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忍住羞涩,直视着他的眼神,让他看见她的决心──就算再一次地震,天都塌陷了,她也不会改变决心。
她已经不能失去这个男人了。
“真想不到你也会说情话。”连晨曦终于开怀了,梦寐以求的人向他表白了依恋之情,他高兴都来不及,实在顾不得哀怨命运对他的捉弄。
当初那位神算曾说,荧惑和他一样,没有姻缘,但他们不仅成为夫妻,还愿意携手到老死,这样算不算是对命运的否定?
他真的没有再次离开她的决心。
“不准取笑我!”荧惑沉下脸,粗鲁的拉起他的手,走出大厅,来到空落落的庭院。
“去哪?”连晨曦疑惑。夜深了,她还想出门?
荧惑转身走到放在屋里的箱子边,掏出一包东西,然后回来交给连晨曦,命令他:“快放!”
连晨曦打开一看,是烟花爆竹等喜庆时用的物品。
今夜,是新年来临前的最后一夜。
他扬唇微笑,点燃烟花与爆竹,打搅深山的清静,让周围的草木动物都因他们夫妻而不得安宁。
鞭炮声响,烟花冲天绽放,只有两人的庄园,万分热闹。
夫妻俩坐在门槛上,等着烟火燃尽。
在爆竹声里,荧惑开口:“喂。”
连晨曦忍不住苦笑,成亲至今,还没能听她叫声相公。
“你要跟我在一起,直到我死了。”她拍着他的手掌,似乎还有些怨怪他选择离开。
他沉默着,半张的双眼望着天空的烟花。他没想到她会来,简直是自寻死路一样,但她这一份坚持,让他无法再固执下去。
假如,再让她受伤,他就陪她一起流血;若害死她,他也跟她一起走上黄泉。即使所有人骂他自私,他也不想再放手。
荧惑不知道他是否听见她的话,他沉默得像是入定了。
突然间,她的手被他握住了,紧紧的,紧得让她知道,他再也舍不得放开了。
可她仍不放心的恐吓,“下次再敢抛下我,我就打断你的腿。”
“换成是你,我也能那么做吗?”
“你敢?”
“……”命运果然是不公平的。
这就叫──自作孽,不可活。
第九章
山中岁月如梦境般不真切,少了旁人的打扰,夫妻二人过得更轻松逍遥,冬末时在山里浸泡温泉,初春在庭园里种植香花;早晨清醒后为彼此穿衣,晚上入睡前闲聊到梦里去。
恩爱渐深,亲匿至极。
荧惑从未如此确定自己做对了一件事──把她的夫婿抓回身边。
“最近你似乎没什么精神。”连晨曦将采来的野菜熬成香甜的粥,端到妻子的床边喂她。
太阳高照,她还赖着不起身。
荧惑揉了揉双眼,拿起床畔小桌上的温水润了润候,瞄了眼香味四溢的粥,没胃口的闭着嘴巴不动。
“乖,吃点粥。”他把粥吹凉了,哄着她张口。“这几天你都吃不下东西,这样对身子不好。”
她支着身,一手抓起桌上的一面镜子,照看了一眼又放下。“照着黄铜镜,我也看不出气色如何。”
照出来的肤色都是黄的,显得很没精神,不过最近她确实变懒惰了。
荧惑视线转到丈夫身上。他的神态显得更加的恬静柔和,这令她非常疑惑,他就没有恶形恶状的一面吗?怎能有人可以时时刻刻都端着一张和善的脸,永远对她那么温柔?
“喂……”
“叫相公。”
“我们……似乎没吵过架。”
“你不会跟我吵的,只会直接给我致命一击。”
“这么狠的女人你也爱?”她才不会同情他。
“这个问题说来话长,你必须等到我死为止,才能听完答案。”
他露骨的情话和与她白首偕老的邀请,令她难为情了,被他绵绵不绝的宠爱着,就算是千年寒冰也要融化了,何况她只是一个有血有肉的人。
每次,只须给他一分好,就能得到他十分柔情的回报,她就算能忍住对他的心动,也忍不住靶动。
荧惑不自觉的张开嘴,在丈夫的哄骗声里,乖乖的吃着他喂的粥,听着他温柔的嗓音,她又不自觉的抬起手,模着他的笑颜。
他的笑意一点点感染了她,使她心窝发甜。
“腰长肉了。”任她轻薄的连晨曦,张开眸子扫了扫她侧卧的身子。
她脸蛋一红,双手覆住腰月复。“是你煮太多了。”
“不是你变馋了?”连晨曦逗着她,忽然面色一变,回想起某些紧要之事。“上次你怀孕后,似乎也是这般的情况。”
荧惑愣了愣,一股无法分辨的情绪慢慢涌上心头,影响了她的判断。
下一瞬间,连晨曦放下手上的东西,起身走出门。
“你做什么?”荧惑吓了一跳,他紧急的模样鲜少出现过。
“等我!”只留下一句话,连晨曦如狂风过境,消失无踪。
荧惑呆在床上,手抚着月复部,脑袋里一片空白。
半个时辰后。
两位声誉有加的大夫被连晨曦一手一个抓进门来。
经过详细的诊断,大夫们确定荧惑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荧惑开心得说不出话,失而复得的喜悦在体内滋生着;然而,连晨曦并不高兴,他在听到大夫的诊断后又消失了。
她再次等了他半个时辰。这回,他带来更多人手。
“我们马上出发。”他回到家的第一件事就是带她离开。
“去哪?”荧惑让他抱出庄园大门,示意他放下她,让她自己走,但他就是不听。
“去安全的地方。”连晨曦把她抱进等候在外的马车里。
“那是什么地方?”
“……”他也不知道。
两人坐进宽大舒适的马车,面面相觑。
对连晨曦而言,这世上有他在,就没有安全之处。不过有一个人,或许能够指点他前往某处避免灾难。
“我们去慕容家。”
“全家都在卜卦算命的慕容家?”
“兼看风水。”
荧惑愕然,“我怀孕需要看风水?”
“非常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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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妻二人匆匆来到慕容家,求见能力首屈一指的当家女主人。
“你们来得正好。”被誉为当世第一卜者的“神算”慕容瑶,没等他们说明来意,立即告诉他们,“有一个地方你们可以去,那是直到今天才显现出来的福地──
必外,匈奴人的草原。”
“不!”荧惑想也不想就摇头,拒绝前往那个传说中只有草和野兽的地方。“匈奴人的草原,那种地方……我们小时候日子再艰难也没想过去那种地方!”
慕容瑶就是当初为连晨曦占卜妻室人选的中年妇女,她同情的看着荧惑,回道:
“连夫人,有你相公在,你的情况只会一日比一日艰难。”
荧惑无言,找不到维护她家相公的说辞与凭据。
连晨曦又问了慕容瑶几件事。荧惑仔细一听,居然是几时上路,选择走哪条路的出行方案。
她头痛的打断他与神算交谈,“出关的提议简直荒唐,我有身孕,应该在稳定之处安养,而不是长途奔波,那才对身体不好。”
连晨曦摇摇头,“上回地震,摘星楼瞬间就塌毁了,连房屋都可能倒塌,待在家里绝不代表安全。”
摘星楼用它悲惨的下场傍了夫妻二人最有利的证明──灾难是难以预测,也难以躲避的。
荧惑再次无言,挫败。
“你们往草原去,五百年降临一次的福星也许会和你们相遇,届时,你们就能逢凶化吉,遇难呈祥。”慕容瑶把福星降临的详细情况写在纸上,郑重的交给连晨曦,并祝福他家夫人得以月兑险。
当连晨曦告别神算,要带荧惑回娘家时,她忍不住抱怨道:“我只是怀孕,不是发生什么灾难,也许这次不会再发生意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