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严思安当场傻眼。
“还有喔!”她将那箱子拖出来,将堆积如山的杂志一本又—本的拿出来。“你看,全都是你的相片耶!好多喔!”
严老夫人见状,慌慌张张的上前,抢过她手中的杂志。
“你在做什么?谁准你翻我的东西?”她一边手忙脚乱的把杂志丢回去。“你这个人怎么这么不懂礼貌?”
笑意在孙恬恬的嘴边漾开来。“您承认了喔!”
严老夫人闻言一愣。“你在说什么?”
“您刚刚说‘谁准你翻我的东西’对不对?”她笑望着严老夫人,开心的道:“其实不管您嘴上怎么说,心里还是关心孙子的,这些杂志都是您买的,对不对?”
严思安一瞬也不瞬的看着满满一箱的杂志,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看见的。
“女乃女乃……”
严老夫人的手僵住,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尴尬万分。
“你可不要误会。”半响,她丢下手中的杂志,站起身来,冷冷道:“这些都是你爸买的,只是暂时放在我这里而已。”这些话说出来根本没有人信。
严思安很清楚老爸绝没那个胆,就算买了也不可能放在女乃女乃这儿。
一想到女乃女乃这样年纪的人,为了买有孙子相片的杂志,瞒过所,有人偷偷模模的到书店去将杂志“偷渡”回来,他的唇角不禁微扬。
“原来是这样。”然而,虽然明明知道女乃女乃说谎,他仍是顾着接话,“我想,您应该也不会看,是不是?”
严老夫人干咳了几声。“那是当然!”
他装模作样的叹了一口气。“唉!我刚才还高兴了一下,以为您终究是关心我的,没想到原来是我自己自作多情。”
严老夫人瞄了他一眼,没作声。
“既然这样,我看我还是走吧。”他往前-—步,拉孙恬恬起身。“恬恬,咱们走吧!别在这儿惹女乃女乃生气了。”
“可是……”她回头看了严老夫人一眼。“这样不太好吧?话都还没说清楚,何况,你明明知道……”
她的话没有说完,因为从他的眼神,她已经知道他另有主意。
“走吧!恬恬。”
“好吧,可是这样好可惜喔……”
“那也是没办法的。”他们一边往门口走。一边故做姿态的咳声叹气。“其实只要女乃女乃答应我们的婚事,我还是愿意好好孝顺她老人家的,但既然她这么固执,我们只好回去想想别的方法了……”
“你的心里一定很难过。”
“那是当然的。”他一脸心痛样。“再怎么样,她总是我的女乃女乃,我一直非常的尊敬她,可惜得不到她的谅解……”
严老夫人明明知道这些话是他们故意说给她听的,但终究还是心软了。
“回来!”
他们装作没听到,继续往前走。
“唉!”他重重叹了一口气。“可惜啊……”
孙恬恬很配合的问:“可惜什么?”
“可惜女乃女乃不唤名字,要是她唤了,咱们一定回去,是不是?”
“那是一定的,不然就太没有礼貌了。”
严老夫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可是实在不想失去这个孙子,又拿他没办法,只得依言照办。
“思安、恬恬,你们回来。”
他们两人同时转过头,绽出甜甜的笑容,异口同声的问:“女乃女乃,有什么事?”
***
当他们三人和乐融融的从书房里走出来时,严忻章还以为自己眼花了。
那个被公认最难搞、最严肃、最不可能改变的女乃女乃,居然绽着和蔼的笑容,与二哥和未来的二嫂有说有笑。
他莫非是在作梦?
“忻章,”严老夫人一看见他,就道:“打电话给你大哥和你爸爸、妈妈,就说咱们严家未来的媳妇要和他们见画,叫他们今天晚上一定要回来吃饭。”
严忻章迟疑了一会儿。“女乃女乃,您……不反对二哥的婚事了?”
严老夫人摇头。“不了。”她拍拍孙恬恬的手,叹道:“儿孙自有儿孙福,我也老了,以后家里的事就交给你们年轻人作主,我要好好享受剩下的人生。”
这……这是怎么回事?
严忻章简直傻眼。
当天晚上,严家的所有人终于见到了这个害他们全家鸡犬不宁的女子。
由于严老夫人已经点头认可,他们对孙恬恬自然没什么意见。
而直到提亲的那天,严老夫人才知道她这个孙媳妇,居然是华恺集团的千金!这个消息并未如严思安所以为的,令她非常高兴,反而还发了一顿不小的脾气。
原因很简单。
他们祖孙两斗法多年,她对这个孙子的鬼念头可以说是了若指掌。
她非常清楚,孙子之所以隐瞒孙恬恬的真实身分,为的就是要气她。
虽然如今祖孙两人已经尽释前嫌,但是一想到他的心肠这么狠毒,还是免不了要生上一阵子气。
一切雨过天晴后,婚礼的筹备工作也由双方家长接手,如火如荼的展开。
就在婚礼的前一天,严思安被孙家三兄弟约到家中,开始他们所谓的“事前沟通”。
孙廷罔首先发难。“小子,别说我没有警告过你,要是你以后敢让我妹妹伤心,天涯海角我都会追杀你到死为止。”
严思安只是微微抬眉,什么话也没说。
“二哥.你太凶了。”孙念学淡淡出声,“我们今天来,是要和未来的妹夫好好‘沟通’的,凡事先礼后兵,咱们不能失礼。”
孙御堂面无表情的看着严思安。
“直到现在,我还是不相信你真的喜欢恬恬。”他冷冷的说:“不过,既然你们明天就要结婚了,我也没什么话可说,只有一件事你最好记住,任何伤害恬恬的人,就是我们三兄弟的敌人。”
其他两人均点头附和。
孙念学接着兄长的话续道:“虽然我们表达爱意的方式,恬恬不能体会,但是她确实是我们孙家的宝贝,非常珍贵的宝贝,我能假设你懂吗?”
严思安点头。“那是当然,她对我来说一样也是宝贝。”
“如果能这样那是最好。”孙念学若有所思的说:“否则的话……我真的不能跟你保证,我们会有什么反应……”
虽然明知不应该,严思安仍是忍不住失笑。
“如果你们真的那么宝贝她,又为什么要那样欺负媳,让她一看见你们就像见鬼一样?”
他诚实的描述,得到的却是三人不太友善的白眼。
“只是一种习惯。”
孙念学以食指轻点着唇。“习惯成自然,久面久之反而不知该怎么改变了。”
“就算要改变也没有办法啊!”孙廷罔接话,“恬恬对我们的恐惧已经根深蒂固了,我也是很伤心的耶!”
“而且,大部分的时候,其实是恬恬误会了。”孙御堂面无表情的接着说:
“不管我们做什么,她总是会以最坏的情况假设,甚到自己揣测之后,自动自发的去做她自认为我们希望她做的事。”
三人对望一眼,同时下了一个结论——“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绳。”
恐惧不就是这么一回事吗?
“反正,你记得,不许害她哭!”孙廷罔低声警告,“要是她掉一滴眼泪,我唯你是问!”
“还有,不能惹她生气。”孙念学挑眉。“恬恬这个人什么事郁闷在心里,要是你惹她生气,她八成也是闷在心里,那会闷坏自己的。”
“最重要的,”孙御堂眯起眼。“你最好是真的爱她,要是让我发现这其中有什么阴谋,我发誓不会放过你。”
“还有吗?”严思安轻松的问。
孙廷罔的眉头逐渐聚拢。“小子,你最好正经一点,我们可都是认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