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古玉凤窒言,一时无话可答,索性凶巴巴转回原话题。“不管怎样,反正我女儿的清白,你们王府得负起责任才行。”
“负责?行!”南啸天诡异道。一句话让古玉凤、赵妍妍大喜,却让古云娘、南宸颢惊愕。
“不行!我……”不让自己终生幸福葬送,南宸颢猛烈摇头拒绝。
“咱们告官去!”截断儿子的抗议,南啸天冷然道:“看是我儿子毁了你女儿清白,还是你女儿毁了我儿子清誉?咱们官府上见分晓,别忘了颢儿可是意识清醒的发现你女儿闯入他房间内,届时大夥儿对质见真章,在场所有人皆可作证!若是知府判你胜诉,我南家二话不说,立刻迎亲进门;若是知府还给颢儿一个清白,以我定远王府岂可如此随便被诬告?到时就不是这么容易善了了!”摆明就是威胁。
哗!此言一出,众人哄然。从来就没听说过这种事还有男方反告清誉蒙羞的,真是太……太精采了!
版……告官?古玉凤母女俩霎时吓呆了。
版官对她们只有百害而无一利,别说会闹得人尽皆知,自己受人指指点点外,这官府可是一官压过一官,知府大人再如何笨,也懂得要巴结奉承身为王爷的南啸天,如此一来,问案岂会公正?好吧!就算遇上个公正无私的青天大老爷,自己也实在心虚无法理直,只要堂上稍一质问,怕不漏洞百出,丑事尽现?到那时才真叫无脸见人,身败名裂,恐怕臭名要一路传回扬州去了!
“告……告官?这……这倒不用了……”古玉凤吓得连连拒绝。
“娘,怎……怎么办?”赵妍妍也怕了。
“怎么办?”六神无主的古玉凤月兑口大骂:“这得怪你自己,你不是说他会一觉到天亮,敲锣打鼓也吵不醒?”问她?她才想骂人呢!一旦真告上官府,扬州的夫婿岂不恼羞得立刻将她休回娘家?
“我怎知道?”趟妍妍也委屈大叫:“都是王大害的!他说只要下了迷魂散让表哥喝下,他就会昏睡……”
“迷魂散?”
“下药?”
“谁是王大?”
众人一片惊呼,赵妍妍这才赫然发觉自己说溜口。
“原来那杯茶你下了药!”南宸颢恍然大悟。“你为何要这么做?”
啊炳!这下可不就是真正的事迹败露,露出马脚了!
迸玉凤、赵妍妍相视一眼,惊慌地不知该如何为自己辩解了。
***
“呜……颢哥哥,我讨厌你!说什么一心向佛……佛个鬼啦!三更半夜与衣衫不整的女人厮混,哪像个清修居士……要找姑娘为啥不找我啊?你这只猪,我有那么差,比不上赵妍妍吗……”
寂凉夜色下,月芽儿急掠於荒郊野外,边哭边咒骂,可那月兑口的骂辞不像一般姑娘家惊见心上人出轨的伤心难过,反倒像是怨对方眼睛瞎了,不找她却去找一个比自己差的次级品,其怪异的伤心言辞足可看出她的思路与常人真是大不相同。
“呜……你这个色鬼颢哥哥,就算未来出家当和尚也只会是个花和尚啦……花和尚……呜……你修不成正果的……呜……百年后也只会是歪果一颗……我诅咒你修的果子歪七扭八,难看得要命……”她乱七八槽、语无伦次叫骂,可骂著骂著,眼泪不但不止,甚至流得更急更凶,有溃堤汜滥的趋势。
蓦地,她忽然顿足,独立在荒野中,眼见四周静寂更显自己孤单凄凉,这是她长那么大以来,唯一一次真正感受到孤身一人的寂寞,想到日后如果颢哥哥真的出家,或者宁愿要别的女人却不要她,那她该怎么办?独自一人悲惨的承受这种孤寂滋味吗?
不要!那太可怕了!她不要颢哥哥抛下她!
以前大言不惭说愿成全他志向,可如今真正体会噬人寂寥,她却怕了、慌了!
越想越是惶恐,忍不住惊惧,她突然“哇”地放声大哭。“呜……颢哥哥,就算你是歪果,芽儿也好喜欢你……你别当和尚,也别和不三不四的女人作伴……颢哥哥……你永远陪著芽儿,与芽儿在一起好不好……呜……”
夜色中,野地上,一名少女涕泗滂沱,泪如泉涌哭得好不凄惨……
第十章
说来也真不知该喜还是该忧?
喜的是当夜赵妍妍诬赖不成,事迹败露,在众人逼问下不得不道出一切原委。可能是羞愧难当,心底亦知做了这等丑事,王府里是不可能容下她们了,母女俩非常识时务,隔日清晨一大早就乘著马车悄悄回扬州,想来以后是再也不敢上京城作威作福了。
忧的是自芽儿愤然离去后,南啸天派出大批人力在慈恩寺附近寻人,可却都没消息,一行人转回王府后,南宸颢沮丧的将自己关在房里已经五天了,任谁叫唤都不回应,只有断断续续的念经声传出,急得守在门外的众人都烦恼他会不会心灰意冷,出家念头再次萌生。
於是,南啸天派出更多人力,不止在慈恩寺附近找,更在京城大街小巷贴出寻人告示,昭告凡找到人者,赏金一千两黄金。
哇!这下可乐了平民百姓,全城顿时陷入一阵寻人热潮,每天都有人上门宣称有月芽儿的消息,可惜没一条消息是真的,害得王府众人失望不已。
因此,当第六天艳阳高挂枝头,南宸颢结束“闭关生活”踏出房门时,南啸天夫妇已获得奴婢的通知,急忙赶来见他。
迸云娘在回廊下远远瞧见他,眼泪就掉了下来。“颢儿,你瘦了……”
此时的南宸颢显得形销骨立,面容消瘦枯稿,但他仍依然强挤出笑。“娘!”
“云娘,别哭了!对眼睛不好。”皱起眉头,南啸天忙帮她拭泪。
“娘,我没事的,您别哭。”
“好,娘不哭!不哭……”急忙擦去泪水,她安慰道:“颢儿啊,你爹已经派人到处去找了,相信过不久就会有芽儿的下落,你安心等,可别胡思乱想,知道吗?”
闻言,南宸颢苦笑。
“以前芽儿就常警告我,不许让别的姑娘亲近,可见她的独占欲是多么的强烈。如今她愤然走人,避不见面,肯定是气得不轻……”顿了下,似乎不想再多说,他淡淡道:“我想再回慈恩寺一趟。”
“回慈恩寺?”古云娘惊恐。他该不会是想说找不到芽儿,万念俱灰下乾脆削发为僧,断了一切情根吧?
“是啊!回慈恩寺。”怪了,娘何必一副惊吓过度?他关起门来想了这么多天,浪费这么多时间,如今只不过想重回慈恩寺,从当夜她离去的方向慢慢寻人,总好比枯坐在家,啥事都不做好呀!
接到爱妻投来的求救目光,南啸天劝阻。“颢儿,你不多想想?不如先待在府里等些日子,也许过些天,芽儿便回来了……”
“不用了,我还是想先到慈恩寺去。”诡异!芽儿若回来,那是最好不过,他会立刻赶回来向她解释清楚,可芽儿若还没回来,多他一人出去寻找不是更好吗?为何爹娘一脸想阻止的表情?
“可……可是……”古云娘还想说话。
“我心意已决,现在就走。”话声方落,急急忙忙走人,不多久便消失踪影。
南啸天、古云娘夫妇面面相觑,想追上却又被身后气喘喘奔来的丫鬟给阻挡。
“王爷、夫人,有……有人来报……”一口大气险些喘不过来,小丫鬟呼叫道:“芽儿姑娘此刻正在……正在……”
“在哪里?”异口同声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