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笑容好温柔、好俊美。上官羽梦心跳加速地看着他的笑容,快乐得想唱歌。
她曾以为他冷冷的模样很酷、很帅,如今才知道他的笑容更俊、更美。
他的表情有些僵硬,显示他很少微笑,他应该是信任她了,才会对她露出少见的笑容吧?唉,他的笑容这么好看,实在应该常常笑才对。
想到这里,她的唇边绽出一缕甜甜的笑意。
看着她甜美的笑靥,他的心也跟着轻松起来。
饼了半晌,她才回过神来。“大哥哥,快把荷包蛋吃了,补补身子,你的伤口才能早日痊愈。”
玄子寒摇摇头,轻声道:“不,你吃吧。”
从木屋的摆设和她的穿着看来,他知道她的生活很苦,她还是个孩子,比他更需要营养。
他的话,让她好感动。“大哥哥,我已经吃过了,你别担心我了。”其实她只吃了半碗菜粥。
他仍拒绝。“不,你……”
她异常坚决地打断他的话语:“如果大哥哥不吃,我就把它倒掉!”
听出她话中的认真,他妥协了,无奈地点点头。
上官羽梦愉悦地看着他吃下荷包蛋,眼睛笑眯成了一条线。
“大哥哥,我叫上官羽梦,大哥哥叫我梦儿就好,大哥哥叫什么名字?”她想起彼此都还没有自我介绍呢。
“玄子寒。”
“那我就叫你玄哥哥了。”
玄子寒微笑着点头。
“梦儿今年七岁了,玄哥哥多大了?”她好奇地问道。
“十七。”他不是有意要回答得如此简洁,实在是因为他平日少言寡语,一时也不知如何和人聊天谈话。
还好上官羽梦并不在意。
“玄哥哥在床上躺着,是不是很无聊?玄哥哥会下棋吗?不如我们来下棋好吗?”她热切地提议。玄子寒轻轻点头,“有棋盘吗?”
“有,在这里。”上官羽梦眉开眼笑,从木屋的角落里抱出黑白棋盒和棋盘,放在床前。
他有些讶异,没想到以她生活的穷苦,竟会有一副不错的黑白棋。他并不知道,这副黑白棋是上官宣初纳上官徐氏为妾时,话讨上官徐氏欢心而购置的。
上官羽梦“投胎”到上官府后,整日无所事事,只好自己和自己下棋。而徐氏死后,羽梦悄悄把黑白棋和文房四宝藏起,才没被贪心的仆人搜刮走。
上官羽梦看出他的疑问,淡淡苦笑,解释道:“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娘未怀我时,有些得宠的日子,它就是那时爹送给娘的。”
“你是……”
她低下头,继续道:“我爹是这府里的主人,我娘是爹的第七个小妾,我是府里不受宠爱的小姐,在娘离开后,我便被赶到这间木屋,地位比丫环高不了多少。”
玄子寒懂了,却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这时候任何的安慰都会让她更难受吧?
“我们下棋,好吗?”他柔声转移了话题。
上官羽梦抬起头,正对上他温柔的眸子,里面写满关心,幸福的感觉顿时从她心中升起。她点点头,一切尽在丕言中。
在宁静的小木屋,一人卧在床上,一人坐在凳上,中间放着棋盘,两人专心下棋。上官羽梦久未和人下棋,生疏不少;相较之下,玄子寒棋法沉稳,技艺精湛。几盘下来,结果可想而知。
转眼间已到了晚上——
“哇,怎么会这样!怎么又会这样!”上官羽梦偏着头,咬着被“吃”下去的棋子,气得哇哇大叫道。
她在二十一世纪可是下围棋的高手,怎么可以在一千多年前的“老祖宗”面前,创下连输五局的“辉煌”战绩?如果留名宋史,日后传到二十一世纪,她就没脸见人了。
“比起其他的孩童,梦儿的棋法已经很不错了。”玄子寒轻声哄道。
他已不像之前那几个夜晚那般冷漠,不再吝啬笑容与温柔,虽然话仍然不多,但对她的宠爱是显而易见的。
“这盘不算,再来一盘!”她耍赖地把棋盘弄乱,要求重新再来。呃,很丢脸的,这已经是她第五次这么做了。
他好脾气地不与她计较,脸上挂着和煦的笑容,包容地道:“好,不算。不过今天不行了,天色不早了,恐怕天黑后就看不清棋盘了。”
“是哦。”上官羽梦失望地道,眼睛骨碌碌一转,又道:“那我明日再陪玄哥哥下棋,好不好?”
咦,到底是谁陪谁下棋呀?
“好,梦儿明日再陪我下。”他模模她的头,很温柔地同意了。
“玄哥哥,你真是好好哦!”上官羽梦甜甜笑道,伸出小手捧住他的脸,忘情地凑上前,大大地、响响地、重重地在他的脸上印下一吻。
玄子寒一下子愣住了,心里涌起难以抑制的激动之情,重新感受到那种拥有亲人的温暖。
上官羽梦这才发现自己禁不住“美色”诱惑而做了什么,小脸不由自主地红了。还好她现在是小孩子,不至于被他当作看,要不她真的不要见人了!
“玄哥哥,我去拿晚饭了。”她说完,一溜烟就跑掉了。
床上,玄子寒的嘴边扬起一抹弧度,轻抚着被她亲过的地方,这些天来首次不再因为失去家人而感到孤寂。
“谢谢你!”他以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轻道,短短的三个字中包含着许多复杂的情感。
不仅感谢她救了他的性命,更感激她为他悲惨的生命带来一丝快乐!
第二章
五六日后,玄子寒的伤已经开始结痂,并能下床自由走动。
因为西院本就荒凉,再加上上官羽梦的小木屋一向遭人冷落,所以他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倒也无人知晓。
深秋将至,玄子寒却只有一件破旧的黑衣,上官羽梦看在眼里,暗自决定为他添置些合适的衣衫。
她带着几年来一下的积蓄,瞒着玄子寒,从府里西侧的小洞顺利溜出去。
上官羽梦走在街市上,忽然酒楼外一阵喧哗,引来她的好奇心。
她快步走上前,滴溜溜的大眼望向酒楼门口挤满的人群。
“该死的糟老头,没有银子也敢上我这儿来喝酒吃菜?不要命了是不是?”人群里传来恶狠狠的声音。
“我不是想白吃白喝,只是银子没带足,差了十文钱,就先赊着吧……”回答的人很是无奈。
“本店概不赊欠!”声音更凶狠了。
出了什么事?
她钻进人群,好不容易,娇小的身躯才挤到最前面,只见一名白发老人坐在酒楼门前,神情无奈;酒楼的掌柜和小二则叉着腰,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上官羽梦瞅着跌坐在地上的老人,恻隐之心油然而生。
只因为差十文酒钱,这位年过半百的老人就要任人如此欺负?
她的小手伸向衣襟里的钱袋,模出十文钱。
“不过是十文钱,掌柜的,不要难为老爷爷,我给你!”
白发老人向她望去,脸上忽然露出一抹神秘的笑容。终于等到了,她就是他三日前夜观天象、卜卦算出的“有缘人”。
掌柜见是个小女孩,不改之前凶恶的神态,傲慢地接过铜板,带着小二回酒楼去了。
没热闹可看,围观的人群渐渐散去。
上官羽梦扶起白发老人,帮他拍去身上的灰尘,“老爷爷,您多保重,我走了。”
老人抓住她的衣袖,“丫头,你可知道财不露白的道理?你一个小女孩,刚刚就这么大剌剌地拿出钱袋,会惹得多少扒手觊觎?不如我送你回家,也少了许多麻烦。”
“可是我还要去买几件衣裳……”她有些踌躇,老人说的话很有道理,可是玄子寒的衣裳还没买呢!
“我陪你去,免得到时被人欺负。”老人显然忘了他才是刚刚那个被欺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