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有没有在听?”萧遥拿着笔,很想往叶文斐的后脑勺丢。
他一点也不认真,而且反应超级慢!
“有啊。”叶文斐依旧是一副不温不火的样子,平静的神态更能凸显出萧遥渐露的不耐。
“有?我真不敢相信你居然有脸这么回答我。”萧遥真的气疯了,她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做什么。“那我问你,这份签呈你该怎么批?同意执行还是斥回?”
“同意。”叶文斐想也不想,十分迅速的回答,说得似乎相当有把握,其实不过是因为不想惹怒她而随口二选一的结果。
“同意?”萧遥抿紧唇,点了点头,考虑着自己是否该走人。
“不是吗?”看着她的样子,叶文斐感到一丝不对劲。
“没这回事,你说了算嘛,同意就同意。”萧遥笑得相当甜蜜,软软的嗓音与笑容相得益彰,只是她说出来的内容可就全然不是那么一回事了。“只不过我想告诉你一件事,这个案子根本对公司完全没助益,而且一执行下去,公司的损失最低会有一百二十万。”
“咦?”叶文斐微讶。
“别露出那种表情,我是说真的。”萧遥收起笑容,正色以对。“你写两个字再签个名,公司就少掉一百二十万,我们今天假设这一叠都是这种情形,你有多少钱可以这么花?”
“是没有。”叶文斐点头。“我懂你的意思。”
“我知道你懂,但除了懂之外,其他的事也要做。”萧遥难得的板起脸来训人,只因为不断重复与无法月兑身的情况令她耐性全消。更重要的是,连续制式化的生活作息与寒冷的天气,让她失去了继续下去的动力。
“你是真的有心想保住这家公司吧!那就好好学,也许这不是你的兴趣所在,但是既然有这个希望在,最好试着去做,我可没打算和你这么耗下去。”每日每日的,她只觉得很累。
她是爱榨人银子,但不自虐。
“不要一直和我重复这句话!”听出他话语中的敷衍,萧遥是真的生气了。“我不管了,你自己想办法做,没理由我必须待在这里帮你一件又一件的批示,而你就只在一旁想着一会儿要看什么书!”
这家公司是他的,二人的协议也不是如此,为什么自己要这么命苦的天天到公司报到,全天候待命,甚至守在他旁边,当他发现问题时的解说员?这没有道理!
“对,你知道,但是你没有改善!”萧遥不给他开口的机会,只因自己再也受小了这种毫无建树、朝九晚五的工作情况了。“反正我不管了,这本就不关我的事,我所要做的是提出建议而非执行;公司是你的,你自己爱管不管都不关我的争,我没道理和你这么耗着!”
“萧遥……”叶文斐皱眉,不明白她怎么会突然生这么大的气。“你是不是太累了?还是要先休息……”
“不用休息!”萧遥拿起手提包,强压下怒气。“我只是决定不再奉陪了,那一叠签呈及各项计划请你好好过目,我先告辞了。”
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也不想再听他像是唱盘跳针般的说辞,萧遥决定在这种恶劣的气候下,自己唯一该做的事就是窝棉被。
看着被甩上的木门,叶文斐叹了口气。
他不够认真?对,他是不够认真。
看着桌上那叠签呈,叶文斐明白自己是该负责了,萧遥说得没错,那并不属于她的工作范围。
自己一次又一次的在遇上问题时求助于萧遥,将她视为重要的存在,但却不曾替她想过,这么做对她而言是多大的压力。
若有心要挽救公司,自己本身就该有担起责任的作为,不该只是倚靠着她的能力,或直觉的逃避这些令自己生厌的事。
毕竟他才是总经理,而且将他自己都不喜欢的事,推给萧遥做,这是多么不负责任又不应该的行为。
再度叹息,叶文斐下定决心,由萧遥带来的商业书籍中挑了一本,开始认真研读。
不是做不到,而是不愿意。
只是现在,他没有了不愿意的权利,谁教他是继承人?
而且,谁教他又气走了那位能够帮助他的吸金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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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门传来轻敲声,叶文斐心中一喜,随即想起萧遥是没敲门习惯的。
“进来。”
丙然,进来的不是萧遥,而是方基墨。
“怎么了吗?”叶文斐一脸温和的看着他,这才想起萧遥在时,方基墨几乎没踏进自己的办公室过。
“萧小姐好几天没来了?”方基墨看着一团乱的办公桌,心里很明白二少爷已经相当尽力了,只是……
“嗯,你有事找她?”提到这件事叶文斐就难掩无奈,只可惜自己打电话去全让人给挡了下来,现在只有等萧遥主动出现了。
“萧小姐她……”方基墨很难不去注意到叶文斐那奇异的表情,所以思考着该怎么开口比较不会让两人尴尬。“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不过她本来就不需要天天来公司报到,她有百分之百的行动自主权不是?”叶文斐笑笑,不希望让其他人觉得萧遥不来是件违约的事,她本来就不需要这么做的,是大家太习惯她的存在了。
“但是……”方基墨看着他耸肩继续埋首于文件,忍不住出声提醒:“二少爷,这儿有点问题。”他手指着计划中的一方。“应该不是这样。”
“是吗?”叶文斐回头审视。“好像真的不太对劲。”他动手更改,而后抬头给了方基墨一笑。“很糟糕对吧?”
“二少爷对公司的事本来就不了解。”方基墨说的是真心话,二少爷本就志不在此,愿意回来扛起这状况已经很难能可贵了。
“但是不了解可以学着了解。”叶文斐想起萧遥的话,看了看自己手边的一团混乱。“只是,我好像真的没有这方面的天赋。”
向来不善表达的方基墨看着他的颓丧,也只有摇头。
“少爷是没兴趣,所以提不起劲来学。”
叶文斐抬头看他,毫不避讳的说:
“不是,我真的很认真的看了书,可是还是捉不住重点。”
方基墨沉默不语。
叶文斐笑了。“没关系,我相信多做多练习,一定会有进步的。”
“少爷辛苦了。”方基墨也只能这么说。只是他心里很怀疑,目前虽然已有起色的公司,能够禁得起他多少次的“练习”?
“对了,我一直忘了问你一件事。”叶文斐停下笔,想起一事。
“少爷请问。”方基墨淡道。
叶文斐望着他的黑瞳,语气虽然仍是温和,却多了分询问。
“我大哥……真的是父亲放他长假的吗?”会这么问,只因为越了解公司的事,他就对当初方基墨找他回来的原因越质疑。
当然,他更忘不了女圭女圭国那方的说辞——大哥是卷款潜逃的。
虽然很不想这么看待,但是静下心来想,这一切的开端都巧合而诡异,细细考虑下只是浮现许多的不合理。
方基墨在短暂的沉默后,说出了回答:
“大少爷是这么说的。”
“是吗?我知道了。”叶文斐好脾气的笑了笑,不愿为难他,却对事情的真相有了另一番了解。
大少爷说,不等于老爷说,叶文斐很清楚这一点。
看来大哥是真的有心丢下这烂摊子给他收拾了。只是不知道对于这一点,父亲是否知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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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遥遥,你今天又不去啦?”一样的午茶时分,封影端上茶点后,看着窝在躺椅上的萧遥。“叶先生打了好多通电话来你都不接。是出了什么问题吗?这样下去真的没关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