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他问起,程盛红连忙的开始动手,而那手一动,就欲罢不能了。这顿美食,真的是非常的可口。
望着她吃得津津有味的模样,徐泽富真的很开心。
“你怎么这么厉害?打哪学来的手艺呀!”
“这件事说来话长,我在英国念书时认识一个意大利女孩,她的手很巧,我的手艺不及她的十分之一呢!”
敝不得他的气质特别,原来真的在英国念过书,哪像她,到纽约学艺多年,还是一样平凡。
“呵呵,我最常去泰国、缅甸一带,也去过埃及跟尼泊尔,不过,都是因为工作需要,去纽约学鉴定技术时,那里的人们只吃汉堡跟薯条。”
“我知道,我也在纽约待过,不过,这么多的地方,我还是比较习惯这里。”
“是呀,要吃什么随时都有。”
“对,没错。”
请到美食与各国地理,两人真的是十分的契合,对于程盛红将餐巾纸揉成一团的动作,徐泽富真的很羡慕,在说话之余,他还把整齐的餐巾,故意揉了几下,但却做不到程盛红那般的洒月兑。
“你在干么?”
“没什么,只是,”发觉程盛红已经注意到他的怪行为,徐泽富反而有些不自在,“学你把餐巾……真的没什么。”
程盛红看了自己的餐巾与他的一比。哇哇哇,真是惨不忍睹!而且他吃得好斯文,完全不像她……唉,她还是女孩子耶!
“呵呵,我好像……”
有点想为自己整理残局,但收拾一向不是她的专长,现在要收,好像也太慢了。人家桌面好乾净,她却东一滴、西一块的;而那面像是会跑的一样,掉得到处都是。
“没关系,真的没关系,说来很好笑,在英国念书念久了,回国后,我成了众人中,最格格不入的那个人;所以我很羡慕你,很有道地中国人的感觉……我宁愿自己也能这样,但每次做起来都很不顺手。”
天呀,这是什么论调?程盛红都有些不解了。
“与众不同,是件痛苦的事,但我若回英国,外表上的不一样,仍突显我的不同。”
所以他会有“一个人的感觉”的论调吗?那么说起来,他并不快乐喽!那不是很可怜……程盛红以为他是个快乐的男人,这一听才难怪他眉间有股忧郁的神韵。
他没有朋友吗?
真的……很可怜。
“那是你没找对朋友,要像我这么粗鄙,是很容易的。”
当程盛红眼睛一亮的说话时,徐泽富还没反应,但他似乎踏进了她想为他解闷的那个圈圈。
他们的红酒都还没喝呢,她已经拉着他的手,走出他坚固的城堡。
第四章
“喂,小子,你干么这么久没来?”
柏青哥店的老板笑着跟程盛红打招呼,对于她一身男不男、女不女的打扮,一点也不感好奇,反正她常常都是简单的中性打扮,只是她一向宝贝的头发,干么想不开的剪短?
“你的这个……”
拉着自己的头发,老板还没说完,程盛红便拉下他的手,抢着答,“方便嘛,方便。”
使个眼色给他,老板这才闭嘴,不过,见到跟在她身后的那个男人,不禁让他再度小声的倚在她耳畔,指着他笑问:“你骗来的。”
“去。”程盛红一把推开老板。
什么,居然讥笑她?徐泽富算什么?要是她想追求他的话,他能逃过她的魔掌吗?在心头叨念了几句,程盛红一回头便见他有些莫名的傻笑。
“唉,别慌,这里是道地的台湾文化,想融入就别客气,你放心,这一家是合法的,不会打到一半就被警察捉走了。”
被警察捉走?这种地方,会常常被警察临检吗?
徐泽富勉强的笑了下,心里有点不习惯,但有程盛红在此,他并没有想像中的排斥;过去,他是怎么也不会踏进这种地方。
“那一台比较会中奖呀!”
程盛红对着老板说话的语气,真的让徐泽富有些惊讶。在公司里的他,似乎不是这样,那语气像是熟似家人一样,却又带有狡诈,这种感觉是他永远也做不到的事,但程盛红轻易的做到。
“老机子喽,昨天张剪也来了,差点没把机子给砸了。”
“去,他那三脚猫的功夫怎堪与我相提并论,给我来几盒珠子吧!”程盛红说得一副不屑的样子。
其实张剪会来这地方鬼混,也是她带坏怂恿的。
“我还欠你二十五箱哩,”老板像气不过的说着,但随后又笑问:“你捉了个凯子要来挥霍那些存货吗?”
听到这话,她直觉的瞪了老板一眼,总觉得这家伙想算计徐泽富。
“老头,你没听过名师出高徒吗?我决定以我徒弟的聪慧,来赢你的大奖!”
她手一指,指到英雄榜上的第一奖项──如果累积了四十箱小爸珠,那么,一对价值十七万的对表,就是你的了。
程盛红一直以此为目标。
“你行不行呀!”老板虽然轻松的笑着,但心里其实有一点怕。程盛红可不是简单的角色,她常常赢走他的大奖,赢得他都怕了。
“最近我真的太忙了,否则的话,哼哼,我已经浪费太多利息在你这里了,今天,我要连本带利的要回来。”
“好,别说我这个人不够意思,只要你不打,让他完成到三十箱就好,大奖绝不吝啬的让你带走。”
“此话当真?”程盛红乐坏了,三十箱耶,那可是很容易的一件事。
“当真,绝不食言。”
“畦,太棒了!”程盛红高兴得跳起来,然后对着徐泽富叫着,“太棒了,对不对?”
徐泽富纳闷了一下,但再回头看看程盛红的表情时,他玩笑的心情也随着她认真了起来,并开始对这件事,有着一种新鲜与好感。
程盛红废话也不多说,领着她寄放在店里一箱箱的小爸珠,找到一个有利的位置,然后命令徐泽富坐下,表情像要去前线作战的将领一样,视死如归般的板着脸孔。对于她那模样,徐泽富愈发对她的生活,感到不可思议。
“我示范一次给你看。”才说着,她便在隔壁的钢珠台聚精会神的打了起来,然后一面打、一面讲解,那神情与在台上讲解宝石的神情,简直判若两人。
徐泽富看了她一会儿,思绪只剩她那飞舞的神采,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付出的不再只是种专注,而是一种情绪上的沦陷。
对一个男人情绪上的沦陷……那是种不伦的感情,于是他连忙将自己抽离那个情绪,回到吵杂的四周,以及程盛红高分贝的说话声。
“……就是这样。”
就这样?天呀,主呀,天知道他听进了多少?这下子,徐泽富才开始觉得棘手,因为程盛红讲解得很认真,他却傻傻的什么都没听懂。
“你会了吧!”
会?呵呵……会吧……才怪。
徐泽富突然有当年要考试的感觉,那是一种有目标的感觉,总觉得心里突然踏实了起来,这种有目标的感觉,真好。
“那,我的幸福,全仰赖你了。”程盛红转过头来,语重心长的握紧他双手。
她本人当然不以为然,反正她是女人,说把幸福给别人的事,该是理所当然,但被她仰赖的徐泽富,则开始有些不安。
他直觉的点头,表态会给程盛红幸福,但他只知程盛红是个男人,男人给男人的幸福是什么呢?
但程盛红不给他多想了,她开始站了起来,并对于徐泽富操纵上的不当,感到紧张,并从身后调整他的机器。
徐泽富觉得那感觉不坏,更糟的是,他喜欢程盛红靠着他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