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真的老了……秦启川叹了一口气。这阵子,一方面要寻找秦少麒,一方面又要打理秦记的生意,让他焦头烂额、疲于奔命,眼看就要撑不下去了。所幸程天宇大力帮忙,不然他这把老骨头只怕全都要散了,真不愧是麒儿的好友,秦启川不禁佩服起儿子的眼光来。
“老爷,程公子来了!”今天一早,秦启川原本想要去拜访程天宇商谈寻找秦少麒一事,无奈身体不适,只能叫刘管家去邀请程天宇过府一叙。
“快请!快请!”秦启川连忙起身迎接程天字,想知道他这阵子是否打听到了秦少麒的下落。
“秦伯父,您快坐下,您的脸色不太好呢!”程天宇一踏进秦府大厅,就眼尖的发现秦启川的脸色苍白,似乎病了。
“没关系,我还撑得住!”秦启川虚弱的回应着。“不知程公子是否有我家麒儿的消息?”这是目前他最关心的事,其余的一概不重要!
“伯父,真对不住!因为日前我杂务缠身,只能派人去打探少麒兄的下落,可惜……目前仍一无所获!”看着秦启川原本殷殷期盼的眼神为之一黯,他马上不忍地又说道:“不过,如今我已无事一身轻,这样一来就能亲自专心地去探听,我想以我对少麒兄的了解,应该很快就能找到他了!”
秦启川闻言,心中又燃起了一丝希望,不禁感激地握住程天宇的手。“程公子,一切只能拜托你了!”他满皱纹的老脸上尽是感激。
程天宇连忙安慰着秦启川,这位原本令人望而敬畏的长辈,竟在短短数日间因挂心爱子安危,显得衰老、虚弱不堪,看着眼前白发苍苍的老者,程天宇心中不禁咒骂了一声。
懊死!这家伙到底跑哪儿去了。
原本他以为这只是一桩单纯的赌气事件罢了。
从秦启川口中知道秦少麒因订亲之事而出走,虽然他知道秦少麒对于女人的看法有着偏见,但是他一向不探人隐私,所以并未细究,不过这次的事让他觉得秦少麒似乎太小题大作了……
话说回来,认识秦少麒这么多年,程天宇深知他是个相当有责任感的人,绝对放不下他的事业,所以应该很快就会回来了;再加上自己也忙得晕头转向的,也就没有多去在意这件事情,只当是笑话一则。谁知这家伙一不见就是十多天,杳无讯息,这会儿他才知道事态严重,秦少麒必定遇上了麻烦,不然不会这样的。
心系着好友的安危,程天字更是又急又气。
不过,就像自己所想的,秦少麒责任心重,必定不会走远,那他就从邻近县城打探起吧!
打定主意,程天宇一出了秦府,便跃上马背,直奔邻县而去了……
第三章
一大早,何文甫一如往常的准备出门了,其实他何尝不知道该把握女儿出嫁前的宝贵时光,但是他要让女儿明白,他有一班好友,不会孤单寂寞的,免得她放心不下老是牵挂着他。
其实何文甫心中万般不舍这从小就视为掌上明珠的女儿出嫁,但是他怎么忍心让她为了照顾已入迟暮之年的老人,而葬送宝贵青春?况且等他百年之后,教她一个孤苦无依的弱质女流如何生活?
因此在上个月又有媒婆上门提亲时,他特别实地去探查了这个名叫“秦少麒”的年轻人的身世背景,就咱媒婆为贪红包而所言不实。
一打听之下,众说纷纭,何文甫知道秦少麒有过一次的退婚风波,但是坊间对他的人品还是有相当不错的评价,而家中又只有一位老父,人口简单,想必以女儿纯真憨直的个性也不致吃亏。因此何文甫虽无亲眼见到他本人,可他还是很快地答应了这门亲事,以了一桩心事。
况且何文甫是个闲不住的人,能常与三五好友一起下棋、品茗,高谈阔论国家社稷之事,也是打发时间的好方法。
只是今天子忆居然一反平常的作风,表示要一同前往,好出去透透气。
何文甫不禁有些诧异,但只道是他在这屋里闷坏了,不多想便欣然地连袂外出了。
此时,端坐在闺房里的何语梅却是一脸的闷闷不乐。
自从将亲手做的新衣送给了秦少麒后,她就觉得池似乎在躲着她,每当她远远地看到他,想趋前跟他兑说话时,他都是转身就走。何语梅不明白,是否自己哪里做得不好,抑或是意他生气了,否则为什么他会变成这样子呢?好几次,她都想私下问他到底怎么了,可他就是不给她机会!
就说今天吧,他居然宁愿和父亲一同外出,也不和她独处!这让她充满了无力感与沮丧……
何语梅百思不得其解,无奈地拿起桌上的针线,想借着刺绣来忘却烦忧,但是在几番努力下,不仅绣得糟透了,手指也都给刺破了,就在她皱眉忍痛吮着指头渗出的血滴时,忽然,传来阵阵急促的敲门声。
“啊!是不是子亿哥哥回来了?!”何语梅在满脑子都是他的状况下,直觉反应是秦少麒返转家门了。
心中大喜的她像只蝴蝶般飞奔到门口,用最快的速度将门打了开来——
待她看清眼前这个抬手还想再敲门的人,竟忍不住失望的轻喊出声:“喔……是你啊!沈大哥……”
原来是沈丁山,随即一阵呛鼻的酒味让何语梅皱了小脸,但是还来不及再说些什么,她就被沈丁山粗鲁地推进了门内。
“沈大哥,你怎么了?你别这样……”沈丁山一把抱住何语梅,一点也不顾她震惊的喊叫声。
他已经忍太久了!再也忍不下去了!他一定要让她知道他有多喜欢她……这是今天沈丁山边灌着酒边回旋在脑中的想法,而且愈喝这种想法愈炽,长久以来的压抑在酒精的催化下,全一古脑儿地爆发出来,逼得他终于找上门来……
“语梅……你知道吗?我……好喜欢你!我已经喜欢你很久很久了!”沈丁山喃喃自语地紧扣着何语梅娇小的身躯,一俯头就想亲吻她。
情急之下,何语梅本能地抬起脚,使尽气力的往上一顶,沈丁山似乎相当痛苦地跌倒在地,松开了双手。何语梅虽然不明白为何会如此,但是见他在痛苦中散发出如野兽般的声息,吓得连忙想往门外跑。
孰料她还是晚了一步,身后的沈丁山大手一伸就捉住了她的脚踝,让她硬生生的跌倒在地,接着硬将她拖回他的控制之下。粗糙尖锐的地面划破了她的衣裳,顾不得背上所传来的阵阵灼热刺痛,她惊恐地尖叫、死命的挣扎,眼泪更似决堤般的落下。她绝望地想着,谁来救救她啊?!而她的脑中竟不断出现秦少麒的身影……
就在何语梅拼命闪躲着沈丁山的嘴唇时,突然传来一声巨响,大门应声而开——
啊!是他!真的是他!何语梅睁大着双眼,不敢置信老天爷居然听到了她的祈求……
在极度惊恐中乍见秦少麒的一瞬间,她突然明白了——她爱他!她早已经深深地、不可自拔地爱上了他!
“子忆哥哥……救……救我!”何语梅用尽残存的一丝气力,发出令人心碎的求救话语。
“放开她!”秦少麒豫不可遏地吼着.抓起正压在何语梅身上的沈丁山,重重的一拳就落在他的脸上,力道之大让沈丁山招架不住的摔倒在地,旋即一个转身便扶起月兑离魔掌而正挣扎着起身的何语梅。
秦少麒抱着伤痕累累且颤抖不已的何语梅,心中一恸,冲动得直想杀了沈丁山,但是何语梅在惊恐之余看到他脸上的暴戾之气,深怕事态扩大,便不顾虚弱地用着破碎沙哑的声音制止,“子忆哥哥……不要!我想……他只是一时酒后乱性——”可是话还没说完,何语梅霎时脑中一黯、身子一软,便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