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你想吃豆腐蒸蛋啊?”夹起最后一块蒸蛋,正想塞进嘴里,却让他瞄到她奇异目光,以为她想吃,很大方的送到她手中的碗里头。这回可小心了,半滴汤汁菜屑都没飞溅,可见昨晚是得到教训了。
蓦然回神,盯着碗中的豆腐蒸蛋,她安安静静低下螓首进食,那沉静韵味少了平日的骄蛮,多了股婉约幽然。
面对她难得的优雅气质,月星魂反而不适应,少了她凶悍斗嘴、动不动就打呀杀呀的喝骂,让他浑身怪别扭的。
“阳大姑娘,别在我面前装文静嘛,少爷我又下是没见识过你的本性!”欠揍的人又开始嘴贱。
啪!玉筷应声折断。
“月星魂,我杀了你!”米粥整锅飞砸出去。
“哈哈哈……”就说嘛!还是这样自在好玩。
窜逃出去的俊秀脸庞挂上轻松、怡然的顽皮笑容,还下时停形,回头对一路叫嚣、怒骂追赶而来的红衣姑娘,挤出最可笑的鬼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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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星魂,你别逃……”
远远的就听见女子怒火勃发的娇斥,花园凉亭里月芽儿与南靖璿全都叹气的直摇头,唯独南宸颢深感纳闷。
“牙儿,你说咱们昨夜是下是待客不周,不然阳姑娘一早怎火气那么大?”唉……昨儿晚芽儿抛下客人下管,急冲冲拉着他到佛堂去时,他就深觉下妥了。
“怎么会呢?”月芽儿干笑:心底惶惶猜测昨晚安排阳艳歌住到“水月阁”去,本来还怕夜里就会发生命案,如今听这生气蓬勃的叱喝,真是老天有保佑,颢哥哥平日烧香拜佛总算有些用处。
瞟了眼娘亲心虚的表情,南靖璿再次为月星魂叹气,毕竟被设计的人总是可怜的。
南宸颢修佛多年,性情温和不与人争并不代表他是个傻子,由亲爱娘子那儿问不到线索,转而对儿子下手。
“璿儿,你说这是怎一回……”
“嘿,姊夫、姊、璿小子,大家早啊!”骤然落身于凉亭内,月星魂不知自己打断了南宸颢的疑问,还心情甚好的拈来石桌上好吃的茶点,笑眯眯地一一道早。
“星魂,你也早。”有人道早,南宸颢直觉地有礼回应,注意力就这么转栘了。“哎呀!茶点还多得是,你吃慢些,可别噎着了。”见他狼吞虎咽塞满嘴,不禁担心叮嘱。
“呵呵……姊夫,你放心,我这叫嘴大吃四方,没事的。”唉……一大清早,早膳塞没几口就被追杀,肚子饿啊!
闻言,南靖璿忍不住嗤笑,引来某个饿鬼的白眼。
“呵呵……星魂啊,昨夜儿还好吧?”月芽儿笑成弯月的杏眼有着满满的好奇。
她还真敢问!月星魂要笑下笑的。“一切安好,姊姊,你无须挂心。”一语打碎她未出口的无穷问话。
嗟!何时变得这般小气了?半点口风也不透露。月芽儿心底埋怨不已。
“对了,怎么都下见老王爷夫妇俩?”左瞧右瞧,月星魂赫然发现自他踏入王府以来,好像就不曾见过两位宠孙宠得离谱的亲家,不然照以往他曾来小住的经验,这个时间是他们两位老人家与璿小子闲话家常的时间。
闻言,南宸颢笑得柔和。“爹娘一同游江南去了。”两位老人家近来游兴大发,遍访名山胜水。
难怪!月星魂点点头,正想再说些什么,一朵红云乍然飘然落在他跟前。
“月星魂,原来你躲到这儿来……”
“慢着!”惊天地位鬼神的一声大吼,惊住了所有人,也吓住了阳艳歌到嘴的怒语。
眼见所有人都被他震慑住,月星魂满意点点头,然后才好声好气陪笑。“阳大姑娘,长辈来了,一切恩怨暂且放下,千万别让长辈为咱两个小辈的事烦心……”
“啥么长辈……”警觉自己可能被耍,才要出口骂人,却见他头朝她身后点了点。
“喏!你师父、我师叔来了,他不是长辈是啥?”
阳艳歌霍然转身,果然就见阳雪天自小径的一端缓缓走来。
“怎么大家这么好兴致,一早就来赏雪?”缓步踱入亭内落坐,阳雪天笑问。
对这问话,众人互视一眼,实在不知该怎回答,反倒是阳艳歌见靠山来了,急着告状。
“师父,才不是呢!是这个人他欺负徒儿,徒儿这才追到这儿来的。”
唉……这两个年轻人又斗气了。阳雪天不想介入小辈的斗争中,只好笑道:“年轻人的事,师父管不了。”
闻言,月星魂得意朝她一瞥,气得阳艳歌更是炽火暗燃,月芽儿深伯两人又杠上,急忙转开话题,她堆起笑脸问出昨儿个一直忘了问的疑惑。
“师叔,您打听到芽儿的下落寻到这儿来是为了何事?”爹娘隐居这么久,他还能一路寻找线索,猜出她是爹娘的女儿,可见其用心程度,不可能没有目的。
月星魂神色一敛,亦感诡奇,不由得小心提防,体内真气随着他的紧绷快速窜流周身。
呵……月师兄这个孩儿不简单呢!瞧那猛然爆发的体内真气与形之于外的气势,连他都备感威胁呢!
阴柔美眸闪过异彩,阳雪天佯装不知月星魂的防备,只是淡然笑道:“月师兄成亲后便携同若水表妹隐居去了,多年不见思念得紧,这才到处打探他们的下落,没想到真让我寻到你们姊弟俩。”
此番言词合情合理,做月星魂、月芽儿两人也找不出啥破绾,可就是觉得哪儿不对劲,偏偏他又让人察觉不到恶意,真是令人迷惑。
两姊弟互视一眼,已有了此事暂且按下静待其观的默契。
阳雪天续笑道:“没想到数十年过了,师兄与表妹都有你们这么大的孩子了。”
“可不是,连孙子都这么大了。”指了指身边的南靖璿,月芽儿笑问:“想必师叔也儿女成群了吧?”
摇摇头,阳雪天笑得黯然,不轻不重丢出一句轰得众人头昏眼花的话儿来。
“自从月师兄拐跑我的未婚妻后,我就未曾娶亲了。”
耶?他话中意思是……月芽儿不敢再深问,只好干笑连连。
炳!真是件惊人秘辛。没想到爹娘年轻也有段轰轰烈烈的爱情,两人该不会是私奔吧?爹也真敢,强抢师弟之妻的事也干得出来,佩服、佩服!月星魂简直不敢置信,可又很想狂笑出声。
至于个性较拘于礼教、中规中炬的南宸颢与南靖璿父子俩则当场傻在那儿,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唯独阳艳歌似乎对师父的话有所疑惑,几次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多说什么。
深怕阳雪天再丢出啥更惊人的话儿来,月芽儿赶紧起身编派任务,打散众人。
“星魂,你陪艳歌到处走走,代姊姊尽地主之谊……”
“耶?我……”才要抗议,未曾稍停的清脆嗓音硬是打断他。
“颢哥哥、靖璿,你们前些天不是说要帮我绘张画吗?刚巧现下我有空,择日不如撞日,走走走,咱们到书房去……”
左手推着月星魂与阳艳歌,右手揣着自家夫婿与儿子,临走前,月芽儿回头笑得甚甜。“阳师叔,这儿雪景挺美,您自个儿赏雪品茗不也挺风雅,咱们晚辈不好打扰您,先行一步了。”话落,推着众人匆匆定了。
笑望众人离去,阳雪天仰首独立雪地,让落花点点的飘雪抚上自己异常阴美的脸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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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是隆冬之际,细雪纷飞的京城依旧充满活力,大街小巷里穿梭着人潮,许多小贩在下雪天仍是出来摆摊,尤其卖热食热汤的生意是特好,伯冷又爱闲话家常的百姓们常是人手一碗热腾腾汤汁,在街角边围坐一桌就天南地北的聊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