“怎么了?”拍净手中附在菜根的泥上,吟完最后一句佛号,南宸颢好脾气地笑问。
“怎么你每拔一棵菜,便要念上一回『往生咒』?”月星魂白眼一翻,简直快晕倒。若照他这种作法,这一小块菜园,他可能要到天黑才有办法将全部收成完。
南宸颢闻言笑了笑,露出一脸的慈悲。“所有生物皆有性灵,虽然我茹素,可这些蔬果亦有生命,是我们扼杀了它们的生存权利,才能获得自身的肚月复的填饱而存活,以另一种方式而言,我也是在杀生,所以才会每拔一棵菜便念一回『往生咒』。”其实会有这种想法也是在二十几年前与爱妻的一场争执中,而开悟的。
唉!没救了!他这个姊夫果真越修越有佛性,希望不要有那么一天,他突然顿悟,撒手抛下老姊,自个儿真的跑去出家当和尚,不然他老姊肯定会哭死。
“呵呵……那姊夫、你好好念,希望这些蔬菜皆能收到你的诚意,棵棵往西方极乐世界去找佛祖修成正果,我不打扰你了。”起身伸了个大懒腰,他眯眼调侃。
听闻这极为明显的调笑,南宸颢也不恼,反正他们月家人都是同一副德行,骨子里找不到半丝慧根,他的爱妻月芽儿就是最佳典范,勉强不来的。
“对了!怎么这两、三天都没瞧见艳歌姑娘?”见他懒洋洋地晃来踱去,南宸颢转栘话题询问。
“她呀——”月星魂突然笑了起来。自从三天前,被他喂了口水而中了自个儿研制的毒后,她已经足足将自己锁在房里三天了,任谁去叫唤都不出来,连端出她师父阳雪天也没用,不知是不是已经长疮流哝,没脸出来见人呢?
说来说去,都是自作孽,不可活!这丫头真是胡来,连解药都还没研制出来,就拿毒药要在他身上试,还好他底子雄厚,不把那丁点儿的毒放在眼里,否则现在关在房里头不敢出来见人的就是他了。
“她如何了?”南宸颢奇怪追问,不解他为何笑得一脸诡异。
“没什么!”迳自一笑带过,不想向他人多说两人间既亲热又好笑的事发过程。不过有件事儿,他倒一直想向姊夫问个明白。“姊夫,与姊姊成亲的这些年来,你快乐吗?”
“这是当然!”似乎有些儿惊讶他会这般问,不过南宸颢还是毫不迟疑的点头回答。
“难道当初姊姊因卦象所示而寻找到你时,你不曾想过要抗拒,不愿被命运摆弄?”
他这个小舅子是在说他自己吗?南宸颢轻笑,略带深意反问:“你想抗拒吗?”
“我……”迟疑了下,月星魂似乎不大能理清自己的心意,“我不知道!难道就因我老爹的卦象,就笃定我命定的姻缘是她吗?假若出现的是个我不喜欢的姑娘,那我也得顺服命运的安排吗?”
“那你喜欢艳歌姑娘吗?”
“呃……她还不错啦!”有点发糗的揉揉鼻子,不好意思说出自己真正的感觉。
还不错就是代表喜欢了?温和一笑,南宸颢以能让人心情平顺的嗓音笑道:“既然你喜欢,那还介意什么卦象或命运,那都已不是重点了不是?再说有时事情的因果实在很难去断论,好比如当年我与你姊姊,到底是因卦象所示,致使她前来寻我而结成我俩这段美好姻缘之果,还是我俩有这段姻缘之因,才会让岳父卜出那卦象之果,促使她来找我以圆这个因呢?你说,这因果、因果,到底哪个是因,哪个是果?”
“姊夫,你在同我打禅语啊!”一大堆这因因果果的,听得他头昏脑胀。果然修佛之人,说出来的话不是一般人可以理解的。
“以后你就会明白的。现在你只要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你心仪的姑娘既然与命定姻缘里的是同一个,没有所谓讨厌或不喜欢的问题存在,那么卦象对你而言又有何影响?”柔和轻笑,以著最简单的言语为他开解。
意思就是把它当成屁罗?月星魂总算明白了,不过他还有个问题。“可是卦象里说那歹毒女人可能会毒杀亲夫耶!”他可不想年纪轻轻就死於非命啊!
“可能而已,不是吗?当年的卦象也说我命带佛根,极有可能出家啊,可后来我还是和芽儿成亲了。所以说,这未来之事尚难定论,端看当事人的心意与抉择,往往一个念头转变,便可能有著截然不同的未来……”顿了顿,瞧他一脸的专心聆听,南宸颢难得起了顽心,学起其他亲人调侃笑道:“只要你去将艳歌姑娘的芳心拐来,她就会舍不得毒害你了啊!”
“姊夫,你被姊姊教坏了喔!”白他一眼,月星魂不得不感叹潜栘默化的可伯影响。瞧!连一个性情正经、温和的修佛之人也沉沦了。
南宸颢轻柔微笑,暗想爱妻教坏他的,何只这一项而已!
“姊夫,不打扰你拔菜念『往生咒』,我先走了!”心中的结一解开,月星魂浑身轻松了起来,挥了挥手,准备回“水月阁”去找他未来的小娘子,瞧瞧她到底为啥躲在房里这么多天?
说实话,还真有些想念与她毒辣斗嘴的畅快!最更要的是,憋了三天,他怀念极了樱红小嘴的甜蜜滋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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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吵死了!你走开啦,别来烦我!”房门内丢出一串娇斥。
“不走!你都把自己关在里头三天了,到底你那啥捞什子的『丑怪三变』之毒是解了没啊?”月星魂凉凉地斜靠在门槛外,任她赶了千百次就是不离开。
“解了、解了!你到底走是不走?”女敕脆的嗓音益发显得不耐烦。
“你不开门,我就不走!”怪了!这女人躲在里头到底在搞啥花样?
只听房门内突然冷滞了好一会儿,随后她隐夹著闷火,沉怒不已。“随你!你就在外头站到老死,我也不管!”话落,房内便岑寂了下来,再也听不到任何声响,好似真打定主意不理睬外头的闲人,
站到老死?难不成她打算把自己关在里头一辈子吗?月星魂深感好笑,又等了一阵子,发现她真的再无动静,这下也没啥耐心,抡起拳头“砰砰砰”地直捶房门,出言威胁恐吓。
“再不开门,我要破门而入罗!”呵呵……这对他而言简直易如反掌,
“你敢!”高昂的尖锐娇叱夹杂著一丝慌乱和惊恐。
耶!有问题喔!这丫头在怕什么?此时生性向来爱闹,吊儿郎当的月星魂也察觉不对劲,心中一紧,手上更加急促用力拍打房门。
“你到底在胡闹些什么?再下开门,我要闯进去了!”
“不行!”
只听房内一阵慌乱碰撞外、还有瓷瓶摔地的碎裂声,月星魂再也按捺不住,人脚奋力一踹,门扉应声碎裂成两块往旁飞散。
同一时间,房内的人像是受到极大惊吓,在他还来下及细瞧下,已经飞身躲进床榻上,用厚厚的锦被将自己连人带头紧紧蒙住,连丝缝隙也不留,深怕人瞧见什么似的。
“你、你怎么可以擅闯姑娘家的闺房,还不快出去!”蒙成一团的圆球下传来她惊怒交集的叱喝。
“闯都闯了,你还能怎样?”见她这副龟缩模样,月星魂好笑不已,还很欠揍的故意激笑。“有本事出来赶我啊!”嗟!实在想不懂她做啥将自己裹在被褥底下,就算现在是太冷天,可这样不闷吗?
“你、你不要脸……本、本姑娘不与你一般见识……是……是君子的就自个儿滚出去……”想逞强,话却说的结结巴巴,显不出半点威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