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他赞叹,“原来我娶了一个懂魔法的巫婆。”
“回答正确!”叉起一块牛肉含在自己的唇中,再哺渡到他嘴里,我羞涩地问,“味道怎样?”
“极品。”他回答。
这顿宵夜吃了很久,吃完的时候,我发现自己躺在床上,就跟刚出生的时候穿得一样多。另一个与我相同的身躯偎在我身边,细细密密地品尝我的肌肤。
“恋,我想要你。”他沙哑地说。
“嗯,”我没有再抗拒,反而紧紧楼上他的肩,“亦凡,我……没有做过,有点害怕,会不会很痛?”
“不知道,我也不是经常跟女人做这种事。”他回答。
“撒谎!”我笑着拍打他的脸,“你的女友编号都可以达到三位数了。”
“那是障眼法,”幽深的目光落人我的眸中,“其实……我很少跟她们来往,真的。”
“障眼法?为了什么?”忽然心中浮现不舒服的感觉,但仍装作若无其事,“是不是因为……哈哈……因为你是阳萎?”
“胡说八道!”他并不回答我,只顺着我的玩笑,笑骂,“等一会儿,你就知道我是不是了。”
一时间沉寂无语,我可以感觉到他的已蓄势待发。
“恋,如果很痛,你就叫出来,或者咬我的肩膀、抓我的背,都可以。”他温柔地叮嘱。
不,我不会舍得咬他,或抓他的。这个男人如此宠我,我怎么舍得再伤害他?手不自觉地垂了下来,搁在床单上。
他像是懂得我的心思,抓起柔荑,再次绕到他的脖子上,肩膀放低,送到我的唇边。“抓住我——”撕心裂肺的痛骤然覆盖我的全身。
“凡——”昏沉中看到立在床边的一面穿衣镜,镜中的女子双颊如桃瓣似的润红,娇呼从她口中窜上云端。
“你叫我什么?”镜中的男子满脸受宠若惊的喜悦,连哄带骗摩挲女子的唇,“乖,再叫一次,让我好好听听,”最后一句埋在女子耳边,细微如风,几乎听不清,“让我知道,你没有在叫别人……”
“凡——”我真真切切地叫着,明了地告诉自己,这个男人,我爱他。
第八章
童话不存在。
一连好几天早晨,我都在一种轻盈愉快的心情中醒来。仿佛怀揣着甜蜜的秘密,却又不小心把它忘了,或是故意不让自己想起,让快乐围着它转上数圈,最后,才依依不舍地把它看清:我爱上了一个男人,而他,更爱我。如果世界上的幸福种类也可以排名的话,这大概算是最最顶尖的幸福。
于是,懒惰的我开始勤快起来,决意要当一个合格的主妇。
我要把卧室重新装饰,贴上那种温馨可爱、印着婴儿般的雏菊和樱桃的壁纸;我要努力学会日本寿司、韩国烧烤、法国蜗牛、满汉全席的做法;我要多看看凡高、莫内、毕卡索的画作,让他们教会我什么是品味;我还要多多学习社交礼仪、学会分辨葡萄酒的好坏、鉴别珠宝钻石的真伪,以便跟亦凡出席各种社交礼仪,用配得上他的贵妇神态……
此刻,积极的我正把一束蓝色洋桔梗插进瓶中,研究它的造型,而好心的老佣人吴妈则在一旁絮絮叨叨地传授南美咖啡的煮法。音乐门铃忽然响了,我、吴妈、李婶,都猜不出是谁。这时候,通常没什么人光顾这幢宅子。
“少女乃女乃,”从监视器里偷窥了一眼的王姐慌慌张张跑来报告,“是……是那个女人。”
“哪个女人?”我不解。
“就是那个姓桑的女人,过去常到大宅找少爷的,我曾经赶过她好几回,没想到少爷结婚了,她还这么不知羞耻,闯上门来。”玉姐的老公前些年跟一个比她年轻的女人跑了,所以她对这类上门找别人丈夫的女人深恶痛绝,一律视为狐狸精。
“请桑小姐进来吧。”我笑道。
“少女乃女乃,你还笑,真的让她进来呀?你不怕?”玉姐颇为着急。
“不怕,我比她胆子大。”我挥手催促五姐快去。
她极不情愿地开了门,领桑柔娜进门。
说实话,我还真有点紧张,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对付丈夫曾经在外面的女人。但我记牢姐姐们的叮嘱,做大户人家的少女乃女乃就得雍容大度,就算跑出一千个女人也得面不改色心不跳,何况此刻有吴妈、李婶、玉姐等一干厉害角色站在我身后撑腰,因此,我对桑柔娜扬出客气的微笑。
“桑小姐,有事吗?”我请她坐下,还递给她一杯刚煮好的美味咖啡。
桑柔娜跟我上次见到的有些许不同,上次她虽然在餐厅里哭泣,但还面带血色,但现在的她形容枯槁,像被什么忽然吸去了全身的养分,只剩干瘦的躯壳。
“冷太太……”她又哭了起来,但眼泪不多,大概先前已经哭光了。
再笨的人也看得出,她并非在作戏,而是真的碰到了什么要命的事。
“桑小姐,有话慢慢说……”我倒不知所措了,把整盒纸巾端到她面前安慰,“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不好的事?”顿了顿,明知身为妻子这样说不妥,但仍禁不住问:“是不是……跟亦凡有关?”
她诧异地看了我一眼,然后点点头。
到底是什么事?难道真如我上次所猜,她怀孕了?亦凡要抛弃她,逼她打掉孩子,否则要杀人灭口……天,我越想越远,可是,不这样想,又怎么解释一个失意的女人泪流满面地坐在昔日情人的妻子面前?
“不会像我想象的那么糟糕吧?”我仍挤出一丝微笑。
“对我来说,糟糕透顶。”她带着哭腔回答。
“是不是……亦凡他……不肯理你?”我问了个什么愚蠢的问题!
她连连点头,惊奇于我的先知先觉,“你怎么知道的?难道……亦凡都告诉你了?”
“唔,其实是我猜出来的。”我也太老实了吧?其实应该装出已与亦凡达成共识的模样让她滚蛋。
她“扑通”一声迅速跪下,拦也拦不住,放声哭泣,“冷太太,求求你,帮帮我,你还有亦凡,而我……什么都没有了呀!”
“你希望我怎样?”怎么说得我像个剥夺了他人幸福的罪魁祸首似的?“总不至于要我把亦凡还给你吧?”
“不不不,”她大力摆手,“我……不是那个意思,我……只想借一点钱。”
“只想借一点钱?”答案如此简单,把我和吴妈、李婶、玉姐惊得同时叫起来,同时怀疑她在耍诈。
“最近经济低迷,我的服装店周转不灵,上次向亦凡借了点钱,可是……我这人太贪心了,心想那些钱还是不够,正好有个朋友给我一个内部消息,叫我投资股票,我一时鬼迷心窍,信了他,就把那些钱都投进去了,结果股票没涨反而跌了。现在供应商催交货款,屋主催缴房租水电,广告公司也在催我补齐上一季的宣传费用……可是,我手头真是什么钱也拿不出来。苏小姐……喔,不,冷太太,求你救救我,我去找过亦凡,他听说我拿钱去炒股,生了好大的气,无论如何都不肯帮我了。现在,只有你,只有你才能帮我!”
“就是这些?”她怎么半天不提孩子的事?
“这些还不够吗?”她再次诧异地望着我,“光是这些,都搞得我快跳楼了,还能有什么?”
我愣怔地望着一旁的佣人,她们三个也望着我,显然我们都没猜对桑柔娜的来意。她只要钱?上帝可真够仁慈的,只让她来要钱!
“你要多少?”我快速拿出信用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