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本该浑身无力手脚发软的黎映雪,竟亲自拉开马车的门,悠然的走出来,还向她亲切的笑了。
霎时间,一股冰冷的寒流从冯夕照身上淌过。
“教主!”擎天教人马一见黎映雪现身,立即往他簇拥而去。
黎映雪漠然的朝他们挥下手,让众人先退开,而他的目光始终停留在已经恢复平静不再流露出半点神色的冯夕照身上。
她很镇定,黎映雪在心里给了她赞赏的评价,与一个置生死于度外的人为敌是危险的,偏偏他还对她有特殊的情感。
黎映雪暗暗叹息,他的情况非常的不利。
沉默之中,冯夕照也在打量他。
此时的黎映雪已不是她所能控制的了,他不再虚弱,从容稳定的神态显然是已经解开了她的禁制,但他是怎么做到的?
冯夕照眼中闪过疑惑。“真了不起,我费了那么大的功夫才封住你的内力,令你连说话都大声不得,没想到你居然能偷偷破解。”
“你过奖了,实际上我也费了不少精力。”黎映雪回她一笑,如冰雪初融,笑意柔暖更胜阳光。
可这一笑却让在场看见的人都感到头皮发麻。
冯夕照拍手鼓掌,“能告诉我,你用了什么办法吗?”
“可以,等我们算过帐之后。”黎映雪揉了揉手腕,深邃幽暗的眼眸紧盯着无处可逃的冯夕照。
他落入这女人手里的时间比预计的长,只是他反常的习惯了她的存在与无耻的行为,任她左右他的意志,影响他的情绪,破坏他的平静……
他不是没想过月兑身的办法,只是冯夕照比他想的还难对付,不过,所有不堪的过去,都将在此刻成为回忆。
“这次轮到我了,姑娘。”
双拳难敌四手。
虽然冯夕照的武艺不比黎映雪逊色,但面对他和擎天教众多高手的围攻,她还是不能幸免。
一夕之间,风水轮流转,她也尝到了落败的滋味。
“感觉如何?”黎映雪心情愉快的问着她:“你不是最爱说话,叫叫喳喳的像只麻雀叫个不停,怎么现在不嚼舌了?”
冯夕照被他五花大绑,看着黎映雪坐在她面前优闲的换着衣裳。
如今驾车的人换成他手下,马车前前后后还跟着大队人马,护送他们前往擎天教最近的分坛。
“没什么想对我说的吗?”黎映雪俯,捏起她的下巴,不习惯她冷淡的神态。
“我只想问你,你是如何破解我的金针封穴?”
“先调养半个月,再慢慢的隔几天打通一个穴道,正好在不久之前大功告成。”而他的伤势也养好了,再与冯夕照交手已有所防范不会大意,加之众多教徒在身边护卫,他若还抓不住她,干脆不要活了。
黎映雪从来不会坐以待毙,被冯夕照劫持的这一路上,暗地里也留了不少记号给他的手下。
可是擎天教这么多人,到处寻觅却直到今天才寻到他的下落,黎映雪对他们的能力还是非常的不满。
冯夕照听了他的话,感叹道:“是我失算了,没料到你内力被封,竟还有力气打通穴位解开禁制。”
“确实非常艰难,所以我每一次凝聚微薄的力量都承受着巨大的痛苦。”他抚模着她没有表情的脸。“你认为你该付出什么代价,才能抵消我所遭遇的一切呢?”
冯夕照耸耸肩,让他如法炮制,封了她的内力。
她浑身没劲,伏的姿态如一条正在冬眠的蛇。
两人的立场完全对调,轮到他占上风,可她还是一副不痛不痒的样子,不惊慌也不曾失措。
他阴森森的笑了。“说吧,你的名字。”
“我名叫娘子,字夫人,号心肝宝贝,你以后就随意称呼我,叫啥我都不介意的。”冯夕照仍然死皮赖脸,一点也不在意落到黎映雪手里的下场会多么可怕。
他不由得佩服起她的胆色了,他知道她的厚颜无耻有很大部分都是伪装出来的,他该怎么做才能剥掉她虚假的伪装呢?
“你知道这些日子里,我一直想对你做什么?”
冯夕照咋了咋舌,不答反而建议:“我最希望你能好好的回报我一番深情,身体力行,把我强暴回来,怎样?”
“……”黎映雪受到刺激了,眼底浮现狠厉。就算月兑离了冯夕照的禁锢,将她擒拿在手,他仍不觉得自己就赢了。
她满不在乎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照样是个失败者!
“我实在不喜欢你的傲慢。”他抽出长长的衣带,绑在她一只手上。
“我也不喜欢让人绑起来。”冯夕照看他面色阴暗,知道事情不妙。
黎映雪忽然又笑了,话也不说就打开马车门,拉过冯夕照,猛力一推将她丢出车外,手抓着衣带另一端系在马车门上。
只听冯夕照发出惊呼,紧接着响起的,是她掉在地面时清脆的断骨声。
黎映雪看也不看她,吩咐驾车的人加速。
飞奔的马车带着冯夕照在泥泞的地面跑着,黎映雪坐在马车内等着她咆哮怒骂尖叫求饶,但是除了刚掉到外面她曾惊呼一声之后,他再也没听到她开口。
虽然听得见她的身体在地上撞击时的声音,也听得见她的呼吸凌乱急促,甚至听得见她的皮肉筋骨遭受到怎样的折磨,然而,他等待的,她的话语……他却迟迟没听到。
黎映雪皱起眉,等了又等,感到无比煎熬。
她痛苦了吗?为什么不对他示弱?她承受得住吗?
黎映雪受不了脑海里的想法,他比他想象的还要重视冯夕照!
这个总是惹怒他、冒犯他的女人,罪该万死,他本应用一千种残忍的手法折磨她出气,然而,才这么折腾她一下,结果先忍不下去的人,反倒是他。
黎映雪对自己失望至极!
“你没话对我说吗?”他探出身,看着被他用衣带绑着手臂的冯夕照。
她让马车拖行的撞来撞去,手臂已月兑臼,凌乱的头发覆在脸上看不见她脸上的表情。
黎映雪胸口倏地紧抽,立即命令车夫停下马车。
他本已决定好了要用什么方式凌虐她,回报她对他连日来的招待,但如今一见她受苦,他就烦躁,那些更激烈的凌虐手段,他又怎么下得了手?
“说话!”握住她的脖子,黎映雪把人提回马车内,他按着她的手臂一挪一推,将她月兑臼的关节归位。
冯夕照闭紧双眼,一言不发。
他的手慢慢的拨开她让汗水浸湿的发丝,让她咬牙坚忍的脸映进他眼里。
她很痛苦,美艳的容颜扭曲。
他看着看着,也感觉到一种痛苦的滋味袭上身体,但他明明毫发无伤,为什么只是见她难受就感同身受……这实在不合理!
看来,那些折磨她、凌虐她的念头,他是再也实行不了了。
“哼……你怎么……不继续?”冯夕照咧开嘴,慢慢的说话,她目光带刺的瞥他一眼,不知死活的态度让黎映雪怎么看怎么讨厌。
他拧了她受伤的部位一把,看她倒抽冷气又痛苦得说不出话来,他的心情才变得好一些。
“你就这么点手段吗?像个长不大的孩子斤斤计较,真不是男人!”忍过痛楚,冯夕照好了伤疤忘了疼又来挑衅他。
“我太心慈手软了,给你的教训不够深刻,你大概学不乖。”黎映雪的脸色又沉了几分,这女人根本不晓得他对她已经退让了许多。
从前惹他不快的人,根本没机会让他看上第二眼,她却让他不断的破例还不知收敛。
“你说,我把你丢回妓院,如何?”
冯夕照听了他的威胁,忽然娇媚一笑。
黎映雪愣住了,心跳微乱,却见她艰难的抬起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