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下水干吗就把泳裤穿上?”蒹葭撇过眼,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往他身上漂移。
“让你欣赏一下。怎么样?我的身材性感吗?”元应慎披着浴巾遮挡火辣辣的阳光,一边翻着烤肉,一边笑着说。
“没注意。”她保持平静的语气回答。明白让自己窘态百出正是他的不良嗜好。
“哦?那我就让你看清楚一点。”元应慎一边说一边作势将浴巾扯下来。
“不用了。没兴趣。”她咬着牙说。又不是圣斗士紫龙,怎么那么喜欢表演月兑衣秀,随时随地展现美?
“看看嘛,看看也许就有兴趣了。不看怎么知道呢?”他的语气好像方才兜售珍珠项链的小贩。
“不用看了,快吃饭吧。”
“有道理,难怪你没兴趣,饱暖才能思婬欲嘛。”
闻言她脑门青筋爆跳。
“小葭,帮帮忙。帮我在背后擦一下防晒油。”
他很细致周到。在商场里买菜的时候连泳衣、防晒霜一并全买齐了。
“啊?”蒹葭有些为难。
“不好吗?”他微笑地看着她,那种笑容,又亲切又纯善,似乎没什么坏心眼。而且又、又出现了这……这……这种声音,低醇温厚,柔和之极,听得她手软脚软。他的声音很好听,低醇的男低音好像大提琴的吟哦。
“哦。”她乖乖地接过防晒霜挤出一大滴倒在手上,双手合起来稍微搓两下,慢慢地放下手,贴在他背后。一触到温热光滑的肌肤,像触电般又迅速抬起来。
等待已久的元应慎转过头来,看着滚烫火红的脸,故意忽视。装出不解的样子,“背后实在擦不到,拜托你了。”
“哦,哦。”蒹葭垂下头低喃。
努力做好心理暗示,以一种豁出去的勇气,将手放在他背上,从脖后顺着背脊轻轻地往下滑动。他的背很厚实,但完全没有赘肉,十分健美。宽肩,窄腰身,正是标准的倒三角形身材。
待手滑到腰部,他的身体突然颤抖起来。
元应慎伸手到背后,握住她的手。
“怎么啦?”她歪着头问。他的手心十分灼热。
“没什么。”他笑了笑,“接下来的我自己来。你快去换衣服吧。”
“哦。”蒹葭耸耸肩,慢慢地走到沙滩的另一边,那里有洗浴室可以更换衣服。
她穿的是一套分体式的泳衣,天空般的蔚蓝是底色,粉色的花朵,棕色的椰子树,很浓郁的夏威夷风味。腰间要有同图案配套的细网眼薄纱,斜斜地轻系在腰间,更显得纤细的腰肢盈盈不堪一握。潮湿的海风徐徐吹来,薄纱轻轻飘动,偶尔露出白皙光洁的大腿。
“蓝色很适合你。”元应慎眯着眼笑道。他知道蒹葭一定很适合这套泳衣。
亚洲人肤色发黄,适合穿蓝色。但是像这样的蔚蓝,却不见得人人都适合穿。蒹葭穿上,更显得肤白如雪。
蒹葭低头看了看。沙滩上大家都穿着泳装,再加上方才在更衣室里待了许久调适心理,她已经慢慢接受自己这身打扮了。于是她很大方地接受他的欣赏,“挺漂亮的,谢谢,哦,我是说衣服。”
“我来帮你擦防晒油。”他很自然地说。
蒹葭看了他一眼,慢慢地摇了摇头,“不用了,我不用擦了。出来的时候就擦过了。”
她说谎,出来的时候那么匆忙,她连手机都忘了拿,怎么会有时间擦防晒霜?而且她本以为一送到文件就可以立刻回去睡大觉的。
“再擦一点。你的肌肤敏感,很容易晒伤。”
“我自己来吧。”
“我只帮你擦背后。”知道她不习惯被人碰触,元应慎退而求次。
她的肌肤比自己所想象的还要柔软,触感十分光滑,还有些冰凉。尽避现在是暑天晌午,但是海边有风,再加上蒹葭本身属于寒型体质,常年手脚难以发热,因此现在依然浑身沁凉,冰玉人儿似的。
“好了吗?”蒹葭压抑地问道。天哪,本以为只是友情帮助擦个防晒霜,但是他的大手游移在背后,像一块烙铁烫着她敏感的神经,每一个碰触都叫她心跳加速,到最后简直要晕眩过去了。
“好。”他在喉咙里含糊地咕噜一声,声音有丝沙哑。
他本来也只是心疼她雪白的肌肤在炽烈的阳光下会晒伤才说要帮她擦防晒霜的。没想到自己,已经不是血气方刚的青春期的小毛头的自己,帮蒹葭擦个防晒霜竟然也会难以自持。虽然他有时候不免用语言挑逗蒹葭,但是除非得到她的允许,他的行为还是很有发乎情,止乎礼的绅士风度。是不会做出那种小偷小模的揩油行为。现在这种状况在意料之外。
蒹葭坐在沙滩上,将白玉似的双足放在清凉的海水里浸泡。海浪一拨一拨拍打过来,她盘腿静坐在沙滩上,任浪花将她打个湿透。
“像个小修女一样。”元应慎陪着她坐在沙滩上,看着蔚蓝的天空,飘流的云彩。
“我小时候的理想就是做修女。”
“为什么?”
“修女一身白色的衣服,带着慈爱的笑容,举着烛光摇曳的蜡烛在黑暗的教堂里走动,周围很安静,只有布料摩擦的??声,很向往。”
“真奇怪。不过,记住,你已经结婚了。”说完,他吁了口气。
“是啊。世上不如意的事十常八九。”她装模作样地叹气,不过嘴角噙着一丝微笑。
“不如意吗?嫁给我还不如意吗?”他不满地说。他可是本市妙龄女子翘首企盼的热门夫婿人选呢!
“觉得做修女的话,与世隔绝。心就会很静很静。”
“奇怪的想法!若真做修女,爸妈会伤心的。”
“是啊。也只是想想嘛。思想是自由的,胡思乱想也是允许的嘛。”
“不行!我不能允许!”他下意识断然地说。
蒹葭笑着看看他,没有说话。笑话,思想还能控制吗?不过,他说这句话的时候,那种霸道严厉的表情好酷哦。
“你是我老婆,我老婆怎么可以去做修女呢?这样的话,八卦杂志上又回谣言满天飞,元应慎的老婆情愿做修女也不愿和他共同生活!为什么?”
“嗯。这其中的内情确实错综复杂,引人探究。若是写成剧本拍电视肯定能拍成拍一百集的豪门恩怨剧,而且前传、正传、后传,要拍三部!”蒹葭点点头,托着下巴陷入沉思。
“如果真发生了,这都是谁害的啊?”
“身为公众人物,不仅要努力工作,为国民生产总值作贡献,还要贡献自己的私生活娱乐大众嘛。这叫物尽其用!”
元应慎笑着揉揉她的头发。突然站起来,恶狠狠地瞪着前面两个看起来像大学生的男孩。
“怎么回事?”蒹葭侧过身,仰起头来看着他。平日在她面前一向显得温和有耐心的他现在严厉得可怕。嘴角紧抿着,眼睛死瞪着,幽黑的眼眸里燃烧着冰冷的怒火,面部的线条僵硬得像大理石雕刻的般。好像薄薄的冰雪下覆盖着快要喷发熔浆的火山。
他握着拳,大步走过去,伸出双手,“交出来!”
那两个男生的脸霎时通红通红,尴尬地将数码相机放到他的手掌里。
元应慎按下按钮,将他们方才偷拍蒹葭的照片一一删掉。删一张瞪他们一眼。如果眼睛可以杀人,估计这两个倒霉的男孩已经死过好几次了。
“对不起。”两个年轻的男生啜嚅着。这个男人的杀气相当高!
蒹葭这时也走过来,看了看情形,明白大约是怎么回事。再看看这两个男孩暴露在元应慎目光里窘迫不安的样子,令人不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