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重重地点头,他继续攻击全麦方包。
“你能吃地球的食物了?”她仍然怀疑地问。
“似乎可以了。”他答,接着道,“可能与昨天喝的药水有关,好饿!”
“哦!”应他一声,她回卫生问洗脸,边洗边叫,“今天在家好好看电视学东西。”
“好。”他答得似乎不情不愿。
突地,她冲回卧房,咬牙切齿,“洛、尔、比……你没刷牙没洗脸,竟敢在我床上吃东西?!快下来!”
“好。”他倒爽快,二话不说掀被下床。经过她身边时,竟然冲着她耳朵吹气,说,“我喜欢你,影影!”
“哇,病得这么严重?!”瞪大眸子,她没有惊喜,只有担忧。虽然他仅着睡衣的模样有着说不出的闲适。
眉一皱,他困惑道:“咦,和昨晚的回答不一样。”
“昨你个头,快去刷牙洗脸,啊……套件毛衣,星期六上街买的那件。然后整理散乱的棉被。”她指挥道,对昨晚并无印象。
“知道。”垂头应她,洛尔比丧气,“好吧,不急。”他如此安慰自已。
嘱咐他在家多看电视多休息,查看食物储备足量后,她才放心出门。直到坐上公车,来到医院,她才意识到——她……她竟然允许他在自己床上,并和自己共枕安眠到天明?
什么乱七八糟一大堆的,可索(日文:可恶意)!甩干消毒洗手液,钱影低咒。正待月兑口的更多不雅字眼,被忽来的招呼打断。
“钱医师,电话!”同行赵凌叫她。“谁呀?”瞟瞟挂钟,8点55分。没上班呢,谁清早打电话找她呢?“你好,我是钱影。”
“钱医师呀,我是脑科部。”字腔清晰的女声自话筒飘了出来,“脑科今天会送些紧急化验切片过去,你们能在今天内完成化验吗?”语中带着不易察觉的傲慢。
“这个问题得问医师长,我不能保证。”这女人是谁呀,找她有个屁用,她不过是个小小的化验医师,有何权力保证切片能在一天内完成。不爽听到目中无人的话语,加之晨间小插曲之气仍未消,她顾不得温柔礼貌,生硬道。
“是吗?”对方顿了顿,又道,“如果我们要求呢?”
“请你过5……不,4分钟后,再打电话来,医师长会给你答复。”斜瞟挂钟,钱影平直答道,听不出情绪,“再见。”
“啪!”话筒甩得又重又响,情绪不稳明显表达。
“钱医师,谁呢?”见她面色不善,同行几位医师关心地问。
“脑科的,说要送化验切片来。”她翻翻眼,戴上口罩。
“有什么事要问医师长?”
“想优先化验他们的切片。”不屑轻哼,钱影耸肩。他们的医师长是个风度翩翩、帅气十足、体贴下属但要求严格,温柔有礼又经验丰富的……四十多岁的老帅哥。
“医师长不会特殊关照哪个科室的,除非人命关天!”玩笑一句,医师甲笑道,“我们医院哪个科不是人命关天的?想特殊,恐怕很难。”
“所以,不关我们的事。工作啦!”伸伸懒腰,钱影接上。她略感奇怪,为何那位脑科医师直接指明她听电话,任何化验医师都一样,不是吗?她素来与脑科医师少有交集,也不熟悉呀!
正思索间,9点的音乐钟响,昭告正式工作时间——开始。
9点55分,脑科部并无切片送到。
10点57分,化验科不太忙,可以偷偷懒。观察三秒,其他医师在曲线优美的玻璃瓶前各忙个的,没人注意她。刁钻的笑藏在口罩下,钱影偷偷拿出抽自洛尔比身上的血液,小心翼翼提出血清,开始——私人试验1
12点,脑科部仍无切片送到。午餐时间到!
☆☆☆
童诚医院占地面积很广,各科各院占山为王,全是地头蛇,这不得不佩服白胡子老院长的财大气粗。
一般小医院不过七八层的楼房一幢,那些麻雀小门诊之流当然没资格人选比较;政府重点保护的,也不过十来幢二十多层或三十多层的楼群而已;但,童诚私立医院解决员工和病号基本生存条件的餐饮部,竟然有二十层高,外观不输闹市街区的挺拔写字楼。
除一楼大厅供人休息,二楼作为后勤办公用,三楼为大型食品储备层外,其他楼层全是供人吃饭的地方,不仅设有西餐层、中餐层、法式餐层,还精心准备了心脏科餐层、脑科餐层、肠胃科餐层……不愧是财大气粗的私立医院,得什么病吃什么饭,设想得如此周到。
员工们当然理解医院的苦心,食物与治疗息息相关,饮食健康是必需的。
餐饮部的服务极是周到,能自行走动喜欢散着步来吃饭的病人,当然有人引他们进相应的餐层用餐;不想走路的,在早中晚就餐两小时前,当班护士小姐会整理一份定单传真到餐饮部,时间一到,他们绝对定时、定点、定量送到。那些不能下床的病号,当然没得选,只能订餐食用。
能够依据自己的饮食嗜好选定不同餐层的食品,是病号们每天最愉快讨论的事。有的病号甚至为了研究餐饮部食物材质的不同,硬赖着不走,明明活蹦乱跳如小狼狗,还敢睁眼说瞎话称自己腰酸骨疼扭到筋,没治了!
员工餐层特设在五楼,专供那些能够按时进餐的医师护士使用;倘若撞上大手术急诊什么的,不能按时进餐,可以在紧急工作完成后来员工餐层,绝对点什么有什么。即便你在冬天的夜半想吃红豆冰,他们也有办法做出新鲜的来——员工餐层全年无休。
当然,在就餐时间,医师护士们也可以跑到不同餐层换换口味,中西任选,心脑不限——指的是餐层,别误会!
瞧,私立医院就是不一样,政策多么周到灵活,制度多么人性化,为员工提供最佳的工作条件,以达到完美的工作心态。呃……顺便提一提,无论点什么餐式,员工不必当场岸费,餐饮部人员会划价在你的员工编号下,以“月结”形式收账。
如果某个月,某位医师突然发现银行卡上打人的薪水大减,不必怀疑,一定是点的食物太稀少或材料太贵。通常,也只有新到的菜鸟医师才会冒冒失失地跑去财务楼计较,对于那些高薪挖脚或学成归国的医师,是绝不会在乎这小小的材料使用费的。
堡作三年,钱影夜问加班的次数不超过一只手掌,中午也多能按时进餐,每月代扣的用餐费保持固定数字,还能接受。
“钱医师,今天想吃什么?”餐饮服务员热情的招呼打断了她对白胡子院长的歌功颂德,钱影抬头。医院员工的工作牌上均有机器压成的编号、科室及姓名职称,难怪这个新面孔的服务员能叫出她的姓氏。
“嗯……烧鹅配肾球,青菜要通心菜。谢谢!”取下工牌,盯着服务员手脚麻利地将工牌插入电脑感应条,“滴滴”两下,对外显示屏上出现她的用餐窗口。服务员打入餐费,她点击确定,账费自动划进她的月结户头。
“钱医师,您的工卡。”服务生递还工牌,转身为她准备午餐配菜。
“谢谢。”取饼餐盘,钱影走向无人的角落,不打算与他人共桌。她喜欢安安静静地用餐,有助于消化。只要冯琳不来打扰,她用餐时不喜多言。
所谓吃不言,睡不语,养生之道也!
挑入一口烧鹅,皮脆肉滑,还不错。正吃得起劲,一阵香风拂来,白玉风爪刹那搭上她的左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