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皆愕然地看着唐婉婉,只见她边笑边看着段仙妃,简直是乐歪了!
这个举动自然也让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段仙妃的身上,却又不忍卒睹地马上移开视线,顷刻间,客人不明所以、主人不好明讲、奴婢掩嘴偷笑,气氛显得有尴尬。
身为一家之主的唐传生眼见这诡诘的景象,只得出口阻止地喊:“婉婉!你太人肆了!”
王宝秀自然也在一旁帮腔,“是啊!婉婉,在客人面前不可以这么没礼貌。”
她温和地说。
自从上一次的事件之后,深知理亏的她就不敢再对唐婉婉太过严厉,所以她虽然老大不高兴,却不好过度发作。
捧月复大笑的唐婉婉这才眼角泪地停了笑声,对于父亲的喝斥完全不以为意的她,很快地来到了段仙妃的身边,帮作真诚地直瞧着她,“仙妃妹妹,你今天好漂亮啊!”
审美观奇差无比又爱自以为是的段仙妃虽感觉到气氛怪异,但一听到唐婉婉的赞美之辞,霎时什么都忘了,只心花朵朵开地笑着,“真的吗?婉婉妹妹,那可真要谢谢你了。”想起出门前爹娘还说她装扮得不好……她就知道,他们的眼光一定有问题!
唐婉婉见到她竟呆呆地不懂自己的嘲讽,还一副满心欢喜的样子,忍不住又咯咯地笑了出来,直觉得好玩极了。她转头强忍住笑意,却不经意的觑见了喜儿那副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模样。
一个突发其想让唐婉婉忍不住恶作剧地说:“可是啊,你大大地误会我的意思了!你现在这种三分像人、长分像鬼的样子只会让我大哥倒尽胃口,说句老实话……我们家的喜儿都比你强!”说话的同时,她竟然抓住了喜儿,一把推到众人的眼前。
这样的言行自然又引起了一阵此起彼落的喝止声,而喜儿更是被唐婉婉这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面无血色。
噩梦成真的她一脸苦笑又颤抖地看着大家复杂的眼光……尤其是段仙妃,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那么此刻的她早被这个气得发抖的女人杀得体无完肤、碎尸万段了!
一直不发一语的何翠青眼见女儿这般胡闹,终于忍不住了。她脸色发青地用着难得的严厉口气斥道:“喜儿,我不是一直交代你千万不能让小姐上这儿来的吗?”
这句话一半是说给王宝秀听的,因为她要证明这种“突然事件”,知女莫若母的她已经有事先预防了。
之前何翠青就如同未卜先知般地交代了喜儿,绝对不能让女儿来这里坏了她大哥的好事;果不其然,事实证明了她的顾虑并非多余,只是人算不如天算呐!
“二……二夫人,是喜儿不对、喜儿没用,没能拦住小姐,所以……”喜儿哀戚又无辜地说,顷刻间像个失了力气的人一般。
喜儿并没有错,区区一个小丫头怎么拦得住调皮成性的女儿?
她暗暗地叹口气,严肃地吩咐:“好了,快快陪小姐回房,没我的允许,不准她踏出房间一步。”
心情好得不得了唐婉婉只是咧嘴笑道:“娘,你们不用赶我了,我才不喜欢这种虚伪的场合呢!我来这儿是要告诉你们一声,大哥要出城三天,他不会来了。”
唐婉婉一说她来此要说的事后,也不等众人有所反应,嘲笑似地又对着段仙妃做了个鬼脸后,人就一溜姻地往外走,一点也不理会跟了上来的喜儿,还边走边想……任务成功!
唐婉婉的个性原本就不甘寂寞而今天家中有这等热闹的事,她当然不能放过,直想到宴客厅插一脚,可她并没有忘记母亲的禁令,所以只敢悄悄的跑来探头探脑;没想到竟然碰上了一脸忧苦地在门外徘徊的何总管。
在她好奇的询问之下,才从何总管口中知道唐之毅竟然跑了!
唐婉婉不明白为什么大家那么怕这大厅里的人?唯一连串的道谢呢!
听完她的话,段仙妃忿忿不平且坐立难安,原本过白的脸上更是青一阵,红一阵,终于在一阵难忍的怒气驱使下,一古脑儿地站了起来。
“对不起,本小姐突然觉得身体不适,告辞了!”话一落,她一便领着两个奴婢直往门外面,头也不回地扬长而去。
唐传生阻止不及,王宝秀见状,更是心急地对着秋香喊道:“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还不赶快将段小姐请回来!”
一直处于看戏状态又幸灾乐祸的秋香不敢迟疑,立刻急急地往外追着。
“段小姐,段小姐,请留步……”她脚步不停歇地喊着,可是那怒气冲天的段仙妃却置若罔闻,还是一迳地疾走着。她只得再加紧脚步,没多久,终于追上去,挡住了段仙妃的去路。
段仙妃一瞧见一个奴婢竟然敢挡她的路!这下子,犹如火上加油,怒不可遏又二话不说地给了秋香重重的一巴掌。“死奴才,敢挡我的路,你找死!”话一说完,又想再加上一巴掌。
“住手!”一声娇斥让她扬起的手停在半空中,惊愕地转身看着迎面而来的唐婉婉。
“姓段的,你好可恶啊,竟然敢出手打我府的人,你也未免太嚣张了吧!”她不悦地大吼。刚刚打人的幕,正好让她瞧得一清二楚,也幸亏被自己看到了,否则秋香只怕会更惨。
段仙妃愤恨的双眼直要喷出火来似地直瞪着唐婉婉,一个忍不住差点儿就要破口大骂,但是强龙不压地头蛇,她紧紧咬牙一忍,便—语不发地拂而去。
唐婉婉气得跳脚,直喊着:“没礼貌!”
这句话听得喜儿和捂着肿痛脸颊的秋香苦笑不已,再一次彻底地见识到了“惹祸精”的厉害了……
***
初秋时分,正是惹人情思惆怅的季节,而翩翩落叶所带苍楚景象,更是让人不由得心生凉意。
“唉!”果不其然,一阵哀声叹气不时地从庭院深处幽幽地传了出来。
只见唐婉婉坐在石椅上,望着萧瑟的天空发呆,那声声怨嗟便是由她红润的小嘴中发出的。
忽地,一阵骚动伴随着一声声呼喊远远地传了过来——
“小姐!小姐……”深觉被人打扰的唐婉婉不悦地将目光移了回来,看向了快速行走、嘴中还哇啦哇啦乱叫的喜儿。
没多久,上气不接下气的喜儿已经站定在唐婉婉的跟前,不住地大口大口喘着气。
“喜儿,你很吵哩!我才想要吟诗作对一番,就被你破坏了气氛,真扫兴!”唐婉婉一见到喜儿劈头就骂。
方才一个人静静地看着眼前凄凉的秋景时,胸怀之中慢慢地升起了一种让她难受得不吐不快的阴沉担悠,所以正想仿效古人作首诗呀记词呀什么的,来抒发胸怀时,却给这个手躁莽撞的喜儿给坏事了,气得唐婉婉忍不住开口骂她。
已经很习惯被骂的喜儿一听,露出了一副惊奇的表情,“小姐,你要吟诗作对?不得了,小姐,你是不是发烧了?”这到这儿,她神情紧张极了,还想伸手模模唐婉婉的额头。
唐婉婉一把拍掉了她的手,杏眼圆睁地斥道:“喜儿,你找死啊!我吟诗作对有什么不对?这么大惊小敝,发烧?你才头烧坏去哩!”她大声地说完后,忍不住又咕嚷道:“我发烧?应该说我发骚才对?”否则为什么她老是一个劲儿地想着沈逸书、想着他的吻、想着那一夜……
“什么?小姐,你在说什么?”喜儿没有听清楚她的话,赶紧再问。
唐婉婉像被出心事般的脸儿一红,老羞成怒地吼:“没有!你管我说什么,真的好烦呀你,不跟你说了!”她才说不跟喜儿讲话了,可话一落,却又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喜儿,你刚刚大惊小叫的干什么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