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万万没想到会是在这种情况下,听到他的求婚词。
她有点反应不过来。
遍方尘趁她呆愣时,用着戴上手套的手拉起她的手,深情款款的凝视着她。
突然,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笔,在她的手指上画上一个戒指。
“如果上天安排让我遇到你,就不该让我那该死的毛病,继续发作下去。”
她的眼眶微微湿红,他的口吻十分诚恳,看得出他是认真的。
“我希望你给我一点时间,有件秘密,我从来没告诉别人,如今你已经套上我的戒指,算是我的老婆了,所以我得告诉你。”
“神经病!”楼沛嘴里骂他,心里却十分的感动。
老婆?!
她居然在一夕间成了他的老婆!
“我是被一个修女带大的,她很排斥我碰触到她,虽然她对我一直很温柔也很照顾,但,我始终得不到她的亲密接触和拥抱,直到念了大学,我才发现自己也变得跟她……”
原来如此,他真是太可怜了,楼沛的同情心,立刻发挥得淋漓尽致。
“那你同学呢?没有男女合班过吗?”
从小到大,他都是念贵族男校,直到上大学,他才有所谓的女同学。
“总而言之,我跟女生本来就不太有所接触,坦白的告诉你,我不想失去你,而且我终有一天要抱着你哭、抱着你笑,还要抱着你同睡在一张床上。”
楼沛感动不已,她被他这番话弄乱了心绪。
“喜欢吗?”他指着她手上的婚戒。
她伸出手秀给他看,“喜欢。”
“你靠过来一点。”
“要干嘛?”
“过来嘛!”
“好啦!”楼沛照着他的意思靠了过去。他在两人能靠得最近的距离停下,就见他对她做一种碰不到却十分亲密的亲吻动作。
“这算是我的丈夫之吻,这辈子,不能有别的男人这么做了。”他们的私定终身仪式,终于完成。
“狡猾。”她娇嗔的笑说,抡起拳本想打他的手,却只抬了一半又放下。
“后来呢?你为何成了流浪汉?”
“因为,”归方尘迟疑了下,想了半晌,才避重就轻的回着,“长辈给我安排了一桩我不喜欢的亲事。”
楼沛眨眨眼,好半晌搞不懂他的意思究竟是不是跟她想的一样?
“你该不会是已经……结婚了吧?”
她边说边将手抽离他的大掌。
“当然不是。”他被她的多虑给惹笑,伸手又握紧她的手。
“我就是为了要与你相遇,才会成为流浪汉。”
讨厌的家伙,真会甜言蜜语,句句都深得她的心。
“我妈一定会很喜欢你的。”
“那当然,因为有其女必有其母呀!”
她举起手,娇嗔着作势想打他。
“对不起。”
他紧握她的手,愧疚极了。
“没什么好抱歉的,谁教我千挑万选,选上你这个家伙。”楼沛用指头指在他鼻子前,没有与他接触。
“其实呢,我还有一个办法可以让我们之间更亲密。”
“什么办法?”
这法子可是他想了一整天才想出来的,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块黑色棉布,轻轻地盖在她的脸上。
“你要干嘛?”
“你等一下就知道了。”
遍方尘一说完,她立刻扯下黑布,瞅着他。
“你真会搞把戏。”
“没错,但谁教你爱上我。”
爱上他?
乍听这个字眼,楼沛立刻害羞的将黑布往自己脸上盖。
就在她还沉浸在他们相爱的喜悦中,有股热气突然靠近她,她还搞不清怎么回事时,他的唇,隔着黑布轻碰着她的。
虽无法跟他有亲密的肢体接触,且亲吻的感觉也不真实,但亲吻的甜蜜滋味,仍漾人她的心,让她心跳加速。
结束亲吻,他伸手扯下黑布,两人一样红着脸,嘴巴同时咧开笑。
这爱的初体验,为他们带来了英名的悸动与情恸。
“这个办法不错吧!”
她害羞的笑着。
“我本来想用丝袜的。”
“那不成了抢劫犯?”因她的丰富联想力,两人笑得更大声了。
“这办法不错呐,丝袜比较薄,应该更有感觉的,我们来试试好了,我有新的丝袜呢!”
遍方尘怔愣了一下,见她真起身去寻找丝袜,他赶紧阻止。
“别闹了,你还当真呀!”
“当然喽,我想试试看那是什么滋味。”天真的她翻箱倒柜死命的找。
他为了阻止她,连忙上前一把捉住她的手,完全忘了自己刚将手套月兑下。
然后,下一秒钟,他又弹开来。
听见,“砰”的一声传来,楼沛气定神闲的放下手边的东西,缓缓转过身,翻了个白眼看着他。
“我真的无心伤害它们。”
专门放布绒女圭女圭的柜子被他身体这么一撞,整排倒了下来,咚咚咚的掉到他头上,然后弹到地上。有一只趴趴熊刚好挂在他头上,模样看起来好笑极了。
“真不晓得莫鲁道看上你哪里?”
瞧他那慌乱的样子,她忍不住这么说。
他捉起一旁的皮手套戴上,狼狈地坐在地上,露出奸诈的表情说:
“都是你害的,看我怎么搔你痒。”
“不行,啊,不要过来……”
她最怕痒了,一听他要搔她痒,立刻吓得赶紧求饶。
“我要过来了哟!”
遍方尘做出要奔向她的姿势吓她。
“别过来,别过来。”
“我要惩罚你这个小恶魔。”
“不要过来……方尘,你别弄乱我的桌子啦,上面有合约……讨厌,别乱动,我一定要看到你丑到家的样子。”
楼沛边跑边拆着手里的新丝袜,拼命的躲开他的搔痒,且找机会想将丝袜往他头上套。
站在门外已经好一会儿的亚尼双眉紧蹙着,听着两人笑得好开心的声音,他望着手上的钻戒,叹了一口气。
也许,他动作太慢,也许,他和楼沛真的有缘没份。
看到他们之间虽困难重重,仍能自得其乐,成全他们吧!
他微扬唇角,把钻戒收进口袋里,默默地转身离开。
就在楼沛与方尘又和好的同时,布置无数眼线的归兆颖,似乎有了孙子落脚处的下落。
“那女孩叫什么名字?”
“叫楼沛,父母移民到南非,只有她一个人住在台湾。”
“喔?那方尘呢?他们已经在一起了吗?”
“没有。因为那房子里,还住有其他四名男模。”
征信社的黑衣男子,必恭必敬的回答着,看不出归兆颖那严厉冷淡表情下究竟是什么想法。
同一时间,费多等不到归方尘的回答,决定明天一早上门掀他的底。
他喝着红酒,跷着二郎腿,看着堆满整个桌面的一百五十五万现钞,嘴角扬着满意的笑容。
第八章
“啊——救命呀!”
楼沛突然觉得家里变得好大,他们才刚上飞机呢,她便立刻感到前所未有的空洞与寂寞。
而且,这会儿她遇到了史上最恐怖的生物,却没有人可以来救她。
“啊——”
她费尽吃女乃的力量惊声尖叫着,整个人缩着身体窝在角落,整整两个小时动也不敢动,一双眼睛紧盯着天花板,上面有个可怕的杀手——蟑螂。
懊死的阿丹,一定是他脏衣服堆太多,才会惹来她这天敌。
“谁来救救我?”楼沛小声的问。
突然,屋内响起一阵门铃声。
“谁?谁?门没锁,拜托你自己进来。”
楼沛的大叫显然吓到了蟑螂,它开始横冲直撞的狂飞,吓得她尖叫的到处乱窜,就在她准备夺门而出时,门外有人先一步把门打了开来,她一个煞车不及跟迎面而来的人撞个正着。
这时,蟑螂也从她头顶飞了出去。
“噢,好痛……”
“啊……痛,痛,痛痛痛。”
两人同时喊痛,坐倒在一方,这一撞都撞上对方的额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