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一千个一万个想!唇角薄扬娇笑,兰馨又自答。
那么得知答案唯一的方法便是——亲自问他啰!
这个念头令兰馨笑得诡异,随后,她笑容一敛,侧着头又想,可她以兰儿的身分问他,会影响他此刻的判断力呀!
那么……呵呵呵!兰馨得意一笑。眼下又是搬出她乔装本领的时候了。
霍地站起身来,兰馨神采飞扬地开口吩咐道:“翠环,我出去一下,很快便回来。”
丢了话,她神情兴奋、脚步匆匆地直往外头走。
“小姐,你要去哪儿?”翠环一怔,喊道。
回想方才小姐透着怪异表情的模样,灵光一现,不禁扑哧一笑。
有人捺不住相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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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满脸蓄胡、个头略矮的道士大摇大摆地出现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
不消说,这名道士便是兰馨假扮的,而她又扮道士的理由是——算命以求知运是凡人的天性,更何况凡人遇上大罗神仙,有什么话不能说的?
神情轻松愉悦地拐了个弯,“蜜香居”迎风飘扬的招牌便出现在兰馨的眼前。
谤据翠环打探来的消息,这阵子穆齐纳尔和慕嗥经常在此出现,是以她先来此处碰碰运气。
“欢迎光临!”一进入楼内,兰馨不理会殷勤招呼的店小二,举目横扫了室内一眼。虽未到用餐时刻,但店内客人不算少,且大都集中在靠近大门处。
“客倌找人哪。”店小二察颜观色道。
“对,我找人……”回话的同时,兰馨眼底出现一抹熟悉身影,不禁喜上眉梢。
太幸运了,他果真在这儿,而且还是独自一人!压下飞身扑到他怀里的冲动,她迅速地朝穆齐纳尔走去。
坐在四周无人区域一角的他,看来闷闷不乐,人也憔悴了些,不过整体来说还算好,这令她不禁一则以喜、一则以闷。
心上人身体安康固然可喜,但他在见不到又找不到她的状况下,怎么还能保持这么不错的状态……
“大爷,我们真是有缘哪!”
低沉得有些怪异的声音,让穆齐纳尔好奇地抬起了眼,疑惑地皱起了眉。
“大爷,你不认得贫道了?”兰馨刻意压低了嗓音笑问道。“积善之家、必有余庆,你忘了?”她试着用这句话唤起他的记忆。
丙然,穆齐纳尔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哦,原来是你呀,道长!来,坐下聊、坐下聊……”爽朗一笑,正愁没人说话的他连忙拉着兰馨落坐,随后,他一招手,唤了店小二。“小二哥,麻烦再拿副酒杯碗筷来。”
“好,这就来……”
这浑人精神挺好的嘛!听着这段对话,兰馨没好气地想。
“道长。”穆齐纳尔调回视线,笑得真挚。他本就豁达爽快又好交朋友,此刻见这个道长既不曾害他还以善言相赠,此番再次相见,自然把兰馨这个假道长当成了朋友。
“想不到居然还能再次遇见道长,套句道长所言,我俩还真有缘呀!”
闻言,兰馨扯动嘴角笑了笑,还横生感触地暗嗤了句。
谁说缘由天定,凡人也能作假呀!
“大爷——”
“叫我穆齐纳尔就行了!”穆齐纳尔笑着打断了她的话。
她抿唇一笑。“穆齐纳尔大爷。”她偏要以大爷相称。“上回你要找的人找着了吗?”现在她明白他要找的人是谁了。
穆齐纳尔一怔,随即憨傻一笑。“这大概也算托道长之福,前阵子我虽然没找着,但这阵子她却突然出现了。”
他果然已经知道浣风回来的事了。兰馨满意之余,故作惊奇状。“那么穆齐纳尔大爷,你见着她的面了吗?”
“还没呢。”
还没?这是否代表他想去却“还没”去?表面平静的兰馨,闷气暗生。
“最近我忙着找另一个人,所以就没去想这个问题。”穆齐纳尔坦言道。
“又找人?”兰馨故作惊疑。“大爷,看来你的情债不少呀!”
“情债?”穆齐纳尔露出不可思议的神情。“道长,你怎么知道我找的人是女的?”难不成这个道长真是得道神仙?
笨蛋!她只说“情债”,他老兄就说“女的”,难怪神棍骗财骗色的事时有所闻,看来哪天她走投无路时,可以改走这行,保证削爆了。
“天机不可泄漏。”尽避骂在心里,兰馨却搬出这句莫测高深的话来应对。神棍也好、神仙也罢,不都常用这句话来唬人的吗?“况且,贫道再看大爷‘为情伤风’的神色,也不难猜出了。”
他伸手抚上自己的脸颊。“这么明显吗?”
傻瓜,这么容易就上当了!倘若这个道长换成了其他女人,那他不就三两下便被拐跑了!兰馨又是暗骂连连。
“大爷若是不信,可以——”愠怒中,她差点月兑口说出“撒泡尿照照”这句不雅词句。“拿面镜子照照。”她赶紧改正接口。
“不用了。”穆齐纳尔诚心笑道。“我相信道长。”
翻了翻白眼,想着办正事的兰馨,赶忙定下神来。“那么大爷,眼下,你打算先找哪位姑娘?”这句话,事实上就等于是问——对他来说,“浣风”和“兰儿”到底哪个重要。
“这……”
一声语带迟疑,又教兰馨冒了火气。
“当然是后来这一位。”
这坚决的回答犹如一桶水,霎时扑灭了才冒出头的火苗。
“那她的下落可有消息了?”兰馨明知故问。
“没有!”穆齐纳尔沮丧叹道。“她不许我找她,我就私下一个人偷偷的找,可是她就像在人世间蒸发了,找都找不到!”想到他目前的处境,他又是重重一叹。“道长,你有所不知,我为了她,已经搞得都快朋友不和、六亲不认了,可是她也真狠心,说不见面就不见面。”
说到这里,他举起酒杯,一仰头便干得彻底。
“枉费我对她痴心一片呀!”说完,斟满了酒,一仰头,他又要喝下时,持杯的手蓦地让人拉住了。
“借酒浇愁非大丈夫行径。”兰馨强抑不忍,义正辞严说道。
心一惊,穆齐纳尔羞愧地垂下眼,视线自然落在兰馨拉住他的手上。不经心的一瞧,他忽然一怔。
一注意到他的目光有异,兰馨警觉地收手藏于衣袖内,强自镇定。
道长的手怎么看来如此白皙柔女敕?虽只是一眼,但穆齐纳尔瞧得十分真切。
“道长,你的手……”他困惑地抬眸望她。
他还是注意到了!“手?”懊恼之际,兰馨故作不解,随后,她露出恍然状。
“哦,这不足为奇。”说到这儿,手一动,她就想学人拈须轻笑,试图缓缓气氛。“老道懂得炼丹驻颜术。”但手一伸出,她又惊觉不妥,赶忙作罢。“这才得以常保青春,呵呵……”
掩饰般,她连忙张口直笑,却笑得不甚自然。
驻颜术?这句词引去了注意力,穆齐纳尔不禁笑道:“道长,还真巧,我找的那位姑娘也会驻颜术,我母亲得她之力,短短几天就年轻了好几岁呢!”
“有……这等事?”兰馨尴尬地笑扯着嘴角。“真巧、真巧呀
往事一回味,苦涩心中泛,穆齐纳尔眼神忽而一黯。“道长,你知道吗?我母亲也很喜欢她的,这阵子为了她的失踪,她老人家闷闷不乐,直后悔当初没力保她留下。”
心中蓦地一沉,兰馨心情跟着低落,想念接着上涌。
“她到底去哪里了?”穆齐纳尔一声心力交瘁,唤回了兰馨的注意力。“道长!”紧握着桌角唤了声,他激切慌乱地望向那同样激切、同样慌乱的眼睛。“求你指点迷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