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他的咄咄逼人让杜襄完全没有抵抗的能力,“我……”
“没关系,反正我也没认真过。”
听到这句话时,杜襄犹如泄气的汽球一般,整个的跌坐在沙发上。
他也没认真过……
不可能。
她分明看过他那专注而细心的眼神,是多么的情深意重,怎么可能像他说的那样,完全没认真过。
“你只是在说气话……”
“错,杜襄,你真的是大错特错,麻烦你好好的看清楚我,百货公司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的地方。”
看清楚他……杜襄是看他看得好仔细,因为熊阀正蹲在沙发前,两眼发狠的直瞪她。
“十年前,我们就认识了。”
十年前?
杜襄慌乱的搜寻过往的记忆。不对,十年前交往的人选中,绝对没一个是他。
“我虽然交过很多男友,但,你一定记错了,我从没认识过你。”
面对她的信誓旦旦,熊阀的嘴角隐隐散发出令人不寒而颤的可怕笑声。.
那是种……冷笑,是她从未见识过的冷漠。
“杜襄小姐,如果你很健忘,那么,我可以提醒你,在杜鹃征婚那天,你是不是遇过一个胖子。”
胖子!
回头想想,应该没有,不过,再仔细细想的话……低头细想的杜襄,连忙将头抬起来。
“胖子,你搞清楚喔,我只嫌你胖,可没瞧不起你,再说,我姐的眼光可是比我还刁钻呢,凭你这副德行……啧喷啧,再一百年也看不上你。”
当熊阀一字不漏的将当年她曾经说过的话,再重复一遍后,杜襄的背脊忽然冷凛了起来。
“那个胖子是你的……”
“就是我。”
一个无情的打击抽鞭在杜襄的背上,她的脑子里忽然乱烘烘的。
熊阀是那个胖子,而那个胖子长大变成了熊阀……当时都十七岁了,怎么能变成他现在的样子?
“怎么,你不信吗?”
熊阀不死心的从皮夹里掏出一张照片,那张照片,就是一个胖子。
杜襄不记得当时的事,但印象中,像有那么一回事。
而她无法相信……熊阀就是他。
这么一来,他们的相遇、相爱、相恋……全是假的喽!
“别说只有你是有目的的,我呢,为了让你爱上我,选择了你最无法设防的情人角色,呆呆不解意的笨蛋,只是,当我确定你爱上我,而我也已经对你玩腻了,所以,我就消失了。”
青天霹雳般的真相,公布在杜襄刚酒醒后。
在熊阀讲完的那瞬间,她本以为是自己醉倒在作梦,不过,等她握紧拳头时才发现好痛,所以,这不是一场……恶梦。
“从我十七岁开始,我就梦想着有一天能对你,杜襄,说出你被我抛弃了,现在呢,我盛重的告知你,我们……玩完了。”
因为杜鹃的那场面试大会,因为杜襄的一句童言无忌,今天的杜襄,遭遇了被人抛弃的命运。
知情的那一刹那,她没有哭。
不过,当熊阀投射冷冷神情,并拉起她,将她往门外送的时候,她的热泪爬满了脸颊。
原来,她真的被甩了,而且……是那么无情的被甩……
第一次爱上男人,第一次把自己交给男人,第一次认真的想结婚了,到头来,却是一场虚空。
杜襄觉得头好重,身体好轻,然后在过马路准备拦计程车时,她昏倒在路上。
那是自小到大身体都十分强壮的杜襄,第一次昏倒,也是她堕落的开始。
不敢再相信男人的女人,终于学会了……不必认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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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呢?快点拿来,没有烟怎么喝酒?”
六月的第二个星期,一星期没回家的杜襄,已经泡在声色场色多日了。
这几天,她睡得特别少,尤其是夜晚精神特别好,不过,白天都靠咖啡撑着,晚上则到酒吧,只因为,她不想回家,不想被安慰,不想被……问东问西。
而一群人当中,有个叫阿烈的是她的新男友,不过,杜襄从没问过他的身份,甚至不让他碰她,只因为交交男朋友,交个样子就可以,不必太认真。
所以这几个月来,她学会了不必交心的滥交。
到现在,她用力的挥霍她户头里的钱,但从不让家人找到。
“喂,小弟,快点啦!”
瘪台里的服务生连忙将烟递上,回到柜台时,有两个男人正在细声交谈着。
“听说这女人很有钱,成天流连酒吧不回去,是不是真的?”
服务生点点头,很替杜襄担心。“而且她很慷慨,花钱给小费都很大方。”
其中一个男人,一直盯紧着她看。“她家很有钱,不过她以前不是这样。”
那个男人,就是杜襄之前的庞克族男友。
这会儿,他不当庞克族了,可是还是成天一事无成。
“我觉得她是条肥羊……”
“嗯!”
就在两个男人计划着某件见不得光的事时,杜襄那里传来一阵抵抗喧闹声。
“走了啦!”
“我不要。”
“不要也得走。”
“阿烈……”
是卓小久来了。
他找了好久才找到杜襄,而且很后悔当日干的蠢事,当时要不是他一时意气用事,杜襄今天也不会变成这样。
“阿烈……”
“叫也没用,他们全是些废物,敢过来的话,我立刻报警。”
卓小久拉不动杜襄,索性将她整个抱起来,然后付了帐之后就走出酒吧。
回到家时,杜襄还差点溜走,不过卓小久有太多被她溜走的纪录,所以眼明手快的拦住了她。
“干么啦!”
“回家。”
“我不回去。”
“那可由不得你,你想让别人伤心,那我只好把你锁起来。”
因为内疚,也因为舍不得,卓小久特别在她房间门加锁,连窗户都封死了,为的就是怕她又到处惹是生非。
而听到房里的杜襄大吼大叫的说要出来时,曹斐音抱紧着杜方樟,然后泪流不止。
“都怪那该死的熊阀。”
一向不开骂的杜鹃,这会儿一把眼泪一把鼻涕的骂人,倚在丈夫的怀里,她更是珍惜卓小久的好。
“干脆去找他……”
“算了啦,感情的事,得靠时间来疗伤,我们先关着她,过几天后,她会想通的。”
杜清苑从没传出如此哀怨的气氛,而且是由一向开朗的杜襄身上传出,听到她苦苦哀求要出去的声音,家人全都伤心不已。
虽说情伤得靠时间来治疗,但已经过了半年,她滥交的速度越来越快,而且个性也越来越堕落,这万一再由着她去的话……那个惹人爱怜让人着迷的杜襄,还回得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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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不想活了?”
堡作室里,坐在角落里,周俊忽然对着发呆的熊阀问着。
“干么这么问?”
周俊好生气,他连讲话都那么的有气无力。
“不然我要怎么问?你都半年没交曲子了,唱片公司气得要告你,你居然还问我干么问你的这种话?”
熊阀不以为然的不做回应。
谁教他跟唱片公司签约?
现在新签的新人没曲子好唱,他可以找别人的词曲呀!
怎么能把事情都怪在他头上?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仇你也报了,人也被你甩了,你现在究竟还不满意什么?”
不满意?
呵,那恐怕是周俊的专利吧!
自从大伙儿知道熊阀用那种方式甩了杜襄之后,每个人看他的眼神就变得怪怪的。
这会儿他连胡碴都懒得刮,更让人无法亲近,最重要的是……他一个音符都画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