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是将他给“救出”台湾再说吧,毕竟她欠他的还是比较多,还了他这桩再说!
又乱又痛的心,让她做起事来格外的不经心,一再错失了能翻过围墙的机会,她在欧纯蓉的别墅外,沿着树林与水沟旁来回走了好几次,最后在黎明将至,天色渐趋蓝紫时,她才看准了一处目标,准备攀上……
“咚!”一个轻巧的落地声响起,予琴僵在攀住围墙正要缩腿往上爬的动作,转头往地上看去……
“洛克?”
“嘘。”也正好看见了她的洛克,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下来,你要去哪里?”他张着口形无声的问。
“我想……”呃,太大声了,予琴放低音量,“我想要去救你啦!”
“来,下来!”洛克朝她张开双臂,“太危险了……”
太危险?“什么?”予琴忘情忿忿的大叫,但一想到她身在何处后要掩嘴已经太迟了,整个别墅中的狗群全醒了过来。
“汪汪汪汪汪汪……”狗吠声划破了乌来宁静的黎明前一刻。
“还愣?”洛克不再放低音量了,他急得大喊:“快,下来,围墙有电流,我刚刚才断电而已。”
通电?不及细想,予琴立即松手,“啊!”手忙脚乱间,摔进了洛克温暖的怀抱里。
洛克望着她满布惊恐的脸,漾了个诡谲的笑容,“永远要人担心!”丢下了这么一句话后,拔腿就往产业道路外的方向跑。
后方的别墅传来了一阵阵讶然,“有人,有人,啊……停电了?”
啊,他的腿……
“洛克停一下!”予琴勉强压抑了怦然的心跳,“你别抱我了,你的腿……”
“哼,想到了我可怜的腿了吧?”洛克看到了予琴停在产业道路上的车,他停在车门旁,“车钥匙拿来,我还没跟你算账。”
“你放我下来,我找钥匙。”算账?愤怒窜过了她的全身,他刚才和欧纯蓉在屋里做了什么好事,她都还没跟他算账呢!
“不行!”洛克动手就往予琴的身体上找,“你这什么鬼防护衣啊……啧!”伸进了拉链里,在她T恤上的口袋里捞出了钥匙,。听我的,坐到旁边去,车给我开,快!”
“别跑,别跑——”杂沓的脚步声,阵阵的传了过来……
“路况我熟,让我开啦,噢……”予琴挣扎着不想让洛克操纵一切,否则她就不能“算账”了,但洛克眼明手快的将她往乘客座一扔,就钻进了驾驶座。
发动了引擎,在欧纯蓉的保镖们还没追到前,他踩足了油门后,车就往前冲了出去。
“等下让你开,你身上那件怪衣服先月兑掉……”他边指示着,她边月兑下防护衣,“接下来往哪里走?”
予琴停下了月兑衣的动作,看着前面的三岔路,一条是没有柏油路面的石头路,中间则是铺了柏油的路面,最左边则是草丛已掩盖了路面,这……
“往哪?”洛克急问着,加速的情况下,车已经来到了路口前了。
“往……右!”话还挂在嘴边,洛克已很有默契的也往右边开去,颠簸中,他们互望了一眼,“再往左。”她指着前方一小段有草丛盖过路面高喊。
与隔壁柏油路仍是平行的情况下,能够摆月兑掉追兵,又能诱追兵往前再直驶的方法。
“不错,征信社的老板没有白当。”洛克称赞着。
第十章
总算摆月兑欧纯蓉与她的手下们之后,洛克让出了驾驶座,两人交换座位,予琴踩下油门,往新店的方向,沿着北势溪旁的产业道路开去。
时差还没有调整、又经过一夜的无眠,此时的洛克虽是疲惫,但精神还算是有,尤其这个磨人精又在旁边,不提点心是不行的。
“欧纯蓉说你昨天去美国找我,那为什么你深夜能够出现在她的别墅门口?”是与他那么有默契了吗?知道他要来台北找她了,就取消去美国找他的计划?
正专心看路与偷空喝水的予琴,放下了矿泉水后,抹了嘴上的水渍,“喔,飞机起飞后,我一直忍着莫名其妙的恐惧而引起的心跳紊乱,直到飞机到了关岛附近,再也忍不住,机上的空服人员就不让我搭乘了,在关岛放我下来以后,航空公司又安排我回台湾,经过就是这样。”
也是创伤后压力症侯群发作,洛克了解的点点头。
“医生没开药给你吗?”洛克也喝了两口予琴给他的矿泉水后问。
她想了一想,“什么药?喔,有啊!在关岛停留的时候,我有请医生开给我……”
“什么?在关岛停留你才吃药?”洛克倒抽了一大口的凉气,“从桃园起飞后,你没有吃镇定剂?”
“干嘛那么大声?”
予琴白了他一眼,“就是啊!没事好好的,我干嘛吃啥镇不镇定剂啊?”
她的吊儿郎当,让他满肚子的火,“没事的话,你又干嘛在关岛迫降?”
她没有听出洛克的话中已经隐含了怒意,翻了个白眼后,她又再回答:“就是,就是无法忍下去了,才会在关岛要求下机的嘛,啊?你干嘛……”
在无人的产业道路上,洛克猛地拉起手煞车杆,轮胎发出了刺耳至极的煞车声,他扳转她的肩,二话不说,就立刻吻住了那说话漫不经心的小口……
台湾到关岛的这一路,她所承受的惊惧、心跳紊乱,而可能引发的头晕、呕心,听来叫叫人胆战心惊,万一忍不过去的话呢?喔,老天!他真是不敢想像。
予琴忍不住拍打了洛克依旧结实的胸膛,洛克放开她,却盯着她,“‘创伤后压力症侯群’会跟着我们这种经历过大灾难的人很久,这期间,适当的运动及饮食作息,可以稍加改善,如果有必要搭机,就一定要请心理医师开处方了,不能用忍的,你懂吗?”
噘着嘴,她不满的望着他,“人家还不是担心你,你看你,腿都还没有复健好就跑来找我。”要真的比较起谁不听话,他还比她恶劣呢,“跛成这样,你都没有感觉吗?”
“别把话题绕开,腿跛了,正好如我的愿。”洛克眯起眼警告的睨她,“倒是你,为什么不经过我的同意,就将我从荒岛上送回美国?”
“腿跛了如你的愿?还不能把你送回美国?”哈,这是什么鬼逻辑?”你当时伤的那么重,晚点送你回去的话,你就要真的截肢了耶!我在萨国的军舰上,哭着求医生不要把你截肢的,尽量用其他的方式救你这条腿,才求回来的,你懂不懂?”
“哭着求?”想到那画面不禁让他的心陡地一揪,但为什么要那样求呢?是巴不得他赶快好起来,然后她就对他没有任何亏欠了吗?
“我不懂!荒岛不好吗?只有我们两个人,不会有这些杂七杂八的人,来干扰我们啊。”脸色再一敛,他冷冷的提醒着她,当初在荒岛,两个人是如何的相爱。
“好是好,可是你的腿不跛了吗?”她不敢相信,他居然真的怪她求救,“为什么健康的腿你不要,难不成你还后悔医生没将你截肢?”
说到激动处,她终究还是无法像他那般冷静。红着眼眶,她简直要气炸了,说起话来也格外的不经大脑。
“别哭,予‘情’!”他低叹了一口气后,将她搂进怀中,“我爱你啊,这腿跛了也好,截了也罢,全都是因为爱你,我才会这么不顾一切,你相信吗?”
相信!他的爱意仍旧是那样浓烈,她有什么理由不相信?
淌着泪,她怦然的抬起头来望着他……
“我可以用生命来爱你,而且不用你付出些什么的,这份心意……”他抓起她的手,贴近他的心脏,规律沉稳的让她感受着,“只希望你能感受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