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星慈有股浑然天成的清新魅力,因此拥有不少追求者,可惜落花有意,流水无情,粗线条的她,对人家的示好总是一无所觉。
“哪有!我昨天看诊看得头昏眼花,哪来的力气去迷人家?”赵星慈喊道,努力地回想她说的是谁。
“可我听见的不是这样。有个帅哥不是一直盯着你猛瞧?”彭慧芬眨眨眼,“只可惜,他还有位‘男伴’陪在一旁。”
赵星慈立刻想起那双孤傲的眸。
“你说的是他啊!”赵星慈轻笑出声,“先别说他可能对女人没兴趣,就算他不是同性恋,他的年龄也跟我差了快四岁,我可不想被安上老牛吃女敕草的称号。”
“哎!都什么时代了,你的观念还那么老旧。年龄不是问题嘛!谁规定男生一定要比女生年长才能交往?比较棘手的是他的性向问题……”彭慧芬双手环胸,一脸正经地说道。
“喂!你不要这么认真好不好?”赵星慈笑着摇头,“如果你对那位性向不明的小帅哥有兴趣,我把他转到你的门诊好了,让你去迷他。”
“去你的!我可是已经名花有主了!”彭慧芬笑骂,她的男朋友也是同医院的骨科医生。
“对了,明天是我的生日,院里有几位医生要帮我庆生,你要不要一起来?”彭慧芬邀请道。
她可是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好几位对星慈有好感的男医生拜托她邀请星慈一起去,希望能和她拉近距离。
“好哇!”赵星慈点头。
彭慧芬比她早几年进医院,人脉比她广,常常会介绍一些医生护士让她认识。
“就这么说定,我们明天下班后医院大门见。”彭慧芬拿起桌上的资料夹,“走吧!再不去门诊,又别想准时吃午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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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夜里,寂静的街道上响起细碎急促的足音。
糟糕!都快十二点了!赵星慈就着街灯微弱的光线,瞥一眼腕上的手表,更加快脚步。
今天大伙儿帮慧芬庆生,吃完饭后又跑到KTV唱歌,不知不觉混那么晚。
她忍不住打了个呵欠,不经意地听见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一阵战栗感立刻从她的背脊窜上。
是有人跟踪吗?
再不远就到家了,应该不会有什么事吧?
赵星慈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回头看……连个鬼影子都没有!还好还好,是心理作用而已。
正当她松一口气,准备转过身时,猛然狼狈地撞进某人的怀中,一阵酒气袭上她鼻端。
“对不起!对不起!”赵星慈忙不迭地连声道歉,试图从那人的胸前移开。
怎知扶在她腰间的手不但没松开,反而加重力道。
“小美人儿,这么晚还不回家,是不是想跟我去玩玩?”那男人含糊不清地说道。
“先生,你喝醉了,放开我!”扑鼻而来的酒臭味令她几欲作呕,赵星慈伸出双手奋力地抵住他的胸膛,企图拉开两人的距离。
“没关系嘛!我带你去兜风。”那人的另一只手也环上她的腰,涎着脸笑道。
开玩笑,醉成这样还想去兜风?自己找死也不用拉她作陪吧?
赵星慈稍稍移动被钳制住的娇躯,努力地模索包包中的防身喷雾器。
可恶!平时开包包时动不动就翻到它,等要用的时候,却怎么模也模不着!
“放开她!”
旁边突然传出一个冰冷的声音,虽然声音不大,可是在静谧的街道上显得特别迫人。
太好了!终于有人仗义相救,赵星慈默默地感谢上天。
下一瞬间,醉汉被拉离她身边,力道之大,害她也跟着踉跄几步。
是他?一回头,夜色中,赵星慈看清楚援救者的容貌,认出来他是她的病人。好像叫……方展羽吧?
怎么那么凑巧?
此时,方展羽已经将那醉汉打发离开,现在正蹙眉看她。
“谢谢。”她向他道谢。
“你这么晚还在外面游荡,不怕遇上危险吗?”他的语气有些紧绷。
赵星慈微微一怔。
他刚刚说话的语气好像她的爸爸或哥哥,她不禁觉得有些好笑。
“我不是天天都在半夜游荡,谢谢你的帮忙。”赵星慈微笑地说。
方展羽像是还想说些什么,但最后却只简单地点了个头,没再多看她一眼,转身迅速离开。
他真是酷啊!连个解释也不给。
人家英雄救美后,好歹也该问声:小姐,你还好吗?或者是:小姐,需不需要我送你回家……
结果,他却一声不吭地走掉。
赵星慈看着他消失在黑夜中的背影,心中困惑地想着,这么晚了,他怎么会那么凑巧地在这边出现?难道说,他真的被她迷住,所以跟踪她?
炳!赵星慈马上觉得这念头好笑得可以,她捏捏自己的脸颊。
炳啰!你已经过了浪漫梦幻的少女时期,不适合做这种白日梦,要做梦,回家躺到床上做吧!不然,明天又要迟到了。
她快步跑向不远处她居住的大楼,好在她就住在一楼。
赵星慈眨眨快闭上的双眼,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她始终没有再回头看看,因此没发现,黑暗深处,方展羽一直保持在一段距离之外,看着她安全到家。直到她的客厅亮起灯之后,他才转身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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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的天际逐渐放亮。
方展羽瘫靠在屋子里惟一的长沙发上,赤果着上身,只穿条短裤,刚洗过的头发兀自滴着水,右臂搁在额前,脑中重复回想着昨夜碰巧遇见赵星慈的情景。
昨天从医院回来后,他满脑子都是她的身影,最后干脆再度跑到医院等赵星慈下班。
不过,当她真的走出医院大门时,他却迟疑着不知道是否该上前喊她,最后只好家个傻子般跟在她身后,当她和别人去吃饭、唱歌时,他就在附近等着,然后不断地骂自己的行径像白痴。
但是也幸好他一整晚都跟在她身后,才能恰巧帮她挡下被醉汉纠缠的麻烦,不然谁知道后果会如何?
夜里一个人单独走在小街上,还那么漫不经心。
想起方才那个男人拦住她的情形,他就恨不得把那人抓过来毒打一顿。
偏偏,当他赶跑那个男人,与她面对面时,又不知道要和她说什么,只好用冷淡的语气掩饰心中的担心。
“展羽,你一个人在这里干嘛?昨晚又没有睡?”张柏轩睡眼惺忪地从房内走出来,好奇地问道。
他们两人合租一层公寓,公寓里只有两个房间。
其中一间是方展羽的工作室,所以他们两人只好挤在另一间房,分睡上下铺。
“睡不着。”他揉揉眉心。
“你有没有吃药?”张柏轩关心地问。他和方展羽合作很久了,知道他因内心抑郁以致长期受失眠所苦,只用药物治疗终不是办法,所以昨天才会硬逼他去看心理医生。
“忘了!”自从再度遇见赵星慈后,他的思绪完全被她占据,哪里还记得吃药。
“展羽!你这样成天不睡觉,身体怎么受得了?还有两个星期你就要开个人创作展,可是以你现在的状况……唉!”张柏轩叹了口气。
方展羽是他看过的最具潜力和天赋的艺术家,正因如此,他当初才辞去艺术家协会的工作,成为当初还默默无闻的方展羽的经纪人。
“放心,我不会让创作展开天窗。”方展羽说道,从沙发上站起来,找出桌上的药袋,拿出一包药和着一杯白开水吞下。
他把空杯子朝张柏轩举了举,说道:“药我吃了,我现在去试试能不能睡着,你可以不用继续像保姆般盯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