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时间去想通,只得先答应了。
“你还没告诉我,你是怎么跟那野孩子混熟的?”唐老爷没忘记焦点。
话题一扯回,她开始犯头疼。
看来唐家的人都知道唐惟天的怪癖,突然冒出一个有交情的女性,他们当然会很好奇。
她该怎么回答才能给出一个众人满意、唐惟天又不反对的答案呢?
她可以说实话吗?
“爷爷,您想知道他们的事,应该来问我,我这个旁观者可是看得一清二楚呢。”裴玦及时传来的声援解除了她的警报。
冲著这一点,她可以撤回右钩拳。
“听起来好像有很多故事。”唐老爷颇感兴趣地望向裴玦,其他人也都竖起了耳朵。
“是啊,云漾跟惟天一起经历了许多事。”裴玦故意把话说得暧昧。
辟云漾用眼神警告他,他则丢回一个请她安心的眼色。
看他这么有把握,她也不想管了,反正唐惟天要算帐的话,也轮不到她头上来。
她还是专心研究如何面对唐惟天的方法就好。
但人算真的不如天算。
她才刚放下一个重担,最大的难关马上降临她面前。
“你怎么会在这里?!”唐惟天指著她的鼻子惊愕的问。
方才在门口距离远,他不敢确定,现在冲到人家面前来,不可能说是看错了。
看到这张熟悉的脸,官云漾觉得自己快哭了。
无论梦里想了几百遍,都比不上真人站在面前一秒。
“我……”她哽咽的说了一个字。
“喂……你是怎么了?”唐惟天被她扭曲的表情吓到,手脚开始失措。
“我……我……我……好想你!”她试图要压抑情绪,可是重逢的冲击太大了,她失控地出手抱住他。
这一抱,启动了唐家人的呼吸,在场的人同时大抽一口气。
气氛顿时变得燥热又暧昧。
“你在搞什么啊!”最先回过神的是被吃豆腐的被害人,他用力拉开彼此的距离。
辟云漾纵使不舍,但顾及场合,她难得配合的放开他。
“抱歉。”她低头忏悔。
“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被她这一搞,唐惟天的语气变得很无奈。
这两天,他为了应付自家人,已经弄到筋疲力尽,希望不要连她都来闹场。
“我……”尚未想出对策的她说不出话。
“吃饭时间到了,有什么事晚餐后再说。”大家长一声令下,作晚辈的只有遵从的份。
“啰嗦的老狐狸。”唐惟天眼神叛逆地瞥向爷爷,人却安分的坐回自己的位子。
辟云漾则多看了唐老爷一眼。
她老觉得今天所有的人都对她好得过分,每次她说不出话来时总有人适时出来解围。
一连串巧合下来,要她不怀疑也难。
唐家的晚餐就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沉默进行。
但,中场休息时间很快就来到。
当水果与茶点端上桌时,她知道自己又要被逼上场了。
“裴玦刚刚不是要告诉我们云漾跟惟天的故事吗?”
唐女乃女乃端起芳香的伯爵茶,一副客栈里听说书的模样,其他人也是一副洗耳恭听样。
餐前那一抱,抱出所有人看连续剧的兴致。
裴玦神秘一笑。
“现在男女主角都在场,何不听当事人说呢?应该比较有趣吧。”
众人的焦点立刻转到未表态的男主角身上。
唐惟天不耐的一一瞪回去。
“认识就认识,有什么好说的。”
“可是云漾是你第一个踏进唐家的女性友人。”唐家长媳、唐惟天的娘也说话了。
从她湿润的眼眶就可以看得出那一抱带给她的感动。她的儿子终于开窍了。
“你们这些婆婆妈妈就爱嚼舌根,明明很平常的事也要夸张成新闻头条。”唐惟天不屑的说。
“有女孩来找你才不是很平常的事。”唐母已经将它视为二十一世纪世界第一件奇迹了。
“我也很想知道她来的原因。”懒得跟母亲争辩,唐惟天继续先前的问话,偏头看向官云漾。
“你在唐家出现,到底是什么来意?”
“我……”肚子是喂饱了,脑袋却依旧空空,她找不到完美的借口。
“你那是什么口气?我是这样教你跟女孩子说话的吗?”受不了儿子的粗鲁,唐母气得差点把热茶泼过去。
唐惟天无力的翻了个白眼,在家人的监视下,他没办法好好跟她讲话。
他毅然决然站了起来,走到官云漾身边。
“我们出去单独谈谈。”没等她反应,他拉起她的手腕就往落地窗外的庭院走去。
这一拉,又拉出了唐家人强烈的好奇心。
“看到没?惟天居然主动碰唐家以外的女孩。”
“还当人家是外人吗?搞不好马上就是唐家人了。”
“真的吗?那我得赶快去月老庙还愿才行。”
“不急吧,等事情确定再说。”
讨论过后,一群婆婆妈妈兴致勃勃的挤到窗边,不想错过任何精采画面。
身后的另一群人也是笑容灿烂地交换著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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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是来做什么的?”确定远离了家人骚扰的范围,唐惟天立刻放开她,双手抱胸,一脸凶恶。
“我──”官云漾不舍地望著自己手上他握过的地方。
“我受够你的语言障碍了,你不能好好说话吗?”她应该知道他有多少耐心,不要再试探他的底线了。
她两眼晶灿的盯看他。
“好久不见。”她饱含感情地说。
迟钝的原始人无法体会,觉得自己的忍耐度又被她削去一层。
“你再说这些废话,我马上把你从这里丢出唐家大门。”他无情的下达最后通牒。
辟云漾眼里的水光更明显了。
她真的是太想念他了,连他野蛮的地方都非常怀念。
“我好想你。”这句话像是咒语,一说出一定会有动作。
唐惟天虽然有危机感,但她的动作更快,一眨眼,她又埋进他胸前。
闻到熟悉的男人味,官云漾满足的吸了口气。
她真的是太太太怀念拥抱他的滋味了。
“我不是说过,不要随便碰我的吗?”唐惟天吼得很无力。
“我知道,但我们太久没见了,情况特殊。拜托你……”她声音闷闷的。
只要她一装可怜,他就没辙。
唐惟天垂下挣扎的手,随便她了。
“你也该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了吧?”身体可以放任她搂抱,理智上却不能放过她。
“我……”之前想不出好理由,脑浆变糨糊的现在更不可能发挥功用了。
没见过她这么长时间的迟疑,唐惟天困惑的望著那颗紧贴著他的头颅。
他知道她喜欢碰他,喜欢看他被闹得变脸的样子。
可是她从不会像现在这样,无缘无故地死命巴在他身上。
除了那一晚。
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滑了下来。
忽然间,他有了很不好的联想。
“你……该不会……是……有了吧?”他微颤著语调。
所以她才会来找他,才会这么难以启口。
她的种种异常瞬间有了合理的解释。
被他恐怖的语气感染,官云漾的身体也僵了下。
因为这段日子来她总是很忙,常常会忘了一些琐事。
所以她也忘了,她的好朋友好像很久没来了。
“我……”她慌张的抬头看他。
看到她的表情,唐惟天明白自己猜对了。
毫无心理准备的他冷汗越冒越凶,嘴巴无意识咕哝。
“该死,我就知道人不能做坏事,一做错事就会有报应。”
可是他不懂,他不过是第一次失控,就搞得难以收拾。屋里那几只禽兽天天作乱,怎么不见他们有烦恼的时候?
是他太善良,还是太驽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