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冷冷一哼,用像是在看一个可怜小表的眼神瞪他一眼之后,便一跛一跛的住宅院走去。
她被骗了。
当她被拖上马车的时候,她突然明白了,打从一开始,银狐就没打算要吃她。也许他根本就没打算要吃任何人,他命令村人带年轻女孩上山,是为了将她们送到外地去。
但为什么?
他甚至给她金子银票,一点也不像是要把她卖到某个地方赚取金钱。她真的不懂,这样大费周章是为了什么?
她停下脚步检查身上的伤口,手臂到处都是擦伤,还有她的脚……她撩起用摆,仔细的检查膝上的伤口。
流血了,但是幸好隔着一层衣服,而不至于有太多细沙石头。处理起来会很痛,但是还不算严重。
比较让她心疼的是今天头一次穿的衣裳。
这是花婆送给她的,而现在已经擦破了好几处,想起自己竟有勇气从马车上跳下来,她也觉得不可思议。
她继续往前走,决定先回房间料理伤口。
至于她的满月复疑问……也许她该找个机会问问银狐。既然知道他不可能吃掉她,她就没什么好怕的了。
她开始暗自计划如何逃回村于里,告诉村民根本没有什么吃人的妖怪,他们被骗了——就像她一样。
一想起之前他是如何玩弄她,利用她的恐惧,她就觉得满腔的怒火都要狂烧起来。
这个可恶的死狐狸!
她在经过庭院的时侯遇到大汉。
他正在井边提水,一看见她便咧嘴笑开来,但是等他看清楚她身上的伤口时,他马上惊慌的跑过来,指指她身上的伤口。
她微笑着安抚他。“没事的,我……跌了一跤。”
他摇头,指指她的伤口,又指指自己,然后拉着她到石椅上坐下。
“大汉?”
沅音看他转身要走,轻唤了一声。他转过头,指指她,又指指地上,再指着自己,然后转身跑开了。
她叹了一口气,心想大汉成许是要她在这里等他拿药回来。于是只好好乖乖的坐在原地等待。果然过了一会儿,他便捧着一堆叶子回来。
她静静的坐在原地看着他将那些叶子捂碎,顺从的撩起衣袖和裙摆,让他替她清理伤口。
冷冽的泉水冰得她咬牙切齿,但她还是咬紧牙根忍耐,等到所有的细沙和石子都被洗干净了之后,他才将叶汁轻轻的涂抹在她的伤口上。
她闭上眼睛,热辣辣的感觉从伤口传达到其他的地方,虽然有点痛,但比起方才的冰寒,她乐于承受这种灼热。
“大汉。”
突然一个低沉的声音传来,她倏地睁开了眼,银狐就站在她的面前,目光在她的肌肤上游移,眼底有着不悦。
大汉一看见他出现,累开了嘴笑,指指自己手上的药汁,又指指她的伤口,表示他正在替她效药。
“我知道,大汉。”
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银狐居然笑了,那是她从未在他脸上看过的温暖笑容,那笑融化了他脸上的冰霜,让他的脸看来更加耀眼炫目。
她被这个景象所震慑,只是呆呆的看着他,没有注意到大汉不知何时已经走了,而银狐坐上了他方才坐的位子。
“我应该把你吊起来,好好打一顿。”阴沉不悦的声音传来,温暖的笑容已不复见,此刻他的脸上又罩上了千年寒冰,冷得使人颤寒。
但是沅音已经决定不再被他的外表所骗。
从方才他对待大汉的态度看来,她有更充足的理由相信,他只是虚有其表而已。刻意装出的冷酷,只是为了对付她。
她曾经因为他一个眼神,就吓的牙齿格格打颤,但那已是过去的事,她再也不会让他吓倒她。
“我还以为你现在应该在厨房和花婆讨论,要如何烹调年轻的女孩子,才能满足你的口月复之欲呢!”
他眯起眼睛看她。“不要玩火,你永远不知道玩火的下场是什么。”
她冷冷一哼,没有答腔,伸手欲拿大汉留下来的药汁,手腕却被他一把捉住。
“放开我。”
她的声音很冷静,身子也不再发抖。他的接近已经不再让她害怕,她看着他的眼神,就好像他是一个调皮的小表。
银狐忍不住皱眉。
“你就这么肯定我不会吃你?”他轻轻一扯,将她的身子拉的更靠近了些。“别忘了,我是一只妖怪,难道昨晚的教训还没让你学乖吗?”
想到尖锐的牙齿刺穿颈部的感觉,让她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那的确是个恐怖的经验,而她也相信银狐正是为了吓走她才有此一举动,如果他决定再来一次,她不确定自己是不是可以真如外在所表现的那么勇敢。
但是她也知道,如果让他发现自己的恐惧,他必定毫不留情的加以利用,她绝不容许他再戏要她第二次!
“鲜血的味道怎么样?”她藏起心中的恐惧,昂然无畏的迎视他的眼神。“是不是沸腾了你体内妖怪的血,有没有让你更迫不及待的把我撕裂?看你的表情显然是没有。那我有什么好担心的?”
他的眉皱的更深。
当然没有必要让她知道,鲜血的味道令他觉得恶心!
每次看到她颈上那丑恶的伤口,想起自己是如何野蛮的伤害她,他就忍不住觉得自己真是个不折不扣的禽兽,忍不住深深的厌恶自己。
但是这些她都没有必要知道。因为他要她怕他,要她吓的发抖,可是她的反应却完全在他意料之外。
他该拿她如何是好?
“你不应该挑衅我……”他拿开前头的药汁,用力一扯,将她整个人拉进怀里,唇贴着她的颈部级级移动。“我忘不了你鲜血的甜味……你知道吗?我一直在压抑我自己,但你实在太过份了,我不能容许你继续放肆,也许等我的尖牙再次刺人你的颈部时,会让你记起自己应该有的反应……我会很高兴听到你尖叫、哭泣、苦苦求饶……”
靶觉到他湿滑的舌头圈着她的伤口,沅音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
“害怕了?”他微微一笑。“这样才对,你不应该忘了我的身份,忘了你的身份,你是祭品、记得吗?”
她低声咕映,“有你时时刻刻提醒我,我想忘也忘不了。”
银狐闻言皱起眉头。
这不是他想得到的反应,她应该害怕的保证自己会谦卑一点。
他张嘴,想要用尖牙吓唬她,却蓦然想起现在是白天,而他只有在夜晚时才是一只野兽。
但是这也够了,当他的牙齿碰到她的肌肤时,她整个身子突然变的僵硬,眼底盛满了惊惧。
“不……”她轻轻推着他的身子,低声的道:“求你不要……”他想继续吓她,但一听见她颤抖的声音,却怎么也继续不下去。
“坐好!”他突然坐直了身子,将她推开,粗声粗气的进,“把你的手脚放到椅子上,我替你上药。”
她睁大了眼,怯生生的问:“不咬我了?”
他几乎是吼出来的道:“等我想咬的时侯自然会咬。”
沅音闻言笑了。
“不许笑!”他粗鲁的捉住她的手,将药汁倒下去。“不要以为我心软了,只不过是因为白天我没胃口而已。”
她点点头,决定暂且不要得寸进尺,否则万一他恼羞成怒,又咬了她一口,那就划不来了。
上药的过程中,两人都没再开口。
他默默的替她将伤口涂上药汁,尽力不去注意她裙摆撩起的样子看来显得多么诱人,也尽量不去想手指下接触的肌肤是多么柔软滑腻。好几次,他差点舍不得缩回手,冲动的想伸手探进她的裙底一探究竟。
好不容易一切结束,他马上起身,粗声道:“好了,现在回你的房间去。”语毕,他便头也不回的走了。而沅音看着他的背影,忍不住微扬嘴角,露出了笃定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