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在前头的袁天纮在经过楼梯口时,见到满面得意的母亲站在角落,直觉得事情不单纯。
懊不会是母亲动念下药吧?
虽然如此怀疑着,但袁天纮仍是头也没回的下楼,不想与母亲多起争执,先到书房后再看看孟韦晴究竟是怎么了。
抱持着如此的信念,袁天纮终于到了自己的专属书房,正想转身问孟韦晴是怎么了,猝不及防的被向前扑的她给压倒在地。
砰的一声,他撞上地板,紧接着就是这个倒在自己胸前的女子,袁天纮胸口的一口气就差点就这么岔了。
闷咳了几声,袁天纮模模后脑,暗自庆幸书房里铺有地毯,否则这下子恐怕真得送医院检查了。
确定一切无碍后,袁天纮微微抬头,看着卧在自己身上的孟韦晴,一双手扶着头,不知该把她安置何处。
“孟小姐?”见她紧闭双眼,再加上先前她不对劲的模样,袁天纮不免担心她是否病了或是如何,要不然怎么会突然晕倒在地。
试着唤了几声,孟韦晴却是一点反应也没有,袁天纮皱起眉,试着撑起身子,决定先将她放到外头沙发上去。毕竟孤男寡女独处一室总是不好,而且若是让母亲看见,肯定是麻烦事一堆。
可彷佛早算好了一样,袁天纮刚撑起上半身,打算将孟韦晴抱在手中的时候,好巧不巧的,江如虹走进来了。
“天纮,你这孩子在做什么啊!”江如虹瞪大眼睛,一脸的不敢置信,心里可是偷笑不已。
袁天纮早已洞悉母亲的心思,又怎会被母亲这短短的“惊叫”给吓住,他依旧不改本色、平静理性的回答。
“孟小姐晕倒了,我想将她移到沙发上躺着。”多光明正大的理由啊!
“移”?天啊,这孩子连个“抱”字都不肯施予,让她有幻想的空间不行吗?真是一点配合度也没有。
“哦,那个啊。”江如虹若有所思的看着他仍抱着孟韦晴的手,恍然大悟。
“我就是要来提醒你,小夏说小晴睡着时很难叫得醒,常常看似清醒了,却只是在半梦半醒之间,所以一定要再三确定她是否真的醒了,要不然就会有像现在这样的情形发生。”现在才告诉他?说是她忘了,袁天纮打从心底不相信。分明就是故意隐瞒,想要他落入现在这种尴尬的状况。
袁天纮坐在地上,怀里抱着孟韦晴,脸上正经的淡漠神情却让人很难做出什么暧昧的联想。他看着母亲,知道这件事她一定有后续的计划,绝不可能只是单纯设计让孟韦晴倒在他身上而已。
他也不想多问,决定给她一分钟的时间让她有辩解的机会。
面对儿子询问的目光,江如虹也不避答。
“人是你叫醒的,当然有责任送回去。”就这样?这种大好的机会,她却只是要他将怀里的人再度送回房间?难不成孟韦晴还有对抱着自己的人乱来的怪癖?
无论如何,袁天纮提醒自己要当心。
二话不说的抱着孟韦晴站起来,袁天纮依言走出书房,准备将怀里的人送回大弟房里,继续她美好的睡眠。
楼梯才走了二步,母亲的声音却在身后响起。
“哎呀,不对。”江如虹眨了眨眼。
“我刚才让陈妈带着小铃把漾晨房里的床单、被套全拿去洗了,现在根本就没法子睡呀。”果然不是这么简单!
缓缓的转身,袁天纮的神情很黯淡,口气更是冷淡。
“小紫应该不会介意吧!”妹妹的房间在二楼。
“小紫的也收去洗了,今天太阳大嘛,备用的都还没来不及换上呢。”江如虹自说自唱的得意起来,一面暗中注意儿子怀中的孟韦晴,颇为焦急她怎么还不醒来,这出戏怎么唱得下去。
“所有房里的床罩组都拿去洗了?”骗谁呀!那么多个房间,他们家的洗衣机再怎么大、再怎么多台,也不可能一下子解决吧。
懊不会,母亲的目的其实是自己的房里吧?
“是呀。”没想到,母亲并没有提到他的房间,而是点了点头。
“我看要全部整理好也得傍晚时分了,要不然……”江如虹想着该怎么样才能让儿子与孟韦晴独处的时间拉长,最好是孟韦晴马上醒过来就看到儿子,这是最完美的了。
抱着佳人,袁天纮颇有耐心的等着母亲说出更惊人的提案,然后再考虑下一步该怎么应付。
妥协、忍耐、不受影响,是他目前生活的重心。
江如虹想呀想,推断出儿子一会儿必然又会关在书房里,看来若要替二人制造机会,最好的地点就是那儿了。
“我看就把她放在你的书房里睡吧,我再让陈妈送件毯子过去。”这样,包准二人独处时还可顺带培养点感情。
她就不信佳人在他面前展现性感的睡姿,这个木头人还能面无表情的继续看他的公文;就算是,心情也难免受影响吧!
有时候她不免回想,怀这个大儿子的时候自己究竟是做了什么,怎么会养成他这种没情趣的死样子。
他的书房?了无新意的答案,不过倒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毯子居然没全洗?”让她穿着清凉的在自己面前翻来转去,岂不是更刺激、更精采吗?母亲没想到这招吗?
不痛不痒的回讽一句,不待母亲回话,袁天纮抱着孟韦晴,转身又往三楼书房走去。
他的书房就他的书房吧,反正他会用到的只有桌子而非沙发,出借几个小时就能换来办公安宁的话,他何乐而不为?
只要这睡美人不会磨牙兼说梦话即可。
就这样,二人都同意的结论就此决定了。
第7章(1)
事实证明,睡美人并不会磨牙或是说梦话,只是睡相不怎么好。
砰的一声,告诉袁天纮孟韦晴已是第四度滚落地板了。他无奈的放下笔,考虑着该不该把她抱回沙发上。
也许是沙发太窄,也许是孟韦晴喜欢翻身,总之,她在这一个小时之内,已经翻落在地毯上四次了。
来到她身旁,袁天纮还是觉得很神奇,这么的碰撞上地板,依他方才的经验看来,应该是颇具伤害才对,而她居然仍然没睁开眼,迳自睡着大头觉,彷佛一点疼痛的感觉都没有。
端详着她的睡脸,袁天纮想着该不该把她抱回沙发上呢?依照刚才她辉煌的记录看来,不到十五分钟她又可能会重新吻上地板,这样重复下去,别说他会疯掉,恐怕她睡醒时也会全身瘀青酸痛不已。
但是不把她放回沙发上,就这么睡在地毯,恐怕也不是办法;别的不提,要是让母亲“巡房”时看见,恐怕又会大作文章。
移也不是,不移也不是,袁天纮真没想到自己竟会被这种小问题所困扰,而且做不出任何决定。
两事相害取其轻,最后袁天纮选择了对自己、对她都好的决定,把她放在地毯上觅个好位置睡觉。
若她要怨,就怨他母亲吧,没事竟挑起这种事,害得她有房归不得,有床睡不得,只能窝在他的书房里睡地板。
再度替她盖好毯子,袁天纮决定事情就这么吧,他真的还有一堆公事等着处理,没时间一直这么当她的专职保母。
就在他转身要回书桌前时,地板上的人居然坐了起来。
这么巧?
“这是哪里?”扶着额头,孟韦晴觉得头有点沉重,还有点痛楚。
眨了眨眼,孟韦晴发觉自己处在一个陌生的地方。
“我的书房。”袁天纮在心中一叹,只能选择蹲下与她面对面说话,解决她疑惑的一切问题后才能回去做他自己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