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你喜欢的人是谁,你知道我真心归属在哪里,咱们心照不宣,你少来这一套!”赵谨儿恨恨地说。
智真啊智真,为什么偏要跟他在一块。他有什么好?值得让他们三人纠葛这么多年?
揭破的时机该到了吧?她说了谎,三个人在一起,其实最在意的人是她。
“妳想不想知道我怎么吻她?”高守志看穿她的思想,于是危险气味十足地起眼,扳过她的脸,一俯下头便深深地吻住了她。
赵谨儿本来在听见他的话之后气炸了,但一股更强的倔气仰起来,蓦然她紧紧揽住他的颈项,用力回吻他。
两人久久才分开,赵谨儿气愤的眼泪掉了下来,努力克制着自己的双手不要勒上他的脖子,心情极度复杂,“我……我真想杀了你!”
他熟悉她的个性,当然知道她很可能回吻,现在,她该怎么告诉傅智真她希望厘清三人的关系?高守志这浑蛋!
他知道计谋得逞,嘴上还故意说着闲话:“嘿,要不要我告诉智真我们俩的关系?反正我们三个人嘴上不说,其实谁心里不清楚?情况僵下去,对我又没好处。”
“你敢!”要不是坐在车里,赵谨儿早被他吓得跳起来了。
“妳这么紧张……”高守志看着她,了然地邪笑道:“她不知道我吻过妳?”
“我就不信你真敢告诉她,说你抱过我!”赵谨儿怒火下还保持着冷静,大声反击道:“好,你去说啊!我认栽了行不行?我端看她选择谁!”
斑守志可没料到她会宁为玉碎不为瓦全,下颚紧了紧,沉默了一会。
赵谨儿这下可抓住他的罩门了。“哼!你怕了吧?我是禁不起激的,你早该知道了。反正你就是不想打破平衡!五、六年来,你每次都跟她说只等她一年,其实你宁可保持这样的关系,只求她还留在你身边,别以为我不清楚!”
斑守志冷笑。“妳是很了解我,但妳却不了解她。我们都不想伤害她,但妳既想厘清我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又不想伤害她,我告诉妳,妳在作梦!妳知道她想要什么?她想要的就是我们三个在一起!我们的关系禁不起揭穿和阳光!”
斑守志几句话就点出了重点,赵谨儿深知情况确实如此,难以反驳,但心里很难接受,咬牙隐忍了片刻,终于恨恨低喊出声:
“可恶!我就是不要她被你这样深吻!我就是不要她跟你在一起!”
“妈的!我就想让她被妳一个人独占吗?”高守志口出恶言,引擎热好后用力踩下油门,车子便向前冲了出去,轰隆轰隆的引擎声彷佛是他的怒吼。
接下来好长一段时间两人都没有对话,各自在脑子里转着纷乱的想法。
久久,高守志忽然开口:
“长久以来,我们一直就有共识,所以我从来没坏过规矩。”他是指这些年没跟傅智真有更深入的关系。
“那又怎样?”赵谨儿语气冷冰冰的。他们接吻就够让她难受的了。
他揶揄的口气像在说她是白痴:“没有共识的人,很容易就坏了规矩。”
“谁是没有共识的人?”赵谨儿的语气也不比他客气,讥诮得像在指责他说话没建设性,简直是废话!
斑守志从齿缝中挤出来的语调几乎在蔑视她弱智:“柳、绪、晰。”
第七章
午夜十二点三十六分。
柳绪晰光洁的额头靠在方向盘上,闭着酸涩疲惫的双眼,胸口深处有股说不出的伤心与难过。
车外呼啸过一阵挟带细雨的寒风,室外温度才十二度上下,正好跟她阴暗透凉的心情相称。
自日本返台,她不但在飞机狭窄的空间里待了两个多小时,一路飞来还晕机晕得难受,更可怕的是飞机上的餐点难吃得令人发指。
下了飞机后才知道台湾寒流来袭,已经持续了整整三天,锋面更让北台湾下了一场绵绵不绝的细雨,淋了她一身湿之余,还不忘将她冻个半死。柳绪晰承认自己的脾气并不好,换成傅智真易地而处,即使晕机、挨饿、受冻,再加上缺乏睡眠及旅途劳累,说不定傅智真还依旧能自得其乐,但她柳绪晰?
谢了!她觉得情绪恶劣到不行!在日本遇到卓子儒的好心情已经不知道让她遗忘到天边的哪一角了。
接着,从机场回到台北的公寓,路上被拦下临检三次,一时没带行照就被盘问个没完没了,柳绪晰几乎要抓狂了,当她第三次被拦下来,差点就要冲口问是不是十大枪击要犯在北台湾出没!
千辛万苦,午夜十二点三十六分,她终于到达公寓大楼的停车场了;下高速公路后买了摆在后座的快餐,在经过频繁的临检后已经冷了,导致柳绪晰完全失去胃口……一想到还有一箱行李与衣物得整理,她就更烦!
十二点多接近凌晨一点的午夜,思及冷清空荡的屋子,她得一个人将行李收拾妥当、煮一顿饭、将在日本批阅好的文件趁着记忆犹新时整理进计算机里,最后在睡前洗个澡……可是她已经没有干净的睡衣了,那得先洗好衣服,然后进烘干机烘干……老天!她好想哭……
“坚强……我要坚强,我很坚强……”她可是一个成熟独立的女性哪!柳绪晰嘴边开始喃喃起催眠自己的话语:“我非常坚强……我不难过,我很开心……”呜……她一点也开心不起来!
柳绪晰口中的小声嗫嚅逐渐转为沉默;静默许久,她在心底努力做好心理建设,然后才将深埋在方向盘里的脸抬起,心情沉重地将公文包、冷掉的食物收拾好,下车到后车厢拿行李箱,上车锁,然后拖着行李箱慢吞吞地往电梯一小步一小步走去。
柳绪晰扭开大门门把,站在玄关前瞠直了眼!屋内灯火通明,原本暖黄色系的屋子现在看起来暖融融的,与室外十二度的低温相比,屋里的温度便显得相当适中宜人,空气中飘来食物与咖啡的香味……
发生了什么事?柳绪晰第一个反应是探头去看自己屋里的时钟。十二点四十五分……再十五分钟就凌晨一点整了,在这个她甫从日本返台的时候,谁会来她公寓帮她煮饭?
难道是妈咪?不可能吧……妈咪忙碌的程度绝对不下于她。
“妳回来了?”厨房处走出一个端着咖啡壶的窈窕人影,在看到柳绪晰的同时绽出一抹笑,随手将咖啡壶搁在餐桌上,迎向玄关处的柳绪晰,从她手中接过行李箱和公文包。“累了吧,先吃饭,好不好?”
“智真……”柳绪晰低下头,伸手摀着眼,阻挡感动的眼泪滴落。
暗智真放下手中的行李箱跟公文包,温柔安慰的双手如春风般拂过她的长发,口吻轻柔平和得像在抚慰孩子:“怎么哭了?是不是很累?”
“妳怎么会在这里?”柳绪晰细微低声的询问里有着啜泣的腔调。
智真不应该在这里的……在这个时候……子儒不在她身边的时候……
“妳不会煮饭,坐这么久的飞机,妳又会晕机。外食不好吃,所以我过来给妳煮了一点东西……”
“智真!”傅智真话还没说完,柳绪晰已经投入她的怀抱,同时也将她抱住,用力太猛,两个人一同坐倒在地上。
暗智真以手肘撑起半个身子,无声地作了个深呼吸,克制自己忽然加快的心跳。“绪晰……”她的声音有点无奈,但其实脑袋已开始呈现一片混沌。
啊,惨了惨了……她可不想对不起守志与谨儿他们俩任何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