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今天好不容易偷空想和爱妻在床上好好培养感情,好弥补这一阵子因为忙于国事而冷落了她,如今全被这免崽子给破坏了!
“我找绯月。”凯列直接说出来意,根本没有心思顾及其他。
“笨儿子,绯月出宫到城里散心去了,前两天她出去前曾交代,如果你回来,而她还未归的话,就要你主动去找她。昨天听女乃妈说曾看见她在东边市集那儿出现,你去那边问问吧。”
薇席雅一说完,便将丈夫往后拉倒,接著床幔唰地被拉上。
得到了想要的消息,凯列也不浪费时间,战袍没换下就急著出城,想赶紧将那已分开一个半月的新婚妻子给找回来。
在市集里晃了老半天,凯列终于打听到绯月的下落。
“皇子妃?就是那个覆著红纱的女孩是不是?昨天早上还看到她经过这里,好像往城中的方向去了。听小贩约瑟说,皇子妃问他小孩子的衣服要去哪里买?”市集里卖菜的老嬷嬷皱著眉头回忆道。
小孩子的衣服?绯月买小孩子的衣服做啥?
虽然觉得奇怪,凯列还是骑著爱马飞快的飙到城中最大的服装店里。
“对对,皇子妃有来我们店里没错,可是她买完衣服就走了……接下来去哪里呀?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皇子妃买完都已经快到用晚餐的时间了,我想她应该会找个餐馆吃饭吧。”服装店的老板娘建议他到邻街最近的一家餐馆去问。
凯列立刻又找到了那家餐馆。
“皇子妃有来呀。”餐馆老板娘笑呵呵的说著,一边伸出胖胖的手臂向客人收钱,一边跟他聊天,“不过没在店里吃唷,我记得她买了一只烤鸡、一大块腌肉和很多面包,两只手都快抱不动了呢,本来我要叫伙计帮忙提,不过后来有个好俊的男孩子出现帮她拿了。”
好俊的男孩子?
听到这里,凯列的眉毛紧揪成一团,醋味四逸。
“知道他们往哪个方向去了吗?”
“皇子妃好像跟那个男孩子说要再去买梳子什么的。城里卖最多女孩子家用品的就只有城北的辛格店里……”老板娘话还没说完,就见凯列跨上马儿,往城北的方向奔去。
这这……她都还没说完呢!老板娘讶然的看著店门前一片烟尘弥漫,觉得这皇子还真是热情如火呀,才刚从战场上回来,战袍都还来不及卸下就急著找皇子妃。
只可惜——
城北,李记的伙计歪头想著,“……到城西张大胡子那里去了。”
城西,张大胡子抚著胡须回答,“……跟我家那黄脸婆一起到城东去看我媳妇儿了。”
城东,张婆婆边咳边说:“……早走啦,她说想去看看城南米莉小姐家刚出生的胖小子。”
城南,米莉小姐的丈夫一脸抱歉,“……只来了一会儿,后来到隔壁去看怀孕的母马。”
棒壁的母马证实……咳,不是,是隔壁母马的主人证实绯月的确来过,只不过关于后来的去向嘛——
“她说累坏了,想找个没有人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母马的主人看著凯列苍白的面孔,遗憾的说道。
没、有、人、的、地、方?!
她、她、她竟然说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休息?!要休息为什么不回宫里,偏偏要找个没有人的地方,这样叫他怎么找她?!
凯列觉得自己简直快要发疯了。
这小女人藏匿的本事太高竿,如果她想躲起来不被打扰,那肯定没人找得到她。
“可恶!”他忿忿的低骂了声,铁青的脸色当场吓傻了路人甲、乙、丙、丁……
“皇、皇子。”对面的门旁怯怯的探出一颗小小头颅,圆圆的小脑袋上还梳著高高的发髻。
“啥?”
只见她抖著手递出一条轻薄的红纱,显然也让他阴沈的脸色给吓坏了。
小女娃抖著声音细细的说,“漂亮姊姊说……如、如果你要找、找她……就、就到上次你们一起去的湖边,她等、等你……”
呜呜,皇子的脸色好可怕……呜呜……她、她好想哭喔。
湖边?
没空理会那倒楣被自己吓坏的小女娃,凯列冷著脸抽回红纱,注视了好一阵子,然后拉紧缰绳策马急速驰离。
呼,真是好可怕。
看著那逐渐消失的黑点,小女娃呼了一大口气,著实不懂这样可怕的一个人,怎么会让大姊、二姊、大堂姊和一票表姊们那样死心塌地的当英雄崇拜呢?
“绯月!”快马加鞭的骑到这个曾与绯月共游的湖畔,凯列一眼就瞧见草地上那一抹显眼的颜色,唤了声没见她回应,他策马靠近,这才发现她居然……就这样趴在草地上睡著了?!
原先因为寻她不著所累积出的怒意,在这一刻全让哭笑不得的情绪给取代。
“绯月,醒醒,你睡在这里会生病的……快醒来,我好久没看见你了,好想念你眼睛的颜色和声音……”他轻声细语的唤著。
知道是他,也听见了他说的话,绯月悠悠转醒,却还是没睁开眼,乖顺的任他将自己搂进怀中。
“是你呀。”她闭著眼,缓言说著足以令他心惊胆战的话语,“你找到我了呀,是那个小女娃告诉你的,是不?本来打算如果今天你没找到我的话,就要躲一阵子不见你的。”
“为什么?”声音依旧极轻,像怕吵著了她休息似的,可压抑在心中的惊惧却挣扎著要爆发出来。
他想都不敢想她口中所说的“一阵子”,会不会就等于是他的“一辈子”?若真是如此,那他岂不是将抱憾终生?
不,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发生!
“为什么要躲我?我做得不好吗?你哪里不满意吗?还是……你气我放下你去打仗?”他决定先找到让她做出如此不明智决定的原因。
听见他小心翼翼的问话,她沉默了半晌,然后直起身子将他推离了半臂远,让他可以瞧见自己忧愁的表情——那是从不曾属于她的情绪。
“怎么了吗?”他问得著急,几乎要为了她的沉默感到心疼。
是什么让她有了这样的情绪,失了一贯的悠然?
“我、我……”她攒起灵秀的眉宇,带著沮丧的心情告诉他,“我发现我永远无法尽一个妻子该尽的责任。”这令她觉得不舒服。
“告诉我,是什么责任?”他顺著她的话尾问。
“孩子……我没办法给你孩子。这几天我知道了很多以前不知道的事,原来夫妻都是希望有小孩的,男人会想要孩子继承他的一切,女人也会想要有个小孩来延续她与丈夫的感情。
“但我却没办法孕育新生命!我想,你一定会对我失望,所以才要躲起来好好想一想,看有什么办法可以解决这个问题。”她低垂视线,嘴角垂垮,那模样带著明显的挫折。
原来是这样。凯列呼了一大口气,这才释怀。
难怪她会突然对怀孕的妇女感兴趣,难怪她会大老远跑到各处去看刚出生的孩了。
他的妻子开始学会为他著想了,而他几乎要为了这一点感谢大神。
凯列的表情霎时变得柔和,将她搂进自己怀中,一面为她解开不自觉扭绞在一起的指头,一面轻吻她的脸颊,“那么,你想到什么好方法了吗?”
傻绯月!
其实早在下定决心要花费一生的时间来追求她之后,他就想过这个问题。没有子嗣又何妨?反正他还有一大票叔侄兄弟,必要时找出一个优秀的继承人出来还不容易?而他父王一向是以能力作为挑选继承人的唯一条件,是否由自己血缘所出并不重要,就连他,也是由数十位年龄辈分相当的孩子中月兑颖而出。所以,他有没有子嗣并不是什么大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