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呢?昨儿个晚上你一夜没回来。”她明知以自己寄住在季家的身份,是没有立场质问他的;但胸中那一口气不吐怎么也舒坦不下来。
“是啊。”季扬飞以食指逗弄摆在石桌上笼中的鸟儿,惊得它拍翅乱飞。
他不是没发现她眼眶下那连水粉都遮不去的明显黑影,可是对已心有所属的他来说,蓝绫才是他该去在意和怜惜的人。
“你在‘蓝公子,那儿过夜吗?”魏仙儿的语调不稳,想起昨日在马车上他俩嗳昧的情形,她早就怀疑了。
她的手越过石桌轻掐住他的手腕,让他一愕。
“我不认为我必须和你解释什么。”他冷冷地说。
其实在他心底并不是这样冷酷的,但他必须对她无情,否则只会更加害苦了她而已。
魏仙儿却因此受到巨大的冲击,她不可置信地抚着胸口,眼眸迅速罩上薄薄一层水气。
他一定知道蓝绫是女人了,要不然相识这么久来,他从不曾对她如此冷漠的。
“她有什么好?不过是一个乳臭未干的丫头罢了。”积压许久的怒气、猜忌,全在这一刻爆发开来,她变得口不择言。
想到蓝绫那副柔弱的身子骨攀附在她爱的男人身上,她就涌起一股反胃的感觉。
那个贱人!竟然利用她对她的信任,以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抢走她的男人——
“原来你早就知道了——”
枉费他的小女人还费尽心思要隐瞒,当真是白费功夫一场。
想起蓝绫,他严峻的脸孔不禁缓和了下来。
但此时已不顾形象的魏仙儿,却挟着尖锐的语气直指向他。
“你在想那个贱人。”
她看穿他的心思,不由自主的手一扬,想打掉他脸上的幸福神情。
她不要他想着那个卑劣的女人。
还好季扬飞眼明手快,在半空中截住她的手腕,口气一转为严整。“够了!你早该知道我对你一直没有男女之情的。”他不是不明白她的心意,只是没想到她竟陷得那样深。
看来,他不该再让她待在自己的身边了。
“我会尽快托媒人帮你找一个婆家的。”他丢下这句话后,没有再看她一眼,随即离去。
魏仙儿的眼泪在他转身离去的那一刹那,如下雨般扑簌簌地滑落下来,她伸手一抓,在空中挥空了他的衣角。
就如同她再也唤不回他的心一般。
良久,她的泪哭干,再也流不出来,但复仇的心意却在心底扎了根似的。
她手一挥,用力挥掉了石桌上的鸟笼,鸟儿被吓得振翅高叫,乱糟糟的一如她的心。
四月的风,一下于变得峭寒。
这晚的夜色奇迷,风吹竹林,其声沙沙,透露着说不出的诡谲。
魏仙儿站在季龙海房门前,一身鲜丽打扮让她更添风情韵味,她不安地举起手想敲门,随后又无力地放下,如此来回了好几回终究是颓然地放弃。
正当她转身想要离去时,屋内的人赫然暴吼出声:“是谁?”
“是我,魏仙儿。”既已被发现,她索性调稳气息,不惊不惧地推门进入。
季龙海见着她时,原本就色迷迷的眼此时更几乎要爆凸出来。
奇了,这老二私自窝藏的美人儿平日不是见着他就躲吗?怎么今儿个却自己送上门来?
不过,这也省得他多费一番功夫了。他嘿嘿地奸笑。
“请坐,请坐。”季龙海身躯灵活的从床上翻下来,他一面搓掌,一面急色鬼似的靠近魏仙儿。
魏仙儿不安地挪动身子,想拉大她和他之间的距离。
若不是她的计谋非得靠他助她一臂之力才能成功,她又怎会让自己陷入如此恶心危险的境地?
“这么晚来找我有什么事啊?”季龙海语带轻佻,还一面寡廉鲜耻地直逼进魏仙儿滑女敕的脸蛋。
无事不登三宝殿。”魏仙儿冷绝地说:“今日来此,自然是有要事相托。”
季龙海一听挑起了眉,她的话勾起了他的好奇。
“说吧!”他按撩住他的,垂下将要伸出的手,他变得较为正经起来。“是什么要事?”
“我要你帮我击溃蓝家,让姓蓝的永远都翻不了身。”她秀美的丹风眼中凶光一闪,像有多大的血海深仇似的,但随即敛了去。
“莫非日前那密函是你送来的?”季龙海联想起那日接到的密函,他直觉怀疑。
魏仙儿点点头。
“为什么要陷害蓝家?”他又问。
这借刀杀人也合该让他知道那人为什么该死。
“不为什么,就因为我不想见着那姓蓝的好过,行吗?”她心冷冷的。
跨出了第一步之后,她心中的罪恶感就不存在了。
这蓝绫错就错在她抢走她的男人,也怨不得她心狠手辣。
“你这女人心肠忒地歹毒,我喜欢!”没想到,季龙海听到她的回答之后竟抚掌大笑了起来。
眼前这纤细的连刀都提不起的女人,竟想要杀人,这可当真有趣啊!
魏仙儿松了一口气,说:“这么说来你愿意帮我的忙了?”
“不。”季龙海笑容一敛。“我为什么要帮你?”
屋内烛火陡然一弱,她忽然心生不好的预感。
“你……”面对他的反复无常,她一时也乱了阵脚。“那要什么条件你才肯帮我?”
“嘿嘿!简单——”他又露出方才死皮赖脸的无耻表情,吃吃地笑着说:“只要你成为我的女人,这样一来,我就有理由帮你了。”
魏仙儿生气地扬起手,想一巴掌甩掉他脸上可恶又讨厌的笑容。“你无耻——”
他一把抓住她细女敕的手腕,放至嘴边轻舌忝,婬秽的眼神分毫不离开她。“别冲动啊,美人,你可要知道我是谁啊?”
季龙海这一番话虽不是挟带怒气,但里头隐喻的威胁却让她周身大起寒颤。
“怎样?”他充满邪恶的瞳孔闪啊闪的,像是要把人给生吞活剥了似。
“我需要时间考虑。”她一边拖延,一边在心里头盘算要如何月兑身。
当下,该如何自保才是最重要的。
季龙海却像是看穿她的意图,鬼魅般欺身至她的身旁,一把搂住了她,吓得她花容失色拼命的挣扎。
“放开我,否则我叫人了喔!”她的花拳绣腿怎敌得过他,轻轻松松就被他制伏住了。
“别乱动啊美人,你不怕季扬飞知道你一个女子三更半夜到我房里来干么吗?我可不能保证我们俩这暧昧的举动,大伙不会想入非非。”他的如豆小眼中横流惊人的欲念,他邪笑着鼓吹。“叫啊!再叫得大声一点。”
听到如此,魏仙儿彻底地放弃了,于是她闭上了正要呼叫的小嘴。
她不要季扬飞更看轻她。
她咬紧牙关,任由季龙海恶心的嘴隔着衣料啃啮着她胸前的高耸,眼角的泪泌出。
她缓缓合上双眼,眼前的劫难是逃不过了。
她好恨!
她忽地更恨起蓝绫,若没有她,她又怎会落得这般凄惨下场?
蓝绫不死,她难消心头之恨。
“宝贝,我来了。”季龙海兴奋地高呼,野兽般拉开自己的外袍。
随着外衫和亵衣被他粗鲁的撕破时,她失声狂喊
“别忘了我们的约定——”
第六章
清晨的地平线才乍现一丝曙光,在微微的澄亮中有两人策马急驰。
“嘶——”马儿被用力地拉扯住缰绳,发出嘶哑的叫声。
蓝绫利落地翻下马背,拖着缰绳,手还一边不停温柔地轻轻抚顺着马的鬃毛。
疾驰了大半夜,也苦了她的骑乘了。
“浩天哥,送我到这儿就行了,我一个人不碍事的。”蓝绫指了指五步之遥的蓝家大宅道谢。
“那你就先进去休息吧。”齐浩天也翻下站稳,一向沉稳干练的眼眸霹出止不住的关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