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怎么样?”
被激动冲昏了脑袋,他猛地把她从栏杆上拽下来,打算狠狠教训她一顿。谁知晶亮的酒瓶碎片撒了一地,她脚下一滑,几欲跌倒。
而他,如同本能的反应般,眼急手快,抢先一步将她揽入怀中,阻止了肌肤被碎玻璃?得鲜血淋淋的惨剧发生。
像是被吓呆了,她赖在他怀里久久不能动弹,半晌才仰起头,与他的目光对视。
阳光从他的身后照耀过来,如白花一般迷乱了她的眼,脑中一片眩晕。
他浓郁的体香,还有红酒残余的芬芳,紧紧地包裹着她,快要令她窒息了……
就在这一剎,她感到有什么柔软无骨的东西覆上了她的双唇。
美释吓得浑身都僵了,任凭再傻,也知道那是什么--他的吻,就这么肆无忌惮地,没有任何提示,就攻占了她的禁地!
身为公主的她,纯洁得似一片叶上的雪。从前,她只在电影中看过别人接吻,没有想到,现实的吻竟如此令人羞怯。
那不止是唇,还有他柔滑的舌,冲入她的口中,占领了那一方温暖的空间,还占领了她所有的思维。
有点害怕,又有点喜欢,她尝试含住它,响应这片温柔。
但她的响应却反倒把他吓住了,下意识她退出了她的禁地,一个踉跄,他重重地跌倒在地面上。
“小心啊--”美释想去扶他,却由于用力过猛,也跟随他一并跌落,回复他的怀抱。
两人不知道,他们此刻的模样十分滑稽,紧紧相拥着倒在湿漉漉的地板上,却又半天爬不起身子,只是愣愣地注视着对方,望着互相瞳中的影子。
醇酒的气息缠绕着两人,翩翩纷飞,引得他俩心神荡漾,胸口彷佛有谁在击打着凌乱的鼓。
“发生什么事了?”露台上惊天动地的响声招来了尽职尽责的佣人,但他们一过来,只有一个相同的反应--呆若木鸡!
他们看见平素高傲如孔雀的少爷,竟与那个他最看不起的乡下丫头缠绵在一起,而且表情正经严肃,目光深情款款,不像是在恶作剧。
包要命的是,他俩居然拥躺在地上,暧昧的姿势让旁观者都脸红。
“啊--”美释终于醒悟过来,小掌慌忙盖住脸儿,顾不得掉了一只鞋,袜子半褪的脚丫子咚咚咚奔上楼去,再也不敢踏出自个儿的房间半步。
为什么会吻她?
一个晚上,辗转反侧,奚培一直在想着这个问题。
当时,看着缩在他怀中的她,看着她那粉红晶莹的唇,还有那呼吸间散发的属于少女的迷人气息……他就觉得顿时浑身热血倒流,脑子一片空白之际,不知怎么的,就吻下去了。
或许,那只是他想给她的一点惩罚,告诫她以后不要再多嘴。
或许,那只是一种动物的本性。
难怪人们都说男人……现在,他终于明白,什么叫做一时间的“意乱情迷”了。
挨过了这个几乎无眠的晚上,又是难熬的一天--他必须处处躲着美释,免得两人面对面时尴尬。
下了班,他没有像往常那样回家吃饭,而是开着车满城乱转,不知该去哪儿,却不得不继续停留在夜风中。找了间酒吧刚刚坐下,便遇到上熟人。
“阿培--”
“杰森?你一个人吗?”奚培诧异,“听说你正在热恋,不用陪女朋友?”
“嘿嘿,”名叫杰森的男子涩笑两声,“她跟我一拍两散了。”
“为什么?”奚培更加愕然,“凭着你的家势,还有这一表人才……”
“阿培,你不知道,其实我家的公司出了点问题,”杰森咳声叹气,“所以,我的女朋友就对我说,等麻烦解决了再去找她,现在的女人呀……唉,真是势利!”
“这样的女人不要也罢!”他朝服务生打了个手势,“来,我请你喝酒!”
“不过我真的很喜欢她。”痛饮一杯之后:心里话涌上来,“她其实很不错,除了爱钱……不过,现在的女人谁不爱钱?”
“我们两家是多年的世交了,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奚培慷慨地说。
“你真的肯帮我?”杰森凝视他片刻,几乎感动得涕泪交加,“阿培,其实是我家公司的资金有点周转不灵,并不是接不到生意……听说银行大亨柳行长跟你女乃女乃私交甚深,如果她老人家能说句话就好了……”
“如果你想贷款,我可以替你做担保!”他乐于助人的性子就是改不了。
“天啊,那太好了!”杰森惊讶极了,“阿培,你真的肯帮我?你不怕?”
“我知道你家最近跟美国威尔逊公司合作,所以,我并不担心你们会还不起钱!”他淡淡一笑。
“我……”站起来又坐下,杰森高兴得团团转,“阿培,如果将来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
“哈哈,”奚培莞尔,“干么说得这么壮烈?朋友之间帮帮忙是应该的,不必记挂在心上。”
笑过之后,是忽然的沉默,彷佛想起了什么,他眉心微微凝起。
“不过,杰森,我倒有一件事想问你。”语气也变得幽幽的。
这么严肃?到底是什么大事呀?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杰森倒变得表情灿然。
“听说……你以前跟维樱订过婚?”
“哦,这件事呀,”杰森支支吾吾的,“我知道你现在正跟她恋爱,不过,你不要误会,那已经是从前的事了,我跟她已经多年没有来往了……”
“我并不是怀疑你们两人之间还有什么,”眼睛盯着晶透的酒杯,像是鼓起了很大勇气,奚培才开口,“我是想问……你们为什么会分手?”
“其实……”杰森难堪地笑笑,“是因为我妈妈反对。”
“伯母一向通情达理,怎么会反对?”
“她查出维樱不能生育,所以逼我们分手。其实,老人家有这种想法很自然,谁都希望抱孙子嘛!”
“维樱不能生育,是先天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奚培睨向他。
“呃……阿培,有些事我本来不该多嘴的,但既然你帮了我,我也该为你着想才对。所以如果我说了什么下好听的话,你可以不高兴,但请相信我。”
“我不会生气的,只想了解事情的真相,请说吧。”深深地吸气,让自己的心不要跳得那么快,表面上却故仍作轻松,他爽朗地拍拍朋友的肩。
“听说维樱挺喜欢出去玩,而且不是去普通的地方,是去一些……风化场所,她不会生孩子,如果是先天的,我妈妈大概也不会反对得这么厉害,但听说她是因为堕胎次数太多,导致子宫壁过薄而不宜受孕,我妈妈当然不喜欢她了。”
“堕胎次数太多?”
“对呀,维樱也真是的,出去玩也应该注意安全,堕胎事小,如果染上什么病……那不是害人害己吗?”
这话是提醒他也得去检查一下吗?
“阿培,有件事,我们这些爱玩的人都知道,但只瞒着你一个人。”
“什么事?”他不在乎更大的打击了。
“维樱在外面买了一间小鲍寓。”
“她想搬出去独立?”她是独生女儿,父母肯定不会同意的。
“她哪有这么大的志向呀!那间公寓……是她买给一个男人的。”杰森低声的说出答案。
“一个男人?”明明酒喝得不多,为何他却感到一阵眩晕?
“听说是个很红的超级牛郎,维樱跟他来往有一年多了。”
“这件事大家都知道?”他紧紧地握住拳,“为什么要瞒着我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