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的户籍仍是独居,而柴崎夫人只是外界给子她的尊称,她身分证上的名字,还是高野纯子。
只是,莫涛后来虽然找到了生命中另一个深爱的女人,但与柴崎夫人之间的关系始终没有断过,所以才会积极促成莫家与柴崎家下一代的联姻情事。
没想到,他们夫妻却因为那场婚礼而丧生。
包令人错愕的是,要结婚的男女主角,似乎都不满意这个安排,尤其是柴崎介。
听说他在被逼婚之前,已经有个要好的女朋友,加上莫利喜在婚礼途中被人恶意追撞,导致重伤昏迷,迫使两人无法聚守在一块儿。
而这件意外的后续发展,一直被莫利寿低调处理,除了公布莫家夫妇的死讯之外,其它一切,他完全封锁。
于是乎,柴崎夫人一直深信柴崎介仍守候在自己旧情人的女儿身边,保护着她,但随着失联的时间越来越长,她开始觉得事有蹊跷。
“放心吧!人,我已经找到了。”
莫利寿站起身,然后将一迭照片轻抛在柴崎官遥的面前。
“没想到他居然一直留在台湾……你想,他会履行丈夫的义务吗?”
看着那些不堪入目的春色照片,柴崎官遥不认为柴崎家最桀骜不驯的弟弟会轻易屈服于莫利寿的威胁。
“当然,我已经告知他,如果他再躲着茉莉家族,那么,我会不客气的将这些照片寄给柴崎夫人。”
柴崎官遥挑起右眉,有点惊讶的看向他。
“你怎么会知道小妈是我弟的致命伤?”
莫利寿冷笑后站起,为了保护莫家仅存的命脉,就算是天大的秘密,也难逃他的细查暗访。
“喂,莫利寿,如果我弟没出现在玫瑰坊的新屋,你该不会真拿这些东西交给我小妈吧?”
“反正我父亲也走了,柴崎夫人对人世间还有什么好眷恋的?”
接收到莫利寿那双为求目的而不顾一切的坚定眼神,她倏地感到背脊发凉,鸡皮疙瘩冒全身。
她故作镇定的又问:“那么,你的尤加利呢?”
当她提起莫利喜时,她明显感觉到,莫利寿的表情突然从冷漠转变成温柔的笑容。
“她远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坚强。”
坚强?她可不这么认为。
一个昏迷不醒,甚至差点被判定为植物人的人,能有什么了不起的坚强意志?
“一个不会动的半死人,值得你那么拚命吗?”
“当然。就算她不能动,柴崎介仍应该守候在她身边。”
“莫利寿,你真的不认为……他们应该分开吗?”
他冷眼扫向她,“如果这句话由妳小妈提出,我绝对不会紧咬着他不放。”
“你的意思是……”她突然有点胃痉挛的不适感。
“柴崎介想了断这一切,就得请柴崎夫人亲口告诉我。”
“你……”
言尽于此,柴崎官遥的心瞬息凉了大半。
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
小妈要是知道宠爱的儿子弃昔日爱人安排的新婚妻子于不顾,那她不堪一击的心脏,肯定无法承受残酷事实而病发的一命呜呼。
这也是大伙儿都还瞒着她柴崎介并未出现茉莉家族的原因。
只是,一向以孝顺闻名的柴崎介,真能甘心入茉莉家族?
还有,他真能忘记与他相恋三年的超完美昔日恋人,白端羽吗?
“已经分手了?难怪……难怪……”
柴崎官遥连说了两句难怪,而且是越讲越小声。
敝不得柴崎介会如此作践自己,原来那位完美的百分百恋人,已经先弃他于不顾。
“什么时候的事?”
“半年前的某个夜里。”
吃着意大利面,柴崎介的眼眶发黑,想必连日来应该都不成好眠。
“你去看过尤加利了没?”
他没有反应。
他压根不想理会莫利喜,所以连道义上的探望,一次也没有。
突地,他停止卷意大利面条的动作,抬起头望向柴崎官遥。
“妳认为我有错吗?”
她楞了一下。
他有错吗?
认真说起来,他也没错。
他和莫利喜根本连面都没见过一次,就被小妈派人从东京押回台湾,说是要结婚,更何况她后来变成那样……当初,自己也被这个喜讯给吓了一跳。
“不管你有没有错,莫利寿那家伙握有你和别的女人温存的证据,我不认为他是开玩笑的。”
索性将叉子放下,柴崎介推开餐盘,然后托着下巴望向窗外,食物对他来说,已经索然无味了。
“阿介,干么还留着小山羊胡,干脆剃掉算了。”
柴崎官遥想扯开话题,搞些轻松气氛,可他却一脸充耳不闻的模样,逼得她只好拿起杂志,一口接一口的将意大利面塞进嘴里。
这时候还是别自讨没趣的好。
然而,柴崎介并未如她所想的一般继续发呆,因外头正有一幅景象,吸引他的目光。
有个女人留着卷卷的长发,坐在喷水池的磨石岸边,轻晃着修长的双腿。而令人疑惑的是,她的身旁燃了根烟,从头到尾,她都没想要拿起来抽,且她的模样也不像会抽烟。
她只是坐在那里,任由香烟燃烧,安静的倘在暖阳下。
她看起来很清秀,一双水澈般的黑眼珠明亮动人,就在柴崎介还在细细研究她的长相时,她手上突然多了一把枪。
天呀,她想干么?!
柴崎介双手激动的按着桌面,专心一致的未眨动眼睫毛。
“干么?白端羽突然出现在外头吗?要不然你干么看得那么入神?”
简短的几句话说完,柴崎官遥学他看向窗外,不过从她的角度,她没看见什么奇景。
“你不要正经事不做,老看些年轻美眉,别忘了你可是有妇之夫。”
柴崎官遥才数落他几句,没想到这家伙突然跳起来,没命的往外冲。
她被他突然奋起的样子给吓了一跳,连忙将视线往外头一探,难不成这个惹事精又想用逃跑来解决事情?
另一方面,在喷水池边──
拿着枪瞄准自己眉心的女人,被柴崎介突然冒出来的身影给吓了一跳。
看着那把被他硬抢过去而不小心掉在地上的枪,她还真觉得有点莫名其妙。
她看着他捡起那把枪,缓缓地走到她跟前时,她忍不住想要回自己的东西。
“还我。”
“妳还这么年轻,居然想不开。”
这个留着山羊胡的家伙到底在说什么?神经病。
瞧他一脸颓废的痞子样,一看就知道没什么好人缘。他才想不开咧!
“少啰唆,我叫你把东西还我,你就还我,在那边废话什么东西?”
听到她不屑的口吻时,柴崎介的眉头紧蹙了一下。
“我是好心……”
“小马!”
没想到女孩才吆喝,有个留着小平头的男子已经来到他们面前,还拿了另一把枪给她。
她接过枪,二话不说的就对准柴崎介的额头。
在他以为她因恼羞成怒而想杀他的同时,一条水柱冷不防地喷了出来。
“水枪不在喷水池前装水,请问要去哪装?年纪轻轻做这种事也犯法了吗?”
突然之间,柴崎介觉得自己是个超级大白痴。
可是就算如此,她也不必将枪对准自己的眉心,害他误会啊!
“小马。”她又吆喝了一声。
原本已离去的小马立刻走向柴崎介,并且一把将他推开。
“你做什么?这里是公共场合……”
“小姐叫你走开,你没听到吗?”
“讲就讲,干么动手动脚?”
柴崎介这辈子都不曾这么窝囊过,所以离去前,忍不住多瞧了那个女人一眼。
他憋了一肚子气,走进餐厅时,柴崎官遥那副笑到人仰马翻的样子,更是把他的自尊心践踏到毫无保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