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我知道。”凯蒂轻应,勉强扯出一抹笑容。
“这一定又是三少爷吩咐的了,难怪小宜说话这么酸,一定是羨慕死了!”走至茶几望了眼丰富的清粥小菜,王大妈轻笑。“来吃点吧,别浪费了三少爷的心意。”
听见又是狄劲,凯蒂精神一振,蒙上心中的阴霾登时消散。
他对她特别包容、对她特别体贴,他是不是……也喜欢上她了?
娇羞的脸上漾著甜甜的笑,凯蒂发烫的体温不知是高烧未褪,抑或是念及狄劲所致……
面对茶几上的清粥小菜,和王大妈在旁的煽动,凯蒂胃口大开,一口口将狄劲的心意吃下,只觉每一样东西都成了甜甜的滋味。
她想,对他的喜欢已愈陷愈深,难以控制了!
“怎么是你?!”
一早就见到这娇小人儿出现眼前,狄劲的语气里不禁融合了讶异、微愠和责难。
“当然是我啊!你的早餐是我负责的呀!”凯蒂回答得十分理所当然。
“你生病应该多休息,早餐的事可以交给别人做。”他剑眉蹙起,锐眸迅速掠过她已稍回复红润的面容。
“我已经好多了,不碍事的。”噙著甜甜的笑,她将早餐一一端上桌。
“哪有那么快就全好的?就算好多了,也不应该七早八早就爬起来做事。”不相信她的话,狄劲斜睨著她,冷冷的嗓音却流泄出关心。
“这是我的责任啊,何况现在做顿早餐对我来说,已经不是难事了。”她完全是带著愉快的心情来为他服务。
事实上,是她想见他。
昨晚他在她脑中盘旋的时间,比之前更长、更久,害她翻来覆去睡不著,所以时间一到就赶紧到厨房准备,藉著送早餐来见他,以抚慰想他的心。
“你烧退了吗?”话才出口,他就不由自主地采出手,测量她的额温。
“退了,吃过药没多久就退了。”柔顺地接受他这略带亲匿的举动,凯蒂脸上的笑意恬柔,实则内心小鹿乱撞。
“肚子还痛吗?”收回手,黯邃的眸子瞥向她月复部,如果不是意识到伸手碰触她月复部的动作不合宜,他的手此刻可能已经伸向她的小肮了。
娇颜浮上一抹赧红,她摇了摇头,小小声地开口:“不痛了,通常只会痛一天。”
“每次都得这样痛上一天?”他挑眉问,不理解这类情况。
如果是这样,那她岂不是要常常承受这种无法避免的痛苦?
“嗯。”她有些难为情地点了点头,不习惯和异性谈论这类问题。
一丝心疼掠过胸臆,狄劲发现自己非但不舍得她劳累,也不舍得她身体有病痛,更发现,对她的在意不只出乎意料,还失去了掌控。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起,他的心开始不同?早餐的屡次出错?前两天的泳池意外?或者……根本早在初次邂逅?
他无暇深究,只是顺其自然任由它去发展。
“下一回,呃……那个的时间一到,准许你自动休假一天,不要忍耐到受不了了才说。”举起刀叉,他状似无意地提道。
动容的笑容在她娇美的容颜上浅浅泛开,凯蒂心坎流淌著幸福的甜味,告知著爱情的来临。
只是……下一回?她在狄园能待多久,她也不晓得,古婶只要康复,她就该功成身退了。
“你快吃吧,凉了就不好吃了。”挥去突生的怅然,她指指桌上的西式早餐轻声催促。
“你吃过了吗?”开动的同时,他又忽然停下动作,抬眸问她。
“还没,我都是等你用完餐后,才去厨房和大夥儿一块吃的。”她话才说完,就毫无预警地被狄劲拉到椅子上坐。
“你吃。”在她杏眸圆瞠的同时,他将餐盘移到了她面前。
“欸?”凯蒂愣住。她吃了他的早餐,那他吃什么?
“我不饿,你把它吃了。”仿佛洞悉她的疑虑,他努努下颔说道。
“我待会去跟大夥吃就行了。”她说著就要起身。
“坐下。”大掌坚持地将她按回椅子上。“还是你要我再叫孟老差人准备一份你的早餐送来?”他略带威胁地眯起俊眸。
“不用了!”她被他的话吓了一跳。“我吃。”
她相信他既然说出口了,就一定会这么做,所以还是顺著他的意思比较好。
其实,他待她好,她自然是感到高兴,然而,昨天的特殊待遇已让同事们津津乐道,再想起小宜的冷嘲热讽和白眼,她不禁打了个寒颤,这种对他人来说可称之为荣宠的待遇,最好少公开为妙。
面对她的顺从,狄劲满意地勾唇一笑。
“味道如何?”他随意地打开话题。
“当然是不错啊。”凯蒂嗔睐他一眼,明白他问这话颇有取笑的意味。
将她进食时的优雅看在眼底,再加上她平时无须刻意表现,就自然散发的出众气质,狄劲推断她出自一个教养良好的家庭。
“你的成长环境-定不差,所以根本不擅长做这些家事。”他毫不掩饰打量的目光,直盯著她看。
瞧她细皮女敕肉、手无缚鸡之力,俨然像是养在温室的花朵!
凯蒂心跳一快,怕他看出什么端倪,赶紧掰了个理由,“我是家中最小的,所以轮不到我做家事。”
“原来如此。”狄劲点点头,又继续问:“你是哪里人?”他想多了解她一些。
“咳……”她紧张得差点咽到。“当然是台湾人啊!”她的声音微弱且发颤,明显地在避重就轻,而她的视线完全不敢调向他那双仿佛会洞悉人心的犀利眼睛。
若严格说起来,她也不算扯谎啦!因为她的母后是台湾人,所以她有一半的台湾血统。
“你轮廓有点深,我以为你不是原住民,就是混血儿。”狄劲仔细端详她--自然微卷的头发、弯弯的眉毛、灵动的大眼睛、俏挺的鼻子、唇红齿白,活月兑月兑是个美人胚子。
“不不不,不是。”凯蒂迭声否认,她好紧张,手心都冒汗了。
“你住在哪里?”他再问,头一次对女人兴起这么浓烈的好奇心。
“住哪里?住宿舍里啊!”凯蒂睁大美眸,装傻地指了指员工宿舍的方位。
天哪!他可不可以不要再问下去了!
隐瞒好痛苦,说谎更痛苦!
他失笑地瞅著她,不晓得她为什么看起来这么紧张。
被他灼亮如星的眸子看得浑身不自在,自知太过唬弄的凯蒂,局促地补充:“我就住台北市啦!”
“你和古婶是什么关系?家里还有些什么人?你念的是哪所学校?什么科系?来这里前是在工作还是读书?”狄劲-古脑地丢出问题,愈见她支吾其词,好奇心就益发强烈。
凯蒂愣愣地看著他,整颗心狂跳不已。
惨了,他是打算对她做身家调查吗?
一下子问这么多问题,让她连在脑袋里打草稿的时间都没有,答得不够流利又怕引起他更多的怀疑……
再说,她根本不知台湾有什么学校,要从何掰起?
总不能说出她在外国大学毕业的学历吧?他已经有点质疑她的身分了,要是让他知道她的学历,岂不是更怀疑了!
“不用那么拘束,随便聊聊而已。”见她刷白了小脸,仿佛他问的是多艰深的问题,狄劲笑笑缓和她的心情。
突然,她想到了冯蓓儿。要是狄劲执意要问下去,她就全以蓓儿的背景代替。
“好了,我该出门了,下次你可得把答案告诉我。”正当凯蒂有了准备时,狄劲瞥见座车来到了门口,於是拎起西装,拍拍她的头后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