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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屐归去 第15页

作者:针叶

“有效就行。”他看他一眼,银水绕空旋卷,徐徐入鞘。

“说正事说正事。”闵友意拉着他一起呼扇,“以陆堆现在的功夫别说捣乱,随便一个掌门出手就能把他打趴了。我尊让我在三个月内把那小子教出来,放你这里好不好?”

他奇怪地眯起眸子,“你为什么不去找庸医?”庸医那里乱七八糟的药多,要教一个人不是难事。

“都叫庸医了!我才不找他。”闵友意愤愤地摇折扇。他那“端茶倒水一个月”的诺言还没实现完,庸医逮到机会就嘲笑他,他才不去。哼,他明明给他端了几次茶倒了几次水,是他自己不喜欢把他赶出去的,还敢嘲笑他?

“你自己带在身边不行吗?”放眼江湖,他的武功已是一等之绝上,教一个陆堆也不是难事。

“老子讨厌男人。”

这倒是事实。

闵友意还要说什么,阁外传来一道声音:“忍行见过两位窟主。”

忍行不比友意,这么正经地来找他一定有事。祝华流探头示意,“上来。”忍行子跃上骑佛额,听自家窟主问:“什么事你拿不定主意?”

“青棂绝妙买了一个人,属下不知该不该接。”

“青棂鲸蜃宫的?”闵友意喃喃自语,回忆起什么。

“买谁?”祝华流瞥他一眼。

忍行子突然流露出一种神秘的表情,吐出一个名字:“习非酒。”

“这名字好熟”闵大公子扇风呼呼,就连忍行也一并扇到了,“老子好像听过”

“断肠玉笛。”祝华流任他的头发被扇风打得飘起来,他问忍行:“青棂绝妙买价多少?”

“五千两黄金。”

沉吟须臾,他冷冷勾唇,“加一倍。如果她接受这个价,接下。”

“可是”忍行子面有难色。要接这单不是不可以,但国有国法,行有行规,他们这一行属于同行相避,阳关道独木桥各走各的,平时尽可能避开,若情非得已撞上了,也要封剑相对,错身走过不回头。断肠玉笛习非酒是杀手,而且是一个在业内声名很高的杀手。

同行。

“哦!我记得了!”闵友意以扇柄拍掌,恍然,“断肠玉笛断肠玉笛。哎呀哎呀,原来是同道中人!”

忍行子忍俊不禁笑出声,瞧了自家窟主一眼,没说什么。他那一眼的意思,祝华流又怎会不明白。

同道中人——这话从闵友意嘴里吐出来,特别有歧意。

谁和这只蝴蝶同“道”了?

忍行子见自家窟主决心已定,便不再多劝。提价后,想不到青棂绝妙竟然答应,如此,化地窟承下这单。而化地窟对习非酒的追杀,竟让祝华流其后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第六章骊龙归天,遥遥不可期

春分的第二天,忍行子从扶游窟部众那里得到一封信。那信,是扶游窟主郦虚语指明了交给祝华流的。

信有五页,用工整的小楷写成其实重点不在这里。

信的大意是:燕子嗔殂杀习非酒失败,但也不能说是完全失败,他重创习非酒,却没有取到他的命。追究原因,也是习非酒命不该绝,两人一场好战后,身上都挂了几道血口子(信中对两人的伤势非常之轻描淡写),习非酒负伤遁形,燕子嗔也死撑着一口气紧追不放,可是,习非酒被当日踏春的母女二人救了。当燕子嗔简单包扎了一下伤口就要取其命时,谢三狠狠教训了他一顿

看到这里,祝华流脸色铁青。又关谢三什么事?

捺着性子往下看,才知救了习非酒的是花水然母女。

谢三在信中写道——

“化地窟主前日来太平府时,与花家的牙牙小泵娘交情甚密,看在化地窟主的面上,属下以为暂时不可妄动。燕公子暂且留在上上楼养伤,从他的伤势程度来看,习非酒也好不到哪里去。窟主请转告化地窟主,燕公子的伤势并无大碍,皮肉伤而已,大可放心。习非酒的行踪属下会密切注意,一有动静即会禀报。另有一事相告窟主,鲸蜃宫的人出现在太平府,为首的是一名白纱覆面的女子,其下侍者称她为‘妙主’,应是青棂绝妙。她对花家母女诸多刁难,不知这事属下该不该管,还是待到化地窟主来后再行处理?敬询。”

又关他什么事?祝华流瞪着信,面无表情了至少一刻工夫。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失去理智,但他的的确确再一次来到太平府。

棒着远远的距离望着那间小铺,俊冷的身影一直隐在青墙之后。

花水然的小铺子外站了一群神姿出尘的男女,为首的女子白纱掩面,一双眼睛已是绝妙之极。从他们腰间的饰物图案来看,正是鲸蜃宫的标记。那白纱覆面的女子想必是青棂绝妙。她身边的侍女正在铺外斥喝:“你等俗人好大胆,见了我宫妙主还不快低头伏膝!”

被人闹事,铺中哪有客人。花水然瞟了他们一眼,忙着自己的事。侍女被她不屑一顾的眼神激怒,涨红了脸,“你好大胆,识趣的快将那人交出来,妙主可以不再追究。”

秉着不惹事的原则,她是不是应该低声下气委曲求全?但她有点担心今天的生意耶。牙牙也不知道跑哪里玩去了,清明前的天气总是阴晴不定,小丫头别跑太远才好

心心念念着,小身影捧着大束的黄色蒲公英跑回家,中间夹着不少狗尾草和白色蒲公英球,风一吹,小裙子后面全是一朵一朵的白絮箭伞,俏丽可爱。

冲到台阶上一站,花牙气冲冲大吼:“不准欺负我娘。”

黄色的蒲公英花和焦绿色的狗尾草在她怀里闪闪发光,小孩子纯真洁净的气质,竟然将这一群出尘男女全都比了下去。

青棂绝妙盯着花牙,颤抖着抬起手,凄然不已,“你你们你们欺人太甚,你们的女儿都这么大”

背对他们的花水然停下手中动作,叹口气,转身。她既没有反唇相讥,也没有委曲求全,平淡道:“牙牙的爹已经死了。”

真是够了,她拜托这位鲸唇宫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有点常识好不好,要误会也不至于误会成这个样子啊。她知道她在找一个负心的男人,可是没必要看到牙牙就怀疑是那男人的女儿吧,这对她的名节是一种侮辱呐。

她像是瞎了眼睛的样子吗?

青棂绝妙不知有没有听进去,美丽的大眼泛起水雾,前看后看都是我见犹怜的模样。她抽出剑指向花水然,“让他出来。躲在女人身后算什么男人!”

花水然将女儿拉进铺子,“青棂姑娘,你要我说多少遍,我家只有我和女儿,没有第三个人。”

青棂绝妙剑尖一挑,眼看就要刺向花水然。

祝华流一直没动,也不需要他动。自古英雄救美人,青棂绝妙的剑被突然出现的沈谨挡下,他抬出甘泉山庄和沈子重武林盟主头衔让青棂绝妙知难而退,青棂绝妙的侍女却拿冬季窟佛赛来讥讽甘泉山庄。好在双方只斗嘴皮子,虽然有伤和气,毕竟免了血溅当街之灾。祝华流注视这一出街头闹剧,俊容无喜无怒。看来青棂绝妙买杀手的同时,自己也在追踪习非酒。如果习非酒不是伤势过重,以他的个性不会缩在别人身后。

“青棂姑娘再这么无理取闹,只怕会惹来他人非议,怪青棂夫人教女无方。”沈谨奸诈地抬出青棂绝妙头上的人。

“你甘泉山庄也不是什么侠义之地。现在江湖上谁不知道沈子重的爹是个离经叛道的邪魔歪道,他养娈童,染指自己的徒弟,为江湖侠义所不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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