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她带着疲累的身心踏进咖啡屋时,带着孙兆权守候已久的刘秋豫,冷不防的冲上前,给了她一耳光。
“刘小姐,别打人……”
孙兆权来不及阻止她的冲动,宁湘荷已经莫名其妙的挨了一巴掌。
“刘秋豫,妳干么跑来我店里打人?”
孙兆权赶紧上前想分开两人,却被她给吓到。
难怪仲繁不想走,这女孩,真的像极了Joyce。
“我打妳做什么?妳自己干了什么好事,难道不知道吗?”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纷争,孙兆权立刻分开她们。
然后他对着宁湘荷道:“请问──”
“少跟她那么多废话,Eric呢?妳把他藏到哪去了?”刘秋豫根本不理会他,径自打断他的话。
“妳没长眼睛吗?妳哪只眼睛看到他在这里。”宁湘荷不甘示弱的回着。
见状,孙兆权大吃一惊。当年的Joyce,绝对不会这么强势。
不过,现在情况有点混乱,他不能再让刘秋豫这位跋扈的大小姐,继续在这里闹下去了。
眼前最重要的事,是找到仲繁,既然他不在这,他们在这闹也不是办法。
“对不起,打扰了。”
然后,孙兆权急忙的拉走了刘秋豫,留下一大堆的疑点,让宁湘荷完全模不着头绪。
当晚,她到刘秋鸾的家里,喝得酩酊大醉。
“妳知道吗?当我看到Eric用那种绝望而不再爱慕我的眼神看我时,我的心不晓得有多痛。那比王烈告诉我,他在等另一个女人的时候,更惶恐而伤心,且还要更无助。秋鸾……秋鸾……”
“欸!我在这。”
瞧她醉得乱七八糟的样子,难不成她已经爱上了Eric?!
“秋鸾,帮我想想办法,我不想有这种感觉。”
“什么感觉?”
“椎心刺痛的不舍。我不想再有舍不得他的感觉,还有,我不要找不到他,什么事都做不了,我也不要有难过到无法呼吸的感觉,好象我已经快活不下去一样。妳告诉我,他到底是恶魔还是人?他为什么把我的生活搞得乱七八糟后,才又突然不见,而且他跟秋豫到底是什么关系?”
扶着醉到胡言乱语的宁湘荷,刘秋鸾完全没法回答她的问题。她只可以百分之百的确定,她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坠入Eric的情网了。
只是,为什么这中间还牵扯了刘秋豫,这点令她百思不解。
难道,Eric跟刘秋豫有什么关系吗?
“没关系,只要再等一下,再那么一下子,我就能见到妳了,Joyce。”
臧仲繁一个人痴傻的守候在当年书展的那条街。
他倏地有了一个想法,而念头才一浮现,他立刻从静坐了一整个昼夜的石阶上站起身,目光锁定在一辆由远而近,驶在快车道上的厢型车。
然后,在那辆厢型车越来越近时,臧仲繁不顾一切的冲了上前,完成了他最想做的事──
他要随着Joyce而去。
“湘荷,起来了……湘荷……猪啊,怎么叫都叫不起来?”
刘秋鸾几乎叫了有二十分钟之久,还是叫不醒醉得一塌胡涂的宁湘荷。
要换了平常,她肯定没这么勤快的催她起床,但今天不一样。
“宁湘荷,妳到底要不要起来?”刘秋鸾索性在她耳畔大吼着。
“干么啦!一大清早的,妳叫我干么?”
“哪早,都已经下午两点多了。妳给我快点起来!”
紧拉着她,刘秋鸾已经急出一身汗了,而她居然还不睁开眼。
“快点起来啦!”
“讨厌,起来干么?”
“妳爸妈出事了。”
一听到这句话,宁湘荷立刻从床上弹跳坐起,不过因为昨晚喝得太多,导致她头痛不已。
宿醉,还真令人痛不欲生。
“他们回来了吗?”
“嗯。”
“出了什么事?”
“妳回家一趟,不就全明白了。”
忍着头痛起床梳洗,手忙脚乱的打点好一切,一个小时后,宁湘荷回到家了。
一踏进门,一眼便瞧见额头缠贴着纱布的Eric。
“Eric!”
看到宁湘荷着急的唤着臧仲繁,刘普诠夫妻楞住了。
他们怎么会认识?难道湘荷知道了一切。
“爸,这是怎么回事?”
“哦,呃……他正要过马路,我一时没看清楚,所以撞了一下,已经去过医院了,幸亏只是皮外伤。湘荷呀,你们认识吗?他就是臧仲繁,秋豫原本要结婚的对象,也就是檞盘集团的总裁。”
刘普诠的一席话,吓坏了宁湘荷。
他是臧仲繁!
那个不见了的总裁,难怪、难怪那天刘秋豫会冷不防的给了她一巴掌,难怪她气得跟什么似的。
只是,知道他就是原本要跟她婚配的臧仲繁,她突然更讨厌刘秋豫了。
要不是她的从中作梗,也许,今天的事就不会发生了。
想到这里,宁湘荷突然被自己想占有他的私心,给吓了一跳。
难道,她喜欢上这家伙了?
“我跟Eric是巧合遇上的,他以为我是他多年前喜欢的一个女生。”
闻言,刘普诠夫妻的表情立刻变得忐忑不安。
“不过,他现在已经发现我不是那个女孩,所以他走了。”
宁湘荷补上这句话后,他们立刻松了口气。
没错,当年那件事的来龙去脉他们一清二楚,所以当大哥希望婚配的人是湘荷时,他们曾经从中作梗。
幸好,秋豫任性的抢走那门亲事,否则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然而,他们仍然相遇了。
这对湘荷到底是好,还是不好呢?
“现在他不想理我,也许开始很讨厌我了吧!”
宁湘荷喃喃自语的坐在床边,而臧仲繁却只是冷冷的看着别处,脑子里不晓得在想些什么。
他为什么对她不理不睬?
难道在他知道她不是Joyce之后,就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了吗?
懊死的男人,他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见宁湘荷守在臧仲繁身边不知在想什么,刘普诠悄悄的拉着妻子,回到他们房间。
“怎么办?仲繁那孩子还不死心!”李春水担心道。
“是呀,都十五年了,我还以为他早忘了Joyce。不晓得大哥知道这件事吗?”
“应该不知道,不过,二哥应该晓得。但这都不重要了,现在最要紧的是,要通知檞盘的臧老太太吗?”
“不行,如果她知道湘荷长得那么像Joyce,肯定会没完没了。那个老太太行事很强悍,绝不能让她知道湘荷的事。”
她当然知道,可是,这秘密能守多久?
“她早晚会知道……”
“如果仲繁离开,她肯定不会晓得。”
闻言,李春水明白了丈夫的意思。
“先叫湘荷跟着他吧,今天他会冲撞车子自杀,谁敢担保明天不会。这孩子已经够可怜了,别再让他受苦了!”
“好吧!那要湘荷先带他去日本乡下的房子休养一阵子好了,还有,他们一起去日本这件事,千万别让人知道。尤其是秋豫,她对臧家媳妇的头衔,可还没放弃呢!”
“也好,那……几时走?”
“当然是越快越好,妳马上叫湘荷去整理行李,还有,千万别把他们的行踪告诉任何人,万一让臧老太太知道了,她肯定像常年一样带走仲繁。他在知道Joyce的死讯后,就不想活了,为了避免他再做傻事,一定要叫湘荷看紧他。”
“知道了。”
为了臧家唯一的血脉,也为了不让刘家的家务事多起秋波,刘普诠决定让他们离开台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