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次的被她撩拨了他冰冷的情思,一次次的为她心动,他已经没把握有朝一日能够厌倦她,不再为她迷惑。
到底该怎么做,他才能厌烦她,不再记挂她?
“中午想吃些什么?”老夫人关爱的问着媳妇。
“我无所谓。”她温柔一笑,忽然想起什么重要事,慎重道:“啊,给相公做些补补身子的吧。”
“什么?”老夫人听不明白。
宋雨蔷不好意思的瞄了夫婿一眼,“据说什么鹿茸、虎鞭之类的很适合……补……这个……那个……”
老夫人一脸愕然,担忧的目光定在儿子身上,仿佛在质疑他的男性能力有没有问题。
啪嗒!郑毓廷手里的筷子又断了一双。
阳光高照,晨风送爽。
郑元朗惊喜的跟着父亲和宋雨蔷往后院走去。
惊的是,父亲居然会听宋雨蔷的话,陪他们去看那群女圭女圭;喜的是,父亲居然会听宋雨蔷的话,一路牵着他的手。
他感动的看着被父亲握住的手,喜孜孜的笑着,爹牵着他走路呢!
“大家都出来呀!”宋雨蔷率先走进院子里,放声一喝。
转眼间,房中的大小女圭女圭们一个个激动的奔跑出来。
“姐姐!”
“呜,你总算回来了。”
“别跑那么快,小心跌倒。”宋雨蔷一边安抚着孩子们,一边向他们介绍身旁的郑毓廷。
“看过来,这位大叔是姐姐的丈夫,大家向他问好。”
“叔叔好。”清亮的童音悦耳的响起。
郑毓廷不悦的拉着妻子的手臂,质问道:“为什么他们叫你姐姐,却叫我叔叔?”
“你看起来比较老嘛,又不温柔又不笑的……”宋雨蔷朝他顽皮的眨眼,扣住他的手指,告诉周围仰望他的孩子们,“虽然这位叔叔外表很恐怖,不过心地还是善良的,大家不用怕他。”
郑毓廷抽开她缠人的手指,转身要离开。
“等一等!”宋雨蔷连忙抱住他的腰。“跟我们一起玩吧,放风筝,捉迷藏,你也来嘛!”
“你以为我几岁了?”他掰开她的手。
她赖皮的挡到他身前,“反正你也没事。”
郑毓廷皱眉。什么叫他也没事?
“不管你是要巡视产业,或检查帐册,甚至忙什么杂七杂八的事情,都不差这一会儿工夫吧。何况你一定有聘请许多帮手,不然你这两年外出征战,家业是谁来打理的?”她伶牙俐齿的将他的退路断绝。
他果然一句话也无法辩驳。
“来嘛!”自从发现了郑毓廷外冷内热的性子并不是惧后,宋雨蔷对付他的法于使用得越来越得心应手。
一旁的郑元朗,看到眼前那么多同龄的孩子,寂寞已久的心早就剧烈的震荡起来了。
这时,宋雨蔷告诉女圭女圭们:“这个男孩子叫郑元朗,从今后,也是姐姐的孩子,大家来跟他一起玩吧。”
他是她的孩子?郑元朗怒视她,想反驳,然而见到她灿烂的笑容那么真诚,他不禁心生迷惑:为何要排斥她?
如果她真的喜欢他,愿意代替他抛夫弃子的娘疼爱他,那么他也可以接受她吧?
“来呀,元朗!”宋雨蔷朝着有些动摇的孩子伸出手,另一只手则拖着郑毓廷加入她的女圭女圭堆里。
在这一双父子眼里,她迷人的笑靥比阳光更闪亮,驱赶了他们内心的所有阴霾。
即使她难缠得像打不死的妖怪,他们也无法厌恶她,更无法不迷恋她带来的光芒。
温暖动人的光芒。
第六章(1)
侯府的后山,有一片宽阔的草地,平铺在湛蓝的晴空下,显得苍绿如水。
孩子们奔跑在绿地上,迎着凉爽的风,发出悦耳的欢声笑语,宛如飘荡的银铃般响亮,清脆动人。
天空中,数只形状各异的风筝顺风而上,展翅高飞。
宋雨蔷将风筝线交到喜笑颜开的郑元朗手上,亲了他不再显得烦闷的小脸蛋一口,随即转身,向伫立不动的郑毓廷走去。
他站在远处,一副不容亲近的冷漠姿态,阴气沉沉。
宋雨蔷忍不住在心里轻叹。
她这位夫婿,明明人不坏,虽然说话不太中听,却没做过草营人命的恶事。可惜他永远摆出生人勿近的模样,令人难以恭维,更教人不知如何与他相处,难怪他上一任妻子会跟人私奔。
“相公,你站得那么远,不觉孤单吗?”她上前挽住他的手臂,把全身重量倚到他高大的躯体。
“我好累,你代替我去陪元朗好吗?”
拒绝的话在舌尖打转,郑毓廷一声不吭。
她仰着头,朝他眨眼,“你要对元朗好一些,只要跟他笑一笑,说一说话,他就会很开心了。”
“这种事交给你。”
“我自然会照顾他,但你是他爹,不能推卸责任,把你该做的事推到我头上。”
她摇晃他的手臂,像一个正在哀求长辈买女圭女圭的小女孩。
郑毓廷想甩开她又下不了手。不管她是调皮捣蛋,撒娇耍赖,假装温柔……只要是她流露出的神态,他都看不厌烦。
他眉头一皱,不愿心心念念都是宋雨蔷,奈何……无法制止自己为她日渐沦陷的心。
“脚好酸……”站不住的宋雨蔷,扯着他坐在绿油油的草地上。
她肆无忌惮的依赖他,享受妻子亲近丈夫的权利。
嫁人的好处接二连三的浮现,她忍不住又要感谢郑毓廷愿意娶她。
“你不是喜欢我吗?”在柔暖的阳光下,她纤细的手指顽皮的抚模他深刻的眉眼。“为什么和我在一起,你却显得一点都不快乐?”
迷上她,对他而言,根本是得不偿失的惨剧,一个错误。他为什么还要表现得快乐?
“难道对任何人,即使是你喜爱的人,你也只想摆出一副强尸的样子?”她吐了吐舌,不管措词是否失礼。
在自己夫婿面前,她无意掩饰她的真实个性,去扮演另一个温柔腼腆的模样,敷衍他,哄骗他。
她不要再对他虚伪,认定他是自己亲密的家人,她希望与他坦诚相待,再也没有伪装。
“你对待你上一任妻子也是这么冷漠吗?”
“……提她做什么?”
“我觉得自己嫁给你是很侥幸的,你并不坏,假如你对以前那位妻子温柔一些,说不定她会死心场地的陪在你身边。”
郑毓廷冷笑。
“别这样笑嘛,很吓人的……”
“少管闲事。”他的语气又冷又硬。
“可是除了管你,我还能对你做什么?”宋雨蔷摊了摊手。她越看郑毓廷越觉得他像个阴暗的孩子。
澳变他的念头在她脑海无限的膨胀,她好想为他付出,令他开怀,博取他的欢心。
“你什么都不必做。”他拉开她不规矩的小手。“别找麻烦就好。”
“我希望大家都喜欢你,只要你愿意配合我、慢慢改变,我相信——”
他懒得听她异想天开,冷漠的截断她的话,“不必。”
宋雨蔷丧气的垂下头,下巴抵在膝盖上,苦叹道:“要不然,我没有任何东西可以给你。”
一丝少见的自卑在她的声音里若隐若现,悄悄拨动着他的心弦。
微风吹动起两人的衣衫下摆,飘荡起来,时不时的相互摩擦,犹如一场偶然的缠绵。
郑毓廷以指尖轻抬起她的下巴,望着她清澈的眼,“我什么都不缺。”
“噢……”家财万贯,位高权重,她的夫君。
他的手指逐渐下移,最后停在她胸口。“但是我想要的,你一定给得了。”
轻轻的施力,在她心上一按,他无比确定自己渴望的不止她的人,还有她独特的心灵……他从未这般在意过一个人。
宋雨蔷瞠‘目结舌,赶紧握住他的手掌。“哎呀,大白天的,别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