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至少今晚是如此。”
在意气用事之下,裴纳修再度当起白痴的绅士,让她先推杆。
而这一推可不得了了。
梅芷黎的青少女时期肯定都在逃课的时光中度过,否则怎可能会有如此精湛的球技!
她幸运的在开球后就三颗球入袋,然后又一杆清光枱面上的球,打完最后一球时,坐在椅子上喝西北风的裴纳修懊恼不已。
早知道就别假装神勇的让她。
她分明是故意诱他而来,然后引他陷入这场骗局。
“怎么样,服输了吧!”
这句话要换成别人的嘴巴说出来,裴纳修肯定服气,但,对象是她,他不甘心。
于是他起身丢下球杆,压倒性的将坐在球台边的她推倒在桌面上。
“怎么,输得不甘愿吗?”
裴纳修咧嘴一笑,完全不被她给激怒,“学妳的,我这个人很聪明,专学别人的精髓。”
裴纳修缓缓的潜伏上前,还捉起她微卷的波浪长发卷弄着。
“可是这球桌躺起来并不舒服,而且,服务生随时会冒出来。”
梅芷黎动了一下,被他冷不防贴上的身子给惹得惊颤,她觉得自己肯定是良心不安,所以才会对于他的侵略性,一点也不想设防。
“就是这样才刺激呀,而且,我希望妳永远都能牢牢的记得我。”
裴纳修松开她的发,并趁她不备之际啄了她一口,他的唇温热到梅芷黎一点也无法恼怒,还有心情讥笑他。
“干么,永远都记得你输球的事吗?”
“闭嘴。”
然后,他故意搔痒她,惹得她咯咯笑的缩弯了身子。
而就在她还没笑够的同时,裴纳修忽然像头狮子扑紧,用着人类最原始的打算征服她。
在激烈的热吻中,他开始发泄对她的倾慕之心。
“妳是我见过最不可爱的女人。”
梅芷黎只是拚命的咯咯作笑,她分明早就不安到四肢冰凉,心跳震耳欲聋,连他的话都没听进去几句,但是,她还是不想让他察觉她的不安。
只可惜裴纳修就是太清楚她的性格,所以在还没完全攻略前,仍礼貌性的问了句,“趁我尚未兽性大发前,赶紧逃跑吧!”
可梅芷黎没有跑,她只是用双手揽紧他的脖子,双腿夹紧他的腰,轻声的笑问:“你自己先考虑清楚吧,这万一出了什么事,我肯定天涯海角追紧你,你最好有心理准备。”
他笑了,从没遇过这种难缠的对手,他当然是乐意奉陪到底。
“好吧,万一真怎么了,我让妳依靠。”
“男人说话要算话。”
“没错,我是个真男人。”
两个脑袋瓜都不够清楚的男女,就在这么莫名其妙的情况下,展开一连串的情海风波。
梅芷黎压根不清楚自己对他是什么样的感情,反正就一古脑儿的想赖上他;而裴纳修很清楚自己是喜欢她的,但自己对她不该只是玩玩而已吗?
就在两人搞不清为什么要相爱的时候,裴纳修的手机忽然响起。
“有人打电话给你……”
他们都已经衣衫不整,而且快进行到最后阶段,就差那么一点点。
“你去接电话啦!”
梅芷黎推开他,然后连忙将衣服揽紧。
她肯定是疯了,才会突然像个热情的浪女似的,诱拐这个色胚子。
而被迫中止的裴纳修,气呼呼的直想骂那个不识相的来电者,他接起电话吼道:“干么啦!”
梅芷黎笑了出来,看着他衬衫落在裤子外面,头发还零乱到不行,她突然发现这家伙的身材好得不得了。
只是,他刚才的凶巴巴上哪去了?怎么才骂了一句,后面全都没有声音了?
“在哪?”
他的口吻不再恼怒,而且似乎有点焦虑与急促。
“好,我马上去。”
等他终于挂掉电话时,梅芷黎看到他急急整理衣容。
“怎么回事?”她从球桌上跳下来,也把衣服穿整齐。
“我先送妳回去。”
他沉重的口吻与严肃的表情让她有点不安,她拉紧他的手又问了一次,“谁打来的?你的脸色很难看。”
裴纳修突然一阵鼻酸,他极力的掩饰快要掉出来的泪水,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声音微带哽咽,“詹伯守的小妹出事了。”
听到这里,梅芷黎不敢再多问,拉紧他的手直往外走。
“妳要干么?”
“陪你去呀,走吧,别再发呆了,詹伯守我也认识,去看看能帮上什么忙。”
她从他的外套掏出车钥匙,这个节骨眼,恐怕不能让他开车。
而她更不敢问,出事……是出了什么事?
第八章
“喂,小万喔,对,怡邦的几个广告文案我昨晚通宵做好了,不过因为今天他妹妹要出殡,所以我没法送去。你要来拿?好啊,这样最好,Sunday的音乐配好了吗?好,我会告诉美乐桩的人。什么?内衣的广告有个外景要拍!要出国拍吗?好,我晓得了,我会把护照交给你……”
一场丧礼,一个突然消失的年轻生命,站在灵堂前,看着照片上那素未谋面的脸,梅芷黎一下子不怪妹妹梅芷琳把婴儿丢给她的事。
她也许真有困难,也许真的是有什么难言之隐,所以才会出此下策。
而再往灵堂边的詹伯守与裴纳修望去,她突然发现,男人其实此女人还要脆弱。
失去妹妹的詹伯守,几乎崩溃到无法工作,梅芷黎生怕他的怡邦会因此而乱了分寸,所以将工作全部揽过来接手,并替他暂时管理公司。
而陪在詹伯守身边的裴纳修,几乎也没什么睡。
大部份的时间,他得追查公司的资金流向,并且紧急的决定Sunday打出零利率分期的企划,不但得加强产品的销售量,还得承受涂蓓菁父女施加的压力。
几天前他去见过涂文增,他们之间的交谈没有交集,而且,裴纳修完全没给他回复,只提了詹伯守家里办丧事,最近很忙这类的话。
不过,最令他感动的是站在灵堂前帮忙招呼詹家许多亲朋好友的梅芷黎。
这场丧礼几乎是她一手包办,她甚至把怡邦管理得有条不紊,而且下个月要推出Sunday的广告,也如火如荼进行中。
看着她两颊明显的凹陷,这会儿又在跟个长辈讲话,他好心疼。
“什么时候能吃到你们的喜酒?”连日来几乎沉默不语的詹伯守,突然抬起头问。
吓得裴纳修急忙转回头,然后笑开了嘴道:“我真怕你会像过去几天那样,永远消沉下去。”
“也许我真该如此……那天小柔要我陪她出去,我却因为有个工作在身不克前往,然后……”
提到小妹詹家柔,詹伯守哽咽到两眼发红,身旁的裴纳修则陪着他鼻酸眼湿。
“我不懂,为什么她有勇气寻死,却没勇气活下来。”
“也许是太难过了……”拍着他的背,裴纳修不想让他太责备自己,他根本一点也没错,错的人是詹家柔。
“我一直很注意她,可是……”
“这又不能怪你,你总不能二十四小时陪在她身边吧!”
“可是如果我……”
“听着,没有如果,所有的事情都是如此,不能如果,也不能早知道,这是小柔自己的选择,你问心无愧,如果你要一直责备自己下去,我可是会逼你去美国,我在那里有个不错的医生朋友,你是知道的。”
一直处于自责状态的詹伯守,终于在裴纳修几番开导的话后痛哭不已。
他哭嚎的声音引起别人注目。
梅芷黎也瞧见了,但是她没时间过去安慰他,詹家的亲朋好友太多了,要不是詹伯守的大妹詹家瑄也来帮忙,她肯定忙不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