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徐枕亚欲言又止。
一种噩兆闪过心头,无言翻身下床,直奔门外而去。
“无言姑娘!”徐枕亚马上尾随而去。
无言一出了门口却不知该往何处,“他在哪里?”她焦急地回头朝徐枕亚喊。
徐枕亚叹了一声,步子一迈,便往前带路。今生今世,若能得一佳人为自己所喜爱,又像无言这般痴恋自己,那才叫了无遗憾……徐枕亚一站定在一间厢房前,无言马上冲了进去。
“焰哥哥……”她坐在床沿,轻声呼唤。见他虽然脸色黯淡但呼吸平稳,这才放下心头的重担。“徐公子,大夫还有没有说什么?”她神色自若地抚模著冷焰的面颊,随口问道。
“大夫说……大夫说……”
徐枕亚迟疑闪烁的神情又惹起一片疑云。无言二话不说从被中翻出冷焰的手,自顾自地探向他的手腕……半晌,无言骇异地喊道:“他中毒了!”
“原来冷兄中毒了——”徐枕亚脸色同样一变,接口说道,“难怪大夫诊断不出他一直昏迷不醒的原因!”
焰哥哥怎么会中毒?!无言搜寻著脑中片段的回忆,突然定格在有著严娇出现的画面上。“是她!一定是严娇干的好事!”她咬牙切齿地说。
“严娇?!”徐枕亚喊了声,“又是这个女人!”顿了顿,他又问道:“无言姑娘,那冷兄中的是什么毒?他不要紧吧?”虽然冷焰是他的情敌,但他不希望此人有个什么三长两短,他感觉得出来,若是冷焰死了,无言也活不下去。
无言摇摇头,神色哀戚。“他中的应该是‘逍遥散’。此毒唯有下毒之人的独门药方才能解除,而且棘手的是,就算知道药方为何,也必须下毒之人的鲜血充作药引才有效用,否则中毒之人终其一生都将会是个活死人……”她困难地道出一切,眼眸之中波澜迭起。
“啊!”徐枕亚惊异地倒退一步。一个活死人,没有知觉、没有喜怒哀乐,当然一生逍遥!
见著无言孤寂的背影、无助的神色,他定了定心神,走向前去安慰道:“无言姑娘,别难过。所谓‘天无绝人之路’,照你所说,只要找到了严娇,这难题便可迎刃而解。”
“可天大地大,我要到哪里找她?”无言绝望地喊。
“这……”徐枕亚不知如何回应,一时哑口无言。
“对了,”无言突地想起了一件事。“徐老夫人这两·天还好口巴?”
徐枕亚眼神一黯,“她老人家还是老样子。”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无言不禁沮丧地垂下头去。“算了!”她强自振作地抬起头来望著徐枕亚,“焰哥哥并无立即的危险,我还是赶紧出发到天门山探药,先行抢救徐老夫人才是。”
“无言姑娘……”徐枕亚感激得红了眼眶。“都是我不好1要不是我胡搅蛮缠地上门求医,今日冷兄也不会遭此危难。”
“这怎能怪你——”正当无言予以驳斥之时,突见府中仆人来报——“少爷,外面有人指名要找无言姑娘。”
徐枕亚和无言面面相觑,不了解是何人会如此神通广大地找上门来!
“是什么样的人要找无言姑娘?”徐枕亚问起了仆人。
“还是前天来府中闹事的那群人。”
徐枕亚脸色一变,还没来得及反应,却见无言已经迅速地冲了出去。
“无言——”轻喊了声,他立刻想跟出去。
但已冲到门口的无言却又突然转身严肃地说道:“徐公子,你别跟来,这是我和严娇的事,我不想伤及无辜。”
“可是——”徐枕亚知道她是为自己好,但是他如何放心让她一个弱女子独自承担这一切?
“徐公子!”无言制止他的发言,“劳烦你代我照顾焰哥哥,我怕有人使出调虎离山之计对他不利!”
徐枕亚明白这可能是她的借口,但回心一想,那帮人心狠手辣,什么歹毒之事做不出来?况且他跟了去,不但帮不上忙,还可能坏事。
正当徐枕亚思前想后之际,无言一旋身,头也不回地离去了。
唉!徐枕亚轻叹一声。倘若他留在此地能让无言安心,那他就留下吧!这也是目前他唯一能出力的地方了。
徐府大厅,不见一个徐家人,连奴仆也纷纷走避,反而金银帮帮众数十人,手持兵器分列两旁,好不威风。
“严娇,你好狠毒啊!”无言一抵达大厅,无视如此庞大阵仗,开口便对著坐在椅上悠闲晶茗的严娇大声斥喝。可是有冷焰和徐老夫人的前车之监,所以她站得远远,警戒提防严娇暗中毒害自己。
严娇媚笑数声不以为忤,类似的言语她早听得多了。
“快将逍遥散的解药拿来!”无言又厉声说道。
“你已经知道鬼面郎君中了我的逍遥散?”严娇敛住笑容,诧异地问。
无言眉头微皱,眼中闪著疑惑的光芒。为何严娇称冷焰为”鬼面郎君”?
可她没法儿深思,因为严娇又冷哼说道:“小泵娘果然医术了得!不过,你若还想救人就别动怒。别忘了,我一死,鬼面郎君也得赔上一条命。”这就是他们兄妹俩有恃无恐地找上门的原因。“啧啧啧!你的男人命挺大的嘛,一剑穿心还死不了!不过,遇上我‘毒罗刹’,任他武功盖世、福大命大,还是在劫难逃!”她说得眉飞色舞之余,又露出一副猫哭耗子假慈悲的模样,“可怜呀i此刻他若是有知,一定希望自己让那剑刺死算了,免得拖累你!”
“你——”无言杏眼圆睁,紧握著手中的幻灵剑只想一剑杀了她,但随即想到自己纵有幻灵剑在手,但武功平平,又以寡击众,就算放手一搏,她也五十分的把握。小不忍则乱大谋,为了冷焰,她无论如何也得忍!
“对嘛,别气,女人生气容易老的!”严娇依旧笑容可掬地啜了一口茶,“对我客气点儿,否则姑女乃女乃一撒手不管,届时你要不改嫁,要不伴著一个活死人过一生一世,这谁吃的亏大一些儿,你自己衡量、衡量!”
“废话少说!”,无言神色一凝,不想再与她做无谓的口舌之争。“说吧!你们到底想怎样?”
“爽快!”从头到尾皆气定神闲的严昆赞了一声,随即站了起来。“不过,说出来意之前,本帮主必须先确认一些事——”顿了顿,他斜眼打量著不耐的无言,“小泵娘,你姓‘玉’没错吧?”
“我姓玉如何?不姓玉又如何?”突如其来的反逆心态令无言就是不想正面回答。经过山上那一战,她已记起了自己的身世,更记起了当年玉家惨遭灭门时那腥风血雨的一切。
“小泵娘,你这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严昆不悦地说道,音量也随之扬起,“你到底还想不想救你丈夫?”
无言气难下咽地瞪了他一眼,但任人宰割的感觉令她像是泄了气般沮丧地说道:“我是姓玉,玉采凝……”她轻念著自己十年不曾听过的名字,一种浓稠的悲戚也紧揪著她的心。
“很好!”严昆满意地点了点头。“那换句话说,你就是龙影堡堡主玉臣风唯一的女儿罗?”
迟疑片刻,无言神色黯淡地点了头。她是个凶手,害死了她的亲娘!历历在目的往事化为椎心刺骨的痛楚,重重地冲击著她,悔恨的水眸之中也泛起了盈盈泪光。
“恭喜大哥,这下子你可得偿宿愿了!”严娇喜不自胜,立时起身拱手向兄长道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