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很多吗?还不再去排练!”嘴巴一吼、右脚一踢,把他的恼怒跟不知所措,发泄般的用力踹向一边的椅子。
椅子飞落在地上的重响吓呆了在场的人,再大胆的玩笑也不敢再说了。
导演今天真的好怪!众人眼神流转,不敢再多言一句。
但不敢刺激他的可不包括蓝芙蓉。
“导演不就住在心莓家隔壁吗?回家时顺便去探望她一下,藉此表示导演爱护员工们的心啊!”
一语惊醒梦中人,他哪等得到回家,现在就去!
“我跟人有约,下午你们自己排练。”再怎么样,导演的面子还是得顾。
避他是不是真的跟人有约,团员们只管送走他这个莫名吹起的大风暴,至于他要到哪边撒野就不必管了,平安就是福啊!
拉开排练室的门,季雷逸脚才踏出去,眼前就闪过银亮亮的光芒,幸好他身子一弯闪过了。
“你是谁?”
“季雷格,我要你的命!”持着一把刀的男子边叫边挥刀向他冲去。
“导演小心!”团员们忍不住替他捏一把冷汗。
神情悲愤的男子不死心的又向他连砍了好几刀,他闪过第一刀却没有闪过接下来的第二刀、第三刀,连续两次的攻击划中他的脸颊跟胸口,两处伤口汩汩流出血来。
“快把这个神经病抓住。”蓝芙蓉冲了过去。
几个团员七手八脚的把行凶的男子牢牢压制住。
明显失职的柜台人员这时也冲了进来。
“对不起,我刚才在接电话,没注意到有人溜进来。”要命了,导演受了伤,说不定她的工作就要不保了。
“不关你的事。”季雷逸挥挥手要柜台人员别自责,当务之急是要先知道这个男子为什么要攻击他?或者说是攻击季雷格?他对这个男子一点印象也没有。“我认识你吗?你为什么要攻击我?”
被制伏在地的男子看向他的眼神,充满了哀怨跟仇恨。
“说话啊!”
“把他送去警察局吧!”
男子的眼神令季雷逸心一动,他阻止了团员们的鼓噪。
“你到底是谁?谁叫你来的?”他猜想会是跟上次被车子冲撞的事有关吗?
“没有人要我来,是我自己要替韵之报仇的!”男子咬牙切齿的说。
“韵之!何韵之,你是她的什么人?”蓝芙开口问。
“我是她的什么人,我想当她的爱人、当她的丈夫、当她一辈子的依靠,”男子哀凄的一笑,“可是她一点机会都不给我,两年前她当上了你的助理后,就跟着剧团世界各地的东奔西跑,忙得都没有自己的时间了。”
“那是她自己的选择。”蓝芙蓉又道。
“没错,那是她的选择,可是我以为至少她的心里是有我的,但她后来对我越来越疏远,甚至连话都不愿跟我说,我才发现她变了,而让她改变的就是你,季大导演,要不是你,她不会对我那么冷漠。”
“一个人的心如果变了,你跪下来求都没有用。再说,我并没有阻止团员们谈恋爱,甚至结婚生子啊!”他忍着伤口的痛楚说。
“你不爱她、不把她放在眼里,当然说得那么简单,你可知道她就是为了你,才不答应跟我交往,她对你那么死心塌地,你竟然让她死了。”
“那次车祸开车的人是韵之,不能怪导演。”有人开口帮腔。
“但韵之死了,他却还好好的活着。”
“所以你要我去陪葬?”季雷逸嗤道,“你这个白痴,她之所以没有答应你、跟你过一辈子不是因为我,而是她根本就不爱你。”
他说得很狠却是实情,何韵之把工作和前途看得比这个男人重,他当然无法影响做任何决定。
“她人都死了,你还说这种话!上次没把你撞死还真是可惜。”
原来上次企图开车冲撞他的凶手,是这个为了爱而疯狂的傻子,而且他爱的女人还不爱他。
“你叫什么名字?”
“陈博文。”
“你这个蠢蛋,她不爱你,你信也好、不信也好,但是为了一个不爱你的女人到处拿刀砍人,你这情圣是白做了。”车祸发生时,何韵之说过要跟他同归于尽的话,如果她真的爱陈博文,不会这么简单的想跟他一起死。
“你胡说!”陈博文不愿接受事实而大声吼叫。
“我没胡说,是你不愿相信这是事实。”
“这不是事实……”
“把他放了。”季雷逸淡淡的说。
“导演……”
“我说放了他。”
虽然大家都不愿放过陈博文,可导演都这么说了,他们也不能多说什么,只好把他放了。
陈博文从地上爬起来瞪着他,“别以为这样我就会感激你。”
“我要你的感激干么?”他挥挥手,“你走吧!”
“导演,不能放了他,至少要叫警察来。”有人抗议。
“我说放了就放了。”
陈博文默默的看了他好一会儿,然后低着头转身跑了出去。
好痛!他离开后,季雷逸才按着胸口缓缓的坐下。
伤口被划得不浅,他刚才只是一直隐忍着不作声,现在终于承受不住了。
“导演……”
有人惊呼,有人讨论着要叫救护车,还是直接开车送导演去医院,蓝芙蓉则立刻闪到他身边。
“很痛吗?”
“废话!”他白了她一眼。
“需要叫心莓来吗?”
他闷闷的看着她。
“她是你的助理,你受伤了,照顾你是她的工作。”
许久,他才缓缓开口,“我付给她的薪水挺多的。”
那就是要她来喽!
直接的回答不就好了,干么还要拐个十八弯?蓝芙蓉翻翻白眼。他们季家的男人还真都一个样咧!
☆☆☆
陈博文一身狼狈的从日与月剧团跑出来,不信自己就这样输了。他还没有为韵之讨回公道呢!
一出剧团的他往对街低头跑去,冷不防的有个人伸出了手抓住他的手臂。
“等一等。”
他以为是日与月剧团的人不愿放了他,又跑出来要抓他去警察局,心一惊拚命的扭动身子想挣月兑。
“你别怕,我不是那边的人,我跟你是一样的。”
“你是什么人?”他小心翼翼的看着拉住他的男人。
“你先别急,我问你,你刚才是不是进去日与月剧团?”
陈博文点点头,“你是警察……”
“我不是警察,我……好啦!版诉你也无所谓,我叫赵吉,是季雷逸的养父。”
他躲在日与月剧团附近伺机而动好一阵子了,刚才看见陈博文怒气冲冲的冲进去,然后又一脸挫败的跑出来,他就想,也许这个人可以成为他的盟友,于是赶紧前来拦住他。
“季雷逸是谁?我找的人是季雷格,我不认识什么季雷逸的。”
“对啦!我们说的是同一个人,季雷逸就是季雷格,季雷格就是季雷逸,这样你懂了吗?”
陈博文听得是满头雾水。心想这个人不会是神经病吧?
赵吉看他的眼神就知道他心里还有疑惑,于是拉着他的手。
“走,我们找个地方坐下谈一谈。”
“我又不认识你,干么跟你走?”陈博文甩开他的手。
“我问你,你进去找季雷逸也好、季雷格也好,你是他的朋友?”
“鬼才是他的朋友。”
“你跟他有结怨?”
“我恨不得杀死他。”陈博文气得额头青筋都浮了出来。
赵吉一听,心里大喜。想来这个人派得上用场,他得跟他套好关系才是。
“这样就对了,我们的目标都是同一个人。”
“可你不是说,你是他的养父……”
“这就说来话长了,我们还是找个地方坐下来,我慢慢说给你听。”
搭着陈博文的肩膀,赵吉低声跟他说了一些话,就这样,两个各怀鬼胎的男人一路往前方的茶艺馆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