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捉他们!”终於有一个胆子较大,年纪看起来也较大的婢女勇敢站出来回话。
“为什么不行?”赵妍妍可不服了。
“因为他们一个是少爷,一个是夫人的主治大夫。”
青天霹雳,事情发展急转直下。
“你说什么?”赵妍妍尖叫。
“云娘什么时候生了个儿子?”古玉凤的尖叫声更甚女儿。
哇!好可怕的魔音杀人!月芽儿掏掏耳朵,差点没被震聋。
她们是谁?为何对他的身分如此震惊?这是南宸颢的疑惑。
这下可好了,现在该怎么办?姨娘与外甥不仅见面不相识,还闹出大笑话,接下来要如何收拾?
成群的奴婢们面面相觑,思索著该如何解开这份尴尬。
第五章
摆设简单高雅,气氛安宁的房间内,银杏正小心伺候床榻上的古云娘服用汤药,不远处的花桌上还摆满了盛著各类补品的碗盘,四溢的香气让人忍不住想流口水。
“我不喝了。”推开嘴边汤匙,古云娘难掩嫌噁,满口药味让她苦不堪言。
“也好,那喝碗人参鸡汤吧!”
“不了,喝不下!”吃了几十年的补,光闻味道就腻了。
“那怎行!”银杏瞪眼嗔叫,不容拒绝的将人参鸡汤端到她面前。“王爷出门前还特地叮嘱我一定得让你喝下才行。”呵……王爷果然英明,早料到夫人会耍赖逃避。瞧!这不就是了。
提到夫婿,古云娘就算千般不愿,为了不让他担忧,也只好皱著眉头服下补汤,直至瓷碗见底,她才苦著脸又好气又好笑道:“奇了,银杏,你是我的贴身丫鬟,可不是啸天的。”怎光听他的话,她这正主儿说的话倒三句只听了两句。
“平日我当然听夫人的,可为了您的身子好,王爷的话我更是要遵从。”听出她未臻之意,银杏圆润的脸庞满是笑意。
“你真是……”
砰!
一声巨响打断古云娘,两条身影撞开房门,如狂风席卷至床榻边……
“云娘,你何时生了个儿子?”
“姨娘,妍妍什么时候多了个表哥?”
两道质问争先恐后飙出,轰炸古云娘。
她们见过颢儿了?古云娘愣了下才微笑道:“你们彼此见过啦?颢儿才回府没多久,我……”
不让她把话说完,古玉凤气急败坏质问:“你怎没告诉我你有个儿子?”
这很重要吗?当年她产下孩子,又将他送走之事也没多少人知道啊!大姊怎会为了这件事如此生气?古云娘万分不解。
“大姊,到底是发生啥事了,你脸色怎这般难看?”
“我……”古玉凤思及两次碰面都让彼此不愉快,方才甚至还将王府未来的继承人当成窃贼,她欲言又止的说不出口,竟恼怒地怪罪旁人。“都是你,你怎不说你有个孩子?”当得知对方身分时,那种尴尬狼狈的情况,就算她脸皮再厚,也很难找到台阶下。
“真怪了!夫人需要每件事都向你报备吗?”银杏见不得自家主子被凶,口气不佳的驳斥。
“住嘴!你只不过是个下人,有何资格……”
“娘!别说了!”赵妍妍暗扯自己亲娘,使了个眼色,随即堆出满脸假笑。“姨娘,我和娘只是太过惊讶,现在没事了,不打扰您休息,我们先走了。”
不待回应,她就忙著将古玉凤给拉出房门离开。
目送两人离去,古云娘还搞不清楚这两人怒冲冲来、急忙忙走的真正目的。
银杏暗嗤,不再多想那对惹人厌的母女。
“夫人,您该躺下休息了。”呵……王爷也有交代,要让夫人多吃多睡,养足气力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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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死了!妍妍,你作啥将娘拉走?”急行於回廊下,古玉凤开口就是一阵痛骂。
“娘啊,您还不懂吗?”不顾娘亲的斥责,趟妍妍艳红朱唇勾起狡猾微笑。“姨娘有个儿子,妍妍多个表哥不是很好吗?”
“有什么好?”嗟!本想自己还有个女儿能向云娘炫耀,暗中讥笑她无法生育,想不到她竟然无声无息蹦出个儿子,自己唯一能赢她的事就这样没了,怎不让人恼恨。
“当然好!”赵妍妍眼角含媚。“娘您忘了吗?那日咱们不是说若可以亲上加亲……”以下的话不言可喻。
“是啊!我怎没想到?”恍然大悟,古玉凤脸绽光彩,兴奋得无法自持。“还是女儿你聪明。如此一来,我们母女俩可就一生享用不尽……”
“那当然!呵呵……”
娇笑不断,妄想飞上枝头的美梦盘踞在母女俩心中,计画如何以最快的速度当上定远王府的主子,享受养尊处优、荣华富贵的安逸生活……
***
“哈哈哈……笑死我了……”一摊人泥瘫软在南宸颢房里的椅子上,原本秀美的樱桃小嘴此刻足以塞进两颗卤蛋,还不断发出狂笑。“……哈哈……不行了……肚子好痛……”
“阿弥陀佛,背后如此讥笑人太不道德。”南宸颢正襟危坐在另一张椅子上,满脸严肃训示。
“哈哈……可是真的……很好笑嘛……”光是想到那对母女当时的糗样,就禁不住笑气直喷。
天下事真是太吊诡了!当日的马车撞人、今日的诬指窃贼闹到后来竟是一家亲,当丫鬟们道出实情后,母女俩的表情可精采了,生平还没见过有人可以将红白青三色交叉灵活运用得如此生动自然,真是佩服佩服!
不过古伯母怎会有那种姊姊?嗟!气质差真多!丙然不是完全相同的血脉,培育出来的品种还是有差异。
南宸颢可没她那么复杂心思,心中烦恼的是往后见面该用何种态度相待?因为前两次会面的结果都不怎么好,以后可能会挺尴尬。
月芽儿又笑了好一阵子,直到见他愁眉苦脸,狡黠黑眸滴溜溜转,将他心事抓个七八分准。“颢哥哥,你愁什么?你才是这府里的主子,往后是她们见你难为情,你有什么好介意。”
“话不是这么说,毕竟是长辈……”
“你别自寻烦恼了,以后她们才要来巴结你呢!”那种攀权附贵,迎上贬下的人,她月芽儿可清楚了。
“巴结什么?”极度不解,他两袖清风有何可图利?
“傻瓜!”跳起身轻点他额头一下,巧笑倩兮地离开了。
只觉眼前衣袖轻晃,一阵好闻清香扑鼻,随著她收手离去,清香味跟著消失,南宸颢心底竟有些小小失落……
其实这种甘甜清香比起淡雅檀香也不难闻嘛!他傻愣愣地想。
***
翌日
南宸颢神情静谧、心静如水的伏案抄写,忽然有个冒失鬼破门而入——
“颢哥哥——”瞧清他在做何事,月芽儿突然两眼翻白,手中托盘重重放下,不以为然道:“你又在抄写佛经啊!”
“是啊!这可以让我静下来潜心修养。”连头也没抬。
蓦然地,她突然感到些微惊慌,此刻的颢哥哥庄严异常,浑身上下充满佛性,俨然一副修为有成的得道高僧模样……
不!她不要颢哥哥变成和尚!说什么都不成!
月芽儿满是不安,不是不知道他佛缘深重,以往拐他回王府充当自己未婚夫,虽是因两人之间确实有著姻缘,但当初会如此做绝大部分原因是基於好玩心态,对於他最后到底会不会出家并不在意,反正就算孤身一人回到玄湮谷也没啥不好。爹爹常说,若寻不到一生真爱,宁愿终生不婚,所以她没有女子一定得有个归宿的观念。
可如今她竟害怕了,怕颢哥哥真的无法舍弃向佛之心,决意出家为僧。为什么她会担忧呢?是因为自己心境变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