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了好几个服务生,都是这样的回答。夏绿顾不得掉下能毁坏她彩妆的眼泪,奔出门外,匆忙寻遍附近的街区。
还是没有!那家伙……这么大一个人怎么说失踪就失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等下于抓到他—定要狠狠地扁他一顿才消气,可是,她还能找得到他吗?他会不会再一次从自己的生命里消失?
夏绿靠在一堵墙边,脑子里满是电影里车毁人亡的镜头,不期手机铃声大响,惊得她把皮包掉落在地。
“绿,你跑到哪里去了?”机子里传出迈尔斯微愠的声音。
“我……我……”,她发现自己丧失了语言功能,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刚刚酒店警卫说有个弱智在太门口吵着要找你,可能是秦先生,快过来吧。”
什么?那家伙……居然干出这种丢脸的事!想见她哪用得着大吵大闹?夏绿松了一口气,这才发现,先前僵硬的心恢复了弹跳,而且跳得发狂。
飞快迈了步子往酒店走,在她看到秦风安然无恙地坐在桌子边玩一张报纸时,情绪骤然失控。
“你这个白痴!你这个白痴!”夏绿一边抹着眼沮,一边拿着皮包朝秦风身上砸去,“你乱跑什么!不知道人家会为你担心吗?”
“我没有乱跑啊,我只是来找绿绿。”秦风居然顶嘴。
“还敢说!我不是叫你一直坐在那里等我们去接你为止的吗?”
“可是……我的薯条都吃光了,旁边好多人在等位子,那里的服务生好像也很想让我快点走的样子,所以……”
“胡扯!”夏绿又砸了他一记,“我们帮称准备的薯条足够十个男人吃五个钟头,哪会那么快就吃光?”
“真的,绿绿,我没有撒谎喔!”秦风连忙展示空空的衣袋,表示自己的清白,“真的统统吃光了,我旁边有很多好像很饿的小孩,他们把我的薯条统统分光了。”
“你……”这家伙,知道他对儿童有爱心,可也不能为了献爱心害自己被赶啊!
“绿绿不生气了吗?”秦风看她神色缓和下来,赶忙上前拉住她的手,万分友好的晃呀晃。突然一阵咕咕声从他肚子里传出来,像打雷般响亮。
“你干么?”夏绿紧张地盯着他的肚子。
“它好像饿了,”秦风拍拍肚皮,不好意思地低头,“刚才小朋友们分薯条的时候,它就一直在叫。”
这个白痴!自己饿得肚子打雷,还敢把食物分给别人,那些如狼似虎的小朋友;他们的父母是干什么吃的?居然让孩子来麦当劳抢别人的东西!
“不要拍了,你再拍它还是会叫。”夏绿挽住秦风的胳膊,“走,我带你去吃大餐。”
就这样,她不顾周围的目光,硬是把衣衫褴褛的秦风带上大酒店的豪华餐厅,点了丰盛的美食,让他吃个痛快。
“绿绿,好好吃喔!”秦风一边大嚼大啖,一边不忘大声说话。
夏绿微微看着他笑。轻扯一块餐巾,隋着桌子爱怜地替他擦嘴。却遗忘了,身边还有另一双嫉妒的眼睛。
第七章
“美杜莎”广告公司的精英们正襟危坐,等待讨论新的企划案。这个案子有点与众不同,它是一支公益广告,为号召社会扶助残障人土而拍摄,虽然拍这样的案子赚不了钱,但有利于公司的声誉,何况年底还要作为某国际广告大赛的参赛作品,因此,在董事会的关注下,公司上下万众一心,尤其是新进人员,更加希望能够在此次制作中崭露头角,表现尤为努力。
九点半,“残障人士协会”的吴理事在迈尔斯经理的陪同下从容入座,可会议仍未开始,因为差了一人,那个一向敬业,但这段时间却不知吃错了什么药,老是迟到的夏总监。
好不容易又拖了十多分钟,当人们翘首以盼,列席嘉宾有些不耐烦时,夏绿才衣衫不整地冲了进来。她那副慌张忙乱的模样,既像是睡过了头,又像是刚在街上遭遇了强盗或的袭击,总之,完全丧失了昔日一丝不苟的优美形象。
“对不起,对不起!”夏绿连连道歉。哼,都怪那个傻瓜,每天都搂着她不肯起床,还要麻烦她帮他穿衣服、喂他吃早餐,这下子,她的脸可丢大了!
“既然夏小姐已经来了,那会议就开始吧。”迈尔斯虽然不悦,但脸上没有表现出来。
夏绿知道他这些日子够宽容自己了,如果换成别的老板,早就叫她走路了。心中的愧疚再加上这位老同学冷冷的口吻、斜眼的目光,让本该积极发言的她缩在桌角猛吞咖啡,把表现机会全让给公司里最大的竞争对手——尼可陈。
“……所以,个人认为,如果这次的广告拍摄能够找到一些海伦·凯勒似的残障人士当主角的话,一定能赢得更好的社会效果。”尼可陈滔滔不绝。
“海伦·凯勒似的残障人士?”有人马上提出异议,“说得倒是轻松,可现在哪里还有这样的人物?”
“这只是打个比方,”尼可陈辩驳,“谁都知道,像她那样值得崇敬的人世界上少有。我的意思是,要找个比较有名的残障人士,比如上个月因为救火而失明的消防警员陈达志。”
“但这样的人未必喜欢出来曝光呀!有残疾本来就是件很悲哀的事,何况还要拿他们的残疾来做宣传,是不是太不人道了?”
“我倒觉得尼可的想法不错,”迈尔斯忽然说话了,“虽然是拿他们的残疾来做宣传,但却是为了更多的残疾人募捐,我想,意义还是有的。吴理事,不知道‘残协’可不可以帮忙提供一些这样的资料?”
“呃……不太好吧,我们协会的资料都是保密的,而且,刚刚那位先生也说得对,人家未必愿意……”吴理事推托,“唔,再说吧……我得回去跟他们商量一下……再说吧。”
“那么,夏小姐可以帮帮忙吧?”迈尔斯把椅子转了个方向。
“什么?”喝着咖啡的夏绿差点被呛到。
“你不是认识一位知名的残障人士吗?可不可找他帮帮忙?”他幸灾乐祸的笑眼投了过来。
“是吗?夏小姐居然认识这样的人?”尼可陈跟着经理起哄,“是谁?夏小姐,原来你也早有企划了,还保密哩!”
会议室里所有的人顿时撑大耳朵,好奇地等待那位神秘人物的名字。
“不就是秦风秦先生嘛,”迈尔斯笑,“大家不知道吗?夏小姐跟他私交很深。”
“什么?秦风残疾了?”
“什么?夏小姐跟他……”
一时间,闹哄哄的声音四下窜起。
夏绿怎么也没想到,迈尔斯,她一向信任如兄长的迈尔斯竟会……出卖她。风的事,为了避免造成不良影响,只有极少数的几个人知道,对外只宣称他在滑雪时受了伤,处于疗养中。自己一时心急,为了撇清跟风的关系,嘴快地对迈尔斯说了,他也曾经答应过要保密的呀,怎么……
他难道不知道,这会对风造成多大的影响吗?一个脑子神经受创的电影编导,将来,就算恢复了,还有谁会相信他的智慧?还有哪个观众要看曾经是白痴的人编的故事?他,这么短短的一句话,就会把风打下万劫不复的深渊。
夏绿终于明白,一个妒忌的男人的嘴脸,可憎又恐怖。
敝谁?只怪自己信错人!
她狠狠地推翻面前的杯子,忿忿地走出会议室,不顾身后庞然的议论。
“绿——”一只手在走廊上拉住她,“你听我说……”
夏绿回眸盯着那只手,如果不是念在这么多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