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实说,她从不认为阎沧灏不好,相反的,在她看来,他相貌优、外型优、个性嘛,除了没啥耐性、常出现老K脸,算起来也很不错,可惜……他只是个小小设计师。
呃……好吧!室内设计师也是正当职业,在一般人眼中算很不错了,但设计师是有分等级的,以她来看,他可能是做久了工头,天分不差,无师自通的那种设计师……还是离她的标准太远了!
若真和他在一起,那她注定一辈子与贵妇的梦想无缘了!
秦优优喟叹了声,好惋惜啊!她其实……比喜欢他,还要多一些说不上来的感觉呢!
好像从第一次邂逅的那天起,就有这样的感觉了,而且这感觉愈演愈烈,唉……可惜啊!
就因为知道他不错,所以,抱持着肥水不落外人田的私心,想说将他介给馨惠也好。
他们倘若一拍即合了,那……她以后是不是就不能时常和阎沧灏一起出去逛夜市吃消夜了?也不能任性地随时随地想约他出来就约他出来了?
今晚的聚会就是为了替他们搭线,能促成的话应该高兴才对。怎么现在才有成功的假设,酸酸涩涩的苦昧竞不知打哪渗透出来,搅得她空虚惆然……
到底怎么搞的?她怎么变得阴阳怪气又莫名其妙?
抹抹一脸的水珠,她困惑起心里悄然升起的强烈失落是怎么一回事!
仿佛有什么要从身上被分割似的,难受一阵阵的,像涟漪一圈圈往外扩大……
叮咚、叮咚、叮咚……
门铃穿透水声,拨开沉思的迷雾,唤回秦优优的心绪。
“人来了!”是她洗太久,还是他们动作太快!?低呼一声,她手忙脚乱地关起水,包上浴巾,火车头似地冲出浴室。
“等一下——”气聚丹田,扯开嗓门,朝大门发出高分贝吼叫声,尾音还没收煞,门铃已立刻停止,可以想像,门外的人是被她的河东狮吼吓得倏然收手。
动作迅速地换穿家居服,身上的浴巾改包住头上濡湿的发丝,她三步并作两步去开门——
“嗨!”门外,阎沧灏扬了扬手里的两瓶红酒,令人心跳漏拍的俊朗笑容映人眼帘。
秦优优愣了愣,阎沧灏高大的身躯越过她,迳自进屋。
“你来早了五分钟,害我急着要开门,差点没跌死在浴室里。”关上门,她跟在他身后,嘀嘀咕咕地嗔怪。在他面前,她总不自觉地表现出任性的一面。
沐浴乳的香味弥漫整间屋子,缭绕在他鼻问,让他的心隐隐一悸。
“你说请客吃卤味,我也提供两瓶红酒配莱。”抑下心头异动,在沙发落坐,谁知才一望向她,那沐浴饼后,红扑扑的令人想咬一口的苹果脸,又攫住他的目光。
“才带两瓶怎么够?有三个人呢!”和他已经熟得不需客气,秦优优大刺剌地嫌弃。
这话成功抹灭所有迷思,“三个!?”阎沧灏意外地重复她的话,不知道除了他们俩还有别人。
“我的好朋友馨惠也会来,上次在酒会时你们打过招呼的。有她在,两瓶也不够她喝。”她偷觑着他听见馨惠时脸上的表情,不过除了“哦”一声漫应外,她没看到他有丝毫表情变化。
“我把酒拿去冰一下,待会儿会比较好喝。”
秦优优看着他伟岸的身躯向厨房移动,蓦地觉得平时感觉还挺宽敞的屋子因他的存在,而突然变得狭窄许多。
对着他释出冷淡气息的背影,她不禁扮了个鬼脸。
又在耍酷了!想当初,和他邂逅时,不也差点被他寡言冷淡的模样给唬去,十足外冷内热的家伙!
看看时间,三言两语居然就过了五分钟,向来准时的馨惠怎么还没到?
走向茶几,她拨了电话。
半晌,电话那头有人接起,有气无力的嗓音令秦优优怔仲了下。
“呃……是馨惠吗?”
“优优哦。我不能去了……”
“怎么啦?怎么临时不能来?”乍听她这么说,有一点点扫兴,诡异的是。还有一点点……如释重负的感觉。
“我大姨妈来了,肚子痛啊!”这是身为女人的痛苦,来也不安,不来更不安!
“哦。”秦优优了然地拉长一声,多年好友,当然了解馨惠每次那个一来,头一两天就像重症病患,出不了门。“那你有没有吃药?”
“刚吃了,我现在只想赶快睡觉,睡着了就不知道痛了。”馨惠乏力地急着想挂电话,什么帅哥猛男也吸引不了她了。
“好吧!算你没口福,快去休息吧!”
收了线,噘起嘴,秦优优垮下肩膀,两种因这讯息乍然升起的情绪冲击,令她脑袋糊成一团。
她觉得扫兴,却又有更多的庆幸?
她的心态好奇怪,为什么她会觉得馨惠的大姨妈来得正是时候!?
她明明很想介绍阎沧灏和馨惠认识,为何会下意识地感到抗拒!?
想不通、想不通,这矛盾难解得令她烦躁!目光不自觉地瞪向矛盾源头——阎沧灏,只见他居然站在餐桌前,偷吃了起来。
“还要等多久?我很饿了!”意识到她射来的眼光,阎沧灏先声夺人。
“她亲戚临时去找她,所以不能来了。”她含蓄地说,见他嘴馋的模样,不禁莞尔。“拿去客厅吃,可以边看电视。”起身至厨房拿啤酒,并找出两个大纸盘递给他。
“那正好,反正你买的卤味和我带的红酒,都不够三个人份。”
挑挑眉,端着卤味走向沙发,他在意的是能和她独处的时光,只是她的神经偏偏粗得媲美电缆线,不知是察觉不到他的心意,还是故意视若无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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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个小时后——
“黑白配,男生女生配!”
“啊!又是我!”玩拳输了的秦优优仰首喝下一杯啤酒。
她和阎沧灏两人一时兴起玩起各种拳,输的人不是喝酒,就是得吃下猜拳前所安排的“惩罚”,酒过三巡,茶几附近易开罐东倒西歪地遍布,盘子上的卤味从小丘变平原,只剩零零落落的几块。
“喂,你的红酒还不拿出来,舍不得喝啊?”粗鲁地推他一把,她酒意已达五分。
“你还能喝吗?”他很怀疑。不禁联想到有些人醉态很可怕,又哭又闹,吵得鸡犬不宁。
瞧她一脸的嫣红,阎沧灏忍住伸手去碰触的。
“呿!你看不起我哦?当然能喝,你怕醉的话,大不了今客厅让你睡。”轻啐一声,她豪气地允诺。酒精作用下,嗔瞪的神态和笑容令她显得愈加娇。
懒得争辩,同时也借起身的动作抑去遐思,他到厨房将油腻的手洗净,拿了两个酒杯和开瓶器,才转至冰箱取出两瓶红酒。
回到客厅,不见秦优优人影,他迳自熟稔地以开酒器拔出软木塞,分别在酒杯里注入七分满的艳色液体。
不知该说那家伙没心眼还是太过相信他,放心孤男寡女同处一室之外,也不担心饮料会否被人动手脚,倘若他有歹念的话,眼下就是最好的机会!
嗤笑摇摇头,他的眼神里有着对她的疼宠。
“哎哟——”
蓦地一记哀嚎传来,阎沧灏立刻反射性地动作,第一时间循声找到她。
只见秦优优站在自来水仍哗啦流的洗脸盆前,表情扭曲地抚着自己的额头,整张脸、发鬓和前襟都是水。
“你干嘛?”阎沧灏没好气地问。叫得那么恐怖,害他以为发生了什么事。
“洗手、洗脸啊!怎么知道我弯身泼水时头太重,就整颗头栽进去啦!”她揉抚自己撞到水缸头的额际,娇憨地说着,自己也很莫名其妙,怎么会不自觉地往前倾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