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这可都是大少爷的用心良苦呢,你瞧,这会儿他又交代我端来补品,你赶紧趁热喝了吧,”香荷忍不住地为秦少麒说起好话,她很感激大少爷宽宏大量的原谅了她,还让她继续服侍何语梅。
当然,她知道这一定是何语梅帮她求的情,所以她一直希望这两位主子能恢复往昔恩爱的模样,只是都这么久了,两人常常说不上几句话,让她看在眼里是急在心里啊!
“还有,他说秋风已超,这天有些冷了,要我拿件披肩给你穿上,免得着凉了。”说完,就将那披风让她穿上。
此刻,尽避秋风飒飒的袭上她微凉的脸庞,但是何语梅却觉得心中暖洋洋的。
香荷想着“打铁要趁热”,马上又说:“少夫人,不是我帮大少爷说话,只是这些日子以来,大少爷对你这么的温柔体贴、百般疼惜,连我看得都感动不已呢!若是有人能像他那般的对我好……不对,只要有一半好,那我真是做梦也会偷笑啊!”边说还边摆出一副沉醉其中的模样。
何语梅脸上笑意更深了,“你这丫头,净会胡说八道。”
香荷马上就抗议了,“我才没有胡说八道呢!每次我看见大少爷深情无比的看着少夫人时,我都感动得直想哭……而且自从你病倒后,大少爷每天都睡在书房里,挺可怜的呢!”
香荷这话说得虽然有些夸张,却也八九不离十。何语梅昏倒后头几天,秦少麒因为不放心,总是彻夜守在她床边,到了她的病情逐渐稳定后,两人的关系却未有进展,于是他为了让她能安心静养,也就夜夜睡在书房里了。
何语梅想到每当他来看她时,虽然两人总是沉默的时候多,但是他总用那无限柔情的眼眸诉说着请她原谅他,那份温暖几乎让她的心融化了,可是,她怕,她实在是怕啊!她怕她苦敞开自己的心门,让她心中深锁的爱又再度飘散出来,会不会又有反噬回来的一天?那时只怕她会被伤得体无完肤啊!而那种痛楚现在还隐隐约约的折磨着自己,她就是无法将它全然遗忘啊!
何语梅脸上乍喜乍悲的神情,香荷是点点滴滴都看在心里,她也知道那天两人争吵的情形,因为何语梅自觉无法独自承受那份痛苦,所以她将那天所发生的事一古脑儿的全告诉了香荷。
香荷还是忍不住帮秦少麒说话了,“少夫人,恕奴婢大胆,我知道我没有资格说这话,可我还是要说。每当大少爷热络地向你嘘寒问暖时,你那冷冰冰的态度和不爱搭理的样子,可是让大少爷很痛苦呢!”话一说完,她马上仔细地看着何语梅的反应。
丙不其然,何语梅脸上神情一变、眼眶一红,似乎也很痛苦,可是却一句话也没说,只将眼光闪躲地飘向了远方。
香荷不禁皱了眉头,“少夫人,我真不懂这情呀爱。的……你和大少爷明明都爱着对方,为何又要这样互相伤害?”
何语梅心头又是一震,双眼盈满了泪水,“我也不懂呀!为什么这爱情会让人觉得像蜜一般的甘甜、花一般的美好,却又似受尽人间各种酷刑那般的痛苦不堪!所以我得学着保护我的心,我实在是身不由己啊!”
看见泪水滑过何语梅苍白的脸庞,香荷自责的叹道:“少夫人,你别难过了,都怪我不好,好好的气氛都教我破坏了,我真该死,惹得你又伤心……”她叨叨絮絮的逗着,甚至扮起了鬼脸,就想安慰何语梅。
香荷单纯天真的模样惹得她轻轻的叹了口气,擦干了泪水,正色地对着这个她视若姐妹的女孩说:“我但愿你能在情字这条道上安稳的走,这辈子都尝不到那爱恨矛盾的滋味,也不用感受那椎心的痛苦……”
香荷似懂非懂地睁着圆滚滚的大眼睛看着何语梅,似乎想在她复杂的脸上再找出一些解答……
第十章
何语梅就着烛光,正细心的缝着衣裳,那样式、那颜色,让人一瞧便知是件男装。
上次秦少麒上京城办事时,她为了排遣思念替他缝制了冬衣,眼看严冬将至,她却一直没有完成。
白天和香荷的一番谈话后,她便无法再保持心湖的平静,那已吹皱的一池春水荡得她烦躁不已。
香荷也好像知道她的心思一般,除了伺候她用膳,其余的时间就去忙其他的事没有吵她,心想让何语梅独自静一静,或许她会就此原谅大少爷。
当何语梅一个人面对空荡荡的房间时,竟感到一波波的虚无袭上心头,心慌意乱之间,才让她想到了这一件冬衣;为了驱除那空虚的感觉,她重拾了针线,摒除一切杂念,专心的缝着,不觉已到了夜幕低垂时分。
夜更深了,大地一片静寂,突然一阵淅淅沥沥的雨声传了过来,她被那声响引开了注意力,放下了手中的针线。
下雨了!何语梅倾耳听着那绵绵秋雨不断地打在小窗上、落在屋檐上,那声响带着几分残秋的凄清,让她强迫自己关上的记忆也一点一滴地崩溃泛滥。
她叹了一口气,弃械投降地怀念起两人以前的轻怜蜜意,往日情怀溢满她的脑中、她的心中,一发不可收拾。只见她时而紧蹙眉峰、时而低头微笑,陷入了沉思……
不知过了多久,“砰”的一声巨响,房门被用力的推开了,兀自想着心事的何语梅吓了一跳。
只见秦少麒踉踉跄跄、满身酒味的走了进来,他浑身湿透了,雨水从他的发上、身上不断地滴落下来,原本俊朗自信的模样有着狼狈、有着凄凉。何语梅见状,轻蹙柳眉,心中却是一阵抽痛,怜惜之情霎时涌了上来……
两人四目相望,有太多太多难解的情绪在彼此眼神中交会,时间似乎就在这一刻凝住了……
秦少麒醉眼蒙胧的看着眼前清丽月兑俗有如天上谪仙的何语梅,只觉得自己好辛苦。
记不清有多少个日子,他摒除了一切杂务陪她,对她呵护得无微不至,可她还是用着冰冷而有礼的态度来回应他,而那些个数不清的夜晚,他想着两人以往的缠绵欢愉,彻夜辗转难眠,却也不愿逼迫她。
他既痛苦又恐惧,难道他已经无法挽回地失去了她?
这个想法终日折磨着他,却又无计可施……
今天,他借酒浇愁,愁却更愁。他好累,只想在好好睡一觉之前看看她,看她是不是愿意跟他多说一些话,让他渐失的耐性、渐深的恐惧能得到一丝的安慰。
何语梅不知他在想些什么,也不敢再看他的眼睛,只能装作冷漠、淡淡地说:“你全身都淋湿了,我去拿衣服让你换上。”话说完就逃避似的走进内室,想镇住自己方才沉浸的心思,重新武装起自己。
但是秦少麒比她的动作还快,她才转身就被他抓住了手腕,阻止了脚步,并用着沉一痛沙哑的声音喊着:“小梅,你要到什么时候才能原谅我?我再也受不了了!”接着个用力,就将她紧紧地锁在怀中,冰凉的唇瓣也迅速地贴住了她的。
“唔……你……唔……”这一切是那么的突然,何语梅睁大受惊的双眸,不断地挣扎、抗拒,但是他的健壮双臂是那般的强而有力,她就是无法逃离他的控制啊!“放……唔……放开我……”
他那双唇是那么地炽热,他那令人窒息的酒味也不断地侵入她的鼻间、她的口中,让她的脑中一片迷乱,全身不住地颤抖,可是那仅存的一丝理智还是窜了出来,不!他不能这样对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