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来还你东西。”视线下意识地落在她耳上,确定她有戴耳环的习惯。
东西?她有什么东西遗留在他那吗?秦优优不解地看着他探手进口袋里。
“我想这应该是你的。”在掏出坏了的耳环时,阎沧灏犹豫了下,思绪转了转,才拿出来交到她手里。
“我的耳环!?被你捡到了!”突如其来的惊喜让她漾开了灿烂的笑容,顿时眩惑了一直注视着她的那双锐亮黑眸。
“掉在工地里。”方才的犹豫消逝了,尽避突兀,他还是作了决定。
“坏了!”发现歪曲的耳针和受损的白金,秦优优倏地垮下笑容,失而复得的欣喜瞬间又转为失望。
“那个……”
阎沧灏正要开口安慰,她又重新挂上释怀的微笑,抢先一步打断他的话。
“没关系啦!是我自己不小心,掉在工地一定会坏的,而且都丢了那么多天。我早就不抱希望了……不晓得能不能修……”说着,她不禁觉得可惜地小声嘀咕。
“不能惨了,你那白金部分和耳针是一体成形的,只能整个拆掉。”没听漏她的嘀咕,他说出稍早去饰品店询问的结果,也就是在听了这番说词后,他竟冲动地买了对新的——
“这是一模一样的。”一个小方盒像变魔术似地出现在他掌中,打开后,一对崭新的耳环静躺在盒里,兀自散发出璀璨。
望住那对相同的耳环,秦优优目瞪口呆,半晌回不过神来。
发现她不晓得愣到几千几百里远,阎沧灏有丝尴尬。
他知道以两人比陌生人好不到哪去的关系,这么做很突兀,但是当那间饰品店的老板娘说,这对耳环正好是他们的牌子时,他二话不说就刷卡买下新的,买完后,才觉得太冲动,可买都买了……所以他刚刚才会犹豫着该不该拿出来,他也不明白自己怎会诡异到这种地步!
“拿去。”开口送了,就不容拒绝,他略显粗鲁地且起秦优优的手,硬将方盒塞进她手中。
“太、太贵重了!”猛回神,秦优优忙拒绝。
首饰珠宝谁都爱,但要取之有道。在当上贵妇之前,她所有养成计划的花费,全是靠自己挣来的,用辛苦赚来的钱。买点让自己高兴的东西慰劳自己是心安理得,拿别人的东西……拿的时候是很开心!之后可就不安心了!
为了避免让那些以为送点东西就可以占到便宜的臭男人有机可趁、有话可说,尽避有本事让男人拜倒在石榴裙下,她也纯粹以物色金龟婿为目的,不符合条件就说再见,不贪图其他不该获得的东西,尤其是这么贵重的。
包不可思议的是,他只是个装潢工人耶,怎能大手笔买下一对将近四万元的耳环来送她!?
“你不收我也不能退货!收下没关系,我没别的意思,你大可放心。”言下之意,是不给她拒绝的余地。
旋身走离几步,阎沧灏有些烦躁地耙耙头发。
“那……我给你钱好了!”唉!若从户头里提四万出来。就只剩六、七千了!秦优优想起自己存摺里可怜的余额。
“啰嗦!”他蓦地一吼,吼得秦优优脖子一缩,满脸无辜,眨巴着大眼做不出反应。
哪有人送人东西还这么凶恶的!?
他真是奇怪!男人见着她,哪个不是轻声细语的,可他不是霸道专制,就是碎碎叨念,现在还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
“送你就送你了,我保证不代表任何意义可以了吧!以后你就有三个,哪天又掉了就可以补上。”见她被自己吓着,阎沧灏口气又软化下来,眼底的眸光转柔。
“可是……”她还想说什么,然而所有的话又被他再次瞠大的眼睛给瞪得咽回肚子里去了。
“不要再可是了,你吃饭了没?”他断然阻绝她的婆婆妈妈,转了话题。
“还没。”摇摇头,她本来打算走去巷子的那一头吃牛肉面的。
“觉得不好意思的话,就请我吃晚餐好了。”撇开脸,他提出要求,嗓音里隐含了局促。
天!他今天是怎么搞的,都三十二岁了,心情竟还会浮躁得像个毛头小子!
五天前他面对她还没有这种情形啊!都是那耳环惹的祸,害他的行为举止从下午就反常到现在!
见他如此坚决,秦优优只好收下。
“我请你吃日式自助餐?”她提议。礼物这般贵重,回馈要高级点,一客将近八百元的自助餐,够诚意了吧!
“随便,我现在可以吃下一头牛。”从五点多傻傻等到现在都七点半了,真他妈的饿!阎沧灏终于知道耐性为什么突然变少了!
“给我十分钟上楼换下制服。”一抹娇美的笑容跃上她唇角,获得他同意后,她飞快地回家换装。
抿起一弯安慰浅笑,看来秦优优还不错,不是那种收到礼物就眉开眼笑的肤浅女人……他看得出,她的拒绝不是虚假。
安慰?这感觉从何而来?是因为对她的品德有所期待吗?如是。那又代表着什么?
他没这么多心思去深究,只觉得比起初见时的惊艳,略微相处后的几个面貌,让他对她的好感逐渐增长……
第四章
餐桌上一番不计形象的厮杀,见底的盘子是一个叠一个,服务生收拾的速度没有他们堆盘子的本事高。
秦优优抛弃拘束地畅快享用美食,以最真实的面貌展现在阎沧灏眼前。
反正,他又不是她欲猎捕的金龟人选,以往佯装出的高雅端庄,抑或是万种风情那一套,不适用在他身上,就单纯地把他当朋友看待。
包何况,她最狼狈、最没气质的凸锤举止和模样,他全见识过,没必要再假下去了!
而且,感觉得出来,他“面枪”虽然难看了点,耐性似乎也不多,但人还挺好的,倒不如将他归为馨惠那类,可以不必掩饰、不必矫作的朋友。
“你很能吃。”这是肯定句,阎沧灏大开眼界,他都已经进行到咖啡、甜点的最后阶段,服务生竟又送来一盘秦优优点的现烤鲜虾。
“过奖啦!反正我吃不胖啊!要不要再来第二轮?”秦优优腼腆一笑,以拇指和食指捉起虾子递到他面前,鼓吹他跳出休兵状态。
摇摇头,他拒绝。
“我记得第一次遇见你,就是被你桌上一大堆甜点吸引。”她大快朵颐的模样带动他的好心情,不禁侃侃而谈。
“呵,我就知道,你当时一定有注意到我,害我吃得很不好意思。”剥开虾头吸吮橘黄的鲜美汁液,她边吃边说,没有平时的扭捏作态。
“那你现在就好意思了吗?”带有调侃意味,看着她大啖美食,他不自觉地勾起微笑。相较于之前,她在咖啡店里拘束顾忌的吃法,他反而爱看她现在毫不掩饰的吃相。
“嘿!你是在嘲笑我吗?”她嗔他一眼,剥虾的动作没停顿,反正在他面前脸早已丢尽了,也不在乎多这一遭。
这玩笑一开,两人之间的气氛要时变得更加轻松愉快,距离也一再拉近。
“你不知道这五天我行动不方便,说有多可怜就有多可怜,在家吃的是泡面,在公司吃的是便当,好不容易脚好了,我早就约好朋友明天要去大吃一顿,今天是临时起意,提早解馋,吃相难免吓人了点。”
她说得自己像受虐儿似的,脸上表情丰富多变,看得阎沧灏目不转睛。
“对了,说到你的脚,完全好了吗?有没有定期复诊?”关心之情自然而然地流泄。
“好了,那个欧吉桑第二次看到我,还取笑说要去买个耳塞好隔绝我惊天地、泣鬼神的哭声,你看够不够恶劣!”秦优优皱着小脸地抱怨着,边从桌下伸出穿着运动鞋的右脚摇晃。以示证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