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抱着甜嘴的媳妇时,高野纯子的泪水再也止不住。
她真的太想念他们了。
“乖,让妈咪仔细瞧瞧,妳比照片上还要瘦呢,是不是吃不下?还是睡不好?我也是,老是睡不安心,担心在台湾的你们。”
虽然原意是想巴结高野纯子,好驾驭柴崎介那家伙,可是当她一见到父亲曾经挚爱的女人时,一股熟悉感使然,熟稔的关系一下子就涌进她的心窝。
她真心诚意的抱紧高野纯子,而且哭得淅沥哗啦。
而从没见她哭得如此伤心的柴崎介,选择悄悄地走出房外,不打扰她们。
因为她们都有着与亲人生离死别的切身之痛,莫涛的死,造成她们心灵上出现了裂痕的伤口,想治愈伤痛,恐怕得经过好长一段时间。
而这一哭,居然把原本约好吃饭的时间都给占掉了。
两个女人在房里叽哩咕噜的说个没完,最后他只好自己随便弄点吃的就回房睡觉去。
翌日──
“咦,她还在睡吗?”
正在看报纸的柴崎介已经等了一个上午,可是仍不见莫利喜起床的身影。
“嗯,先别叫她,她看起来累坏了。”
斑野纯子一坐到他面前,就立刻牢牢的瞅紧他。
“您怎么一直看着我?”
等到他发现时,高野纯子已经注视他好久。
“莫利寿已经告诉你有关链子的所有事情吗?”
放下报纸,他摇摇头,“他只说了一些就被其它事打断,但如果内容还掺有和莫利喜的事,我并不想知道详细细节。”
“是因为白端羽的关系吗?”
柴崎介垂下眼睑,并不想跟自己最敬爱的母亲,讨论那个女人的事。
“你别以为我不出门,就什么事都被蒙住,其实这一年多来,你根本没有留在尤加利的身边,对不对?”
柴崎介被母亲的一席话惹得一愣。
这件事,她不是一直被瞒住吗?
不待他回神,高野纯子已走上前握紧他的手。
“我不管你过去跟哪个女人在一起,也不在乎你怎么欺瞒我,更不想追究你对尤加利的离弃,我只要你从现在开始,答应我一件事。”
“答应什么?”
他之所以非常敬重母亲,不光是她年轻时所遭遇的不公平,她的教育方式与爱他的方式,都让他十分的尊敬她。
“用一颗真心去爱尤加利。”
他直想说办不到,可是母亲抚在他心窝上的手,既沉重又扎实的贴紧着他不放,这让他无法拒绝。
“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难,她几乎在温室里长大,没有朋友、没有世界观,甚至比一般人更傲慢无礼,但她深爱的亲人都不在了,阿寿一向忙着帮莫涛,根本和她不够亲近,照顾她只是责任,他是不会懂得怎么了解她的心情。”
抬起眼,他头一次感到母亲对她的忧心有多么地沉重。
“她需要你,需要一个可靠而且不离不弃的丈夫。你原本就属于她的依靠,现在更应该连心都交给她。这是妈妈这辈子对你最大的期望,你可以做到吗?”
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个期望太沉重了。
“可以吗?介。”
那个不字,差点就月兑出柴崎介的嘴。
可是,他却选择闭上眼睛长达一分钟,让进退两难在心里徘徊。
“试着去爱她,而不是排斥她,你会发现,她的纯真绝对没人比得上。”
是吗?
他睁开眼睛,“我尽量好吗?毕竟我们的婚姻不是出于自愿,想要真爱,未必勉强得来。”
“我晓得,但你得答应我,绝不可以对她有所离弃,就算你在外面有别的女人,也不可以让她知道,惹她伤心,知道吗?”
听到这席话,柴崎介的心格外酸楚。
母亲的这番话,分明就是在替她夹在莫涛与利紫晴之间的三角关系解套。
到现在他还是无法明白,相爱的人为什么总无法相守?
“妈,这么久了,您……不想走访一趟Uncle的墓地吗?”
斑野纯子深吸了一口气。
如果她有足够的勇气,早就去了。
“我想,等你们真的拥有真爱,我也许就有勇气过去;你应该明白,我嫁给你父亲时,曾给他一个承诺,就是不再踏进台湾一步。”
是呀,柴崎岗对母亲既爱又恨,允诺让他娶一个妻子的旧情人后代,对于一向古板的他,已经是一大让步了。
“好了,这件事我已经得到你的承诺,她很少出门,你带她到处走走吧!”
“姊回来没?带莫利喜去逛街这份重责大任,我想请她帮忙,我还有其它事要做,不能陪她去。”
“有什么事这么重要?为什么不带着她一起去?”
“带她去?噢,我可不想自找麻烦,她那个人呀……”
谈起莫利喜这妮子的恶行恶状时,柴崎介突然变得话多。
斑野纯子边听边笑,看着从小就背负是外头女人生的小孩的他,她觉得他变了。
尤其是表情变多了。
他以前总是冷冷的不太爱理人,有什么事都只会藏在心里。
可提起莫利喜的缺点,他看起来热情多了。
而这一聊,又是快一个下午。
午后四点半,莫利喜终于睡醒了,可她一觉醒来后,却看不见柴崎介,倒是柴崎官遥出现了。
“嗨,美人儿,准备好好的让荷包失血吗?”
爽朗的招呼声让莫利喜马上喜欢这位姊姊。
之后的三天,她们几乎都在逛街。
白天,她们都睡到很晚,下午过后,柴崎官遥就带着她去涩谷血拚。
而她们还常常改变逛街地点。
在靠近原宿的明治通、代代木竞技场一带,精巧时髦的店是一家挨着一家,莫利喜看得两眼昏花,可还是一天征战过一天。
晚上,她如愿的流连六本木,但涩谷的LiveBand,还是比较能吸引她的注意。
之后她看过皇居,也把三十种迪斯尼女圭女圭一次买齐,如愿坐到惊险的云霄飞车后,偶尔也享受一下泡汤的滋味,但生活里总好像少点什么,有一点缺失,也有一点空洞。
等到第四天晚上,她和柴崎官遥又征战各大服饰店回家后,在缩往沙发的一角时,她终于忍不住的发问──
“姊,阿介呢?”
柴崎官遥正在镜子前拿新衣比对着身材,但莫利喜的一句话,问得她连忙将衣服丢到床上,并且蹲在她的跟前。
“好几天都没看到他,他去哪了?”
“我以为妳都不问了呢!”
柴崎官遥站起身,坐在她旁边,一脸诡异地窃笑。
“妳干么那种表情?”
“因为我家的阿介,可是很受女人欢迎,通常只要一小时没见到他,他的女朋友都会崩溃,可是已经过了四天了,妳到现在才问起,我当然会觉得很奇怪呀!”
听到这个解释,她立刻不以为然的笑了起来。
拜托,他又不是什么白马王子,才几天不见而已,有那么夸张吗?
可是话说回来……“他以前的女朋友,是用拖拉库来计算的吗?”
柴崎官遥当然瞅见她一脸的不以为然,但她的心底仍在隐隐作笑。
想到前几天柴崎介来拜托她时的表情,啧啧,为了个女人拜托她,他算是头一遭吧,就算是白端羽,他也不曾拜托她,所以她忍不住想知道,他和莫利喜之间互相仇视的紧张关系,是不是已经结束了?
不过,当莫利喜刚才问及他的去向时,她已经可以感觉到,他们的敌对关系已经逐渐消失。
“应该说只有朋友吧!他的朋友通四海,比较好的有胖子、阿全、珍妮,比特也算吧,和其它人,总之他的朋友才是可以用拖拉库来计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