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表里不一个感觉,跟某人很像。
唐惟天没说什么,以复杂的眼神望著那座小小的雕像。
“是要给云漾的吧?”裴玦冷不防冒出一句。
唐惟天随即收起迷惑的神情,用凶脸对他。
“我猜对了?”看到他的反应,裴玦笑得更贼了。
“如果你不知道如何联络她,我可以帮你送到她面前。”
闻言,唐惟天的脸浮现出一股杀气。
不用他开口,裴玦就可以看出他的疑问。
“不用觉得奇怪,我们一直保持著一星期一封mail的默契。她现在人在台湾,而明天我要飞去台北,可以顺路带过去。”
他说得轻松,唐惟天脸上的暴戾却是越积越浓。
他就知道那个女人老是在耍他!
当初说一定会保持联络,结果她联络的对象是裴玦。这些日子来他的等待倒成了自作多情。
“需要我帮忙吗?”欣赏完他恢复生气的样子,裴玦出声唤回他的理智。
唐惟天甩头一瞪。
“不用。”他嗜血的说。
这只饕餮他会亲手交给她,然后咬断她的脖子。
“那么你是要跟我一起回台北吗?这样也好,回去散散心总好过闷在这栋宅子里。”
“我有说要回去吗?”唐惟天怏怏的瞅了他一眼。
“自从云漾走后,你就像火山休眠,闷得发霉,害我以为你是得了相思病,对云漾念念不忘呢。”他说得很故意。
听得唐惟天的耳朵马上热了起来。
“我怎么样都跟她无关!”他大声反驳。
他才不承认那只爱闹的小猫能影响他的心情。
“是吗?原来是我猜错了,我以为你很想见她呢。”裴玦遗憾的说,狡狯的眼睛可没放过他。
“以另一种角度来说,我是很希望她现在就站在我面前。”让他可以一手掐住她的脖子。
他凶残的表情太明显,裴玦转不到粉红色的绮想上,干笑了几声说道:“不过,这次你恐怕必须回家一趟,除非你不在意念盈。”
“你又想做什么了?”一提到疼爱的堂妹,唐惟天立刻竖起所有的防备。
裴玦笑得很柔、很深沉。
“我决定订婚。”他平淡的说。
“什么?!”唐惟天跳起来大吼。
“你跟念盈认识不到一年,家里的那只老狐狸跟那匹恶狼怎么可能答应这么荒谬的事!?”
“想搞清楚的话,你何不亲自去问问他们呢?”裴玦一派的气定神闲。
唐惟天怒得鼻子猛喷气,嘴巴却说不出话来。
饼了许久,才听到他从牙缝中蹦出来的声音。
“好。”丢下一个字,他抢过裴玦手中的雕像,忿忿离开大厅。
望著那个火车头般的背影,裴玦眯弯了深渺的绿眼。
“亲爱的盟友,这下别说我都没帮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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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在电脑前,滑鼠无力地在四封e-mail穿梭。
无论官云漾看了几百遍,信里依旧是一堆没意义的客套问候,没有她想要的消息。
“可恶的裴玦,居然小气到连他的名字都不提。亏我们是盟友,这点忙都不帮。”按照之前的惯例,她一边咒骂裴玦一边关上没用的视窗。
这一个月来她还是很忙,忙著学术会议,忙著完成论文,忙著从裴玦口中挖出唐惟天的联络方式。
要是早知道裴玦这么不够意思,她爸爸又弄丢庄园的电话,当初在机场就应该先要到唐惟天的私人联络方式,现在也不会卡在裴玦坚强的防守下了。
“哼,报应。”
在她丧气的时候,身旁又传来风凉的声音,官云漾确定自己真的是被神遗弃了。
“爱德华,我们到底是不是朋友?”她忍不住这么问。
“从你冲上去抱住大师那一秒起就不是了。”坐在一旁翻著杂志的爱德华看都不看她一眼。
“那么请问一下,你现在是以什么身分坐在我家的椅子上呢?”她很有礼貌的问。
这个恨让他记上二十多天也够了,用不著再摆脸色给她看了吧?
“为了捍卫珍贵的艺术资产,我必须监视你的一举一动。”爱德华说得冠冕堂皇。
“我保证绝对不会伤害你的大师。”她只想亲近他,偶尔小小欺负他一下。
爱德华不屑的瞟她一眼。
“你会亵渎他。”
听他这么说,她的心惊跳了下,死都不敢让他知道她已经蹂躏过他心中的神了。
“我跟他是朋友。”她试著跟他解释。
爱德华彻底怀疑她的说法。
“你会安分的当他是一个普通朋友吗?你对他没有非分之想吗?云漾,别自欺欺人了,这个月你焦躁郁闷的样子我看得还不够多吗?”
掩饰不了自己的感情,官云漾认了。
“对,我是喜欢你的大师,你要视我为情敌吗?”
爱德华大力合上杂志,目光不善地瞪住她的脸。
对峙了几分钟,爱德华先打破紧张的气氛,幽幽吁了口气。
“你应该早点说出来,这样就能早点下定决心。”他语重心长。
“下定什么决心?”她听得一头雾水。
爱德华不认同的摇摇头。
“你在怕什么?如果你愿意,大可飞去西西里岛找他,为什么要用一堆借口阻止自己的感觉呢?”
被人戳破内心最隐密的角落,官云漾的心口开始抽痛。
她害怕心再被刨开一次,所以才会这么畏畏缩缩。
帮唐惟天拒绝过太多人,她害怕相同的命运会落在自己身上。
“唉……你不懂的……”千言万语,最后只剩下一声叹息。
“你要自我放弃也好,那样我的大师就能落得清闲。”看她一副没出息的样子,爱德华气到收回对好友的关怀,放她自生自灭。
在气氛最低迷的时刻,电脑萤幕突然传来声响,提醒她新邮件的到来。
辟云漾懒得看寄件者,直接开启邮件。
偌大的萤幕上只出现一行仿古的中文字──
饕餮降临
她先是愣了一会,看到寄件者时浑身像是被通了电,整个人都麻了。
“怎么会……”她握住滑鼠的手微微发抖。
她寄了十几封信给裴玦,回覆的四封都是洋洋洒洒的千字废言。现在居然没通知就丢来这颗四字核子弹,她的这位盟友还真有道义啊。
但最大的问题是,她接下来该怎么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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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回乡的旅程中,唐惟天一句话都不说,不是板著脸扮石像,就是用杀人的目光凌迟裴玦。
下了飞机,他干脆撇下裴玦,自己招辆计程车直奔唐家大宅。
踏进家门也不理会旁人的招呼,怒气沸腾的闯进书房。
他知道那两个狼狈为奸的爷孙现在一定窝在书房里等著算计他。
“你们这两只该死的老狐狸与恶狼到底在想什么?!大脑退化成跟狗一样吗?”一踹开门,立刻爆出他酝酿很久的怒吼。
房内的人不受影响,依然故我的喝茶下棋。
“爷爷,你孙子的生物学得不错,知道狐狸跟狼都是犬科动物。”唐慕河放下一记白子,随口说道。
“嗯……脑袋没硬化成石头,是该庆幸了。”老人家沉吟了一会,在角落堵住孙子的攻势。
“我不是回来让你们消遣的!”唐惟天握紧拳头,克制那股想打翻棋盘的冲动。
“慕河,问问你的兄弟,这次回家来要吵什么?”唐老爷模著下巴,思索著下一步棋。
唐慕河听到爷爷的指示,俊美的脸转向门口,笑面迎人。
“亲爱的弟弟,爷爷要我问你,你这次阔别数个月的返家,是想要什么样的糖吃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