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翔飞微微一笑,“云儿,你好好躺著休息,我去去就来。”他扶她躺下,体贴地替她盖上被子。
交代了婢女好好照顾古婵云后,他便急匆匆地离开了。
夜凉如水,新月如勾。
纪翔飞偕同古婵云前往杜青莲所住的烟梦楼。
辟心洁的归来在纪府里引起一阵不小的骚动,其实王祥也来了,但在真相还未公诸于世之前,他为了不落人口实,增加他们的麻烦,所以在送官心洁到纪府后,他就在客栈中等候消息。
辟心洁这次前来,是因为放心不下纪翔飞,所以特地赶来助儿子一臂之力享,想要与杜青莲当面对质,以还原事情的真相。
纪翔飞不禁想起古婵云乍见官心洁时的惊喜表情,然后在得知她口中的“王大娘”
便是他的娘亲时,那一脸的不可思议,令他忍不住漾起一抹笑容。
辟心洁见状,高兴得直摇头。
她高兴的是看见儿子和媳妇之间那浓得化不开的爱意,而她摇头则是爱情真的会让人变得痴痴傻傻的,就像这会儿,儿子不知又想到什么,俊脸上满是傻笑。
两人来到烟梦楼,纪翔飞和娘亲对看一眼后,伸手推开门扇。
容儿一见到纪翔飞,连忙扑跪到他脚边,哀求道:“大少爷,求您饶了容儿,救救容儿……”
纪翔飞剑眉一挑,一脚踢开她,怒骂道:“大胆贱婢,你干了这等令人发指的事,天理难容。”
容儿还想求情,一抬头却瞥见官心洁,忍不住骇得大叫:“大夫人!你……你不是死了吗?”
辟心洁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问道:“二夫人呢?”
容儿颤抖地伸手指著内室,“在……在里面。”
辟心洁立刻往内室走去,纪翔飞跟在她身后,并要一旁候著的仆人看好容儿这个重要的证人。
一进入内室,官心洁便被眼前的景象吓了一跳。
只见杜青莲披头散发地坐在床上,手中抱著一个枕头,两眼无神地喃喃自语,“斐儿乖,别怕……娘保护你……别怕……”
“青莲。”官心洁轻喊一声。
杜青莲听到了,缓缓地转头望向声音来处,突地,她眼睛睁得如铜铃般大,随即尖叫出声|“鬼啊!”她抛开手上的枕头,整个人蜷缩在床角,“别抓我,对不起,是我害了你、害了老爷,别抓我、别抓我……”她双手抱著头,恐惧的说著。
饼了一会儿,杜青莲又望向被她抛开的枕头,一把抓起它抱在怀中,“斐儿,对不起,有没有摔疼了,别哭,娘看看……别哭呵……”
她疯了!辟心洁看了儿子一眼,不禁红了眼眶。
看杜青莲把枕头当成儿子百般呵护的模样,同样当人家娘的,她明白人间最惨的莫过于白发人送黑发人了。
纪翔飞对这个结果也是感叹不已。
他们全都明白杜青莲的心情,她多年的心血全没了,加上儿子的骤然而逝,自然令她无法承受,这叫她如何不崩溃?
“她疯了!”容儿愤怒而冰冷的声音在他们身后传来,官心洁和纪翔飞同时转身看著她。
“她躲进疯狂的世界里,却叫我一人独揽恶果,这公平吗?”容儿无视两人的目光,忿忿不平地说。
纪翔飞见她没有悔改之意,出声训斥道:“她疯了就是上天对她的惩罚,可是你别忘了,她会变成这个样子,都是拜你所赐。”
容儿浑身一震,忍不住大声哭了出来,“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文斐躲在柴房里,我不是故意的……”对于那个她从小看到大的孩子,她一样不舍、一样伤心。
“就算你不是故意的,也无法改变你是杀死他的凶手这个事实。”面对这样一个心狠手辣的女人,纪翔飞无法给予丝毫的怜悯。
“不!你别说了、别说了……”容儿掩住双耳大声叫道,可是她掩住了耳朵,却掩不住良心的谴责。
纪翔飞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官心洁阻止了他,“算了,将她送官究办,让律法来制裁她吧。”
他点点头,随即唤来家丁,吩咐他们将容儿送往衙门。
“娘,那她呢?”他望向杜青莲问道。
“翔飞,她变成这样已是上天对她最大的惩罚了,我看,找间房子,叫两个人照料她好了。”
纪翔飞沉吟半晌,点头道:“这样也好,就像姨娘所说的,得饶人处且饶人,以德报怨才是上策。娘,关于文斐的身世,我们是不是就别再追究了,就让他以纪家人下葬如何?”
辟心洁惊讶的看著儿子,对他的决定既感欣慰又骄傲,“好啊,就这么办,毕竟他是这整件事里最无辜的人。”
她长长地吁了一口气,心想这会儿终于拨云见日了。
书影轩的轻纱软帐之间,传来一声娇柔低语|“翔飞,你不累吗?”古婵云微喘地问著埋首在她胸前的纪翔飞。
辟心洁在和王祥商量后,坚持不愿住在纪府,原因是他们已习惯了村野生活。
其实古婵云明白,这大概是所谓“一女不嫁二夫”的世俗观念在作祟,官心洁对自己改嫁一事颇有心结,但眼下她也只能先由著她,待日后再慢慢相劝,毕竟一家人好不容易才团圆。
纪翔飞无奈之余,和古婵云亲自送两老回去,一伙人又去了普陀庵相聚、报喜,还订下在纪翔飞大喜之日,再一起到纪府热闹热闹。
这样奔波了数日,小两口终于回到纪府,一进门,纪翔飞便拖著她到书影轩,迫不及待的将她送上床榻。
“云儿,这几天碍著老人家的面,又怕你太劳累,我可是忍得好辛苦,好不容易我们能享受两人世界,你居然问我累不累?”纪翔飞抱怨道,大手肆无忌惮地在她柔女敕的娇躯上四处游走。
迸婵云轻笑一声,接著便因他的抚触吸允而乱了呼吸。
逐渐高张的,阻止了他们继续交谈,两人气息不稳地陷入激情的漩涡里。
偏偏这个时候,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少爷,有位沈逸书公子要求见夫人。”
此话一出,纪翔飞感觉到身下人儿身体一僵,然后推开了他。
他懊恼地低咒一声,却见她一脸惊讶地不知在想什么。
“你去告诉那个姓沈的,说夫人没空,请他明日再来。”他没好气的吼道。
仆人闻言,嗫嗫嚅嚅地又说:“可是少爷,他已经来好几次了,还说……还说今天没见到夫人绝不离开。”
迸婵云闻言,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吩咐道:“阿和,你叫沈公子等一下,我马上就来。”
纪翔飞紧蹙著双眉,那姓沈的家伙是谁?竟让她如此紧张……等等,沈逸书?这不就是她在昏迷中一直念著的人名吗?难道……难道她心里还有别人?!
“云儿,他是谁?”他沉声问道。
迸婵云没想到沈逸书会找上门来而心神不宁,听闻他带著怒意的质问不禁吓了一跳,但看见纪翔飞眼中闪烁的嫉妒之火时,又忍俊不住的笑了出来。
纪翔飞想不到她还笑得出来,才想逼问,古婵云却先开口了。
“他是我的前末婚夫。”
前未婚夫?!纪翔飞一头露水。
迸婵云见状,不忍再逗他,况且她也想当面和沈逸书谈一谈,让他知道她过得很好,他不必再牵挂于她。
她简单的把事情说了一遍,然后就想去见沈逸书,没想到纪翔飞却阻止她,还霸道地月兑掉她的衣服。
“翔飞,你在做什么?”她急声问道,却无法挣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