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温柔的询问透着关怀之情,她心一动,顿时明了,他是希望她放下那些让她伤痕累累的往事,开心的过日子,她极为感动,立刻点头答应。
步无忌得到佳人的应允,以指切断细线,让纸鸢随风飘远。
陆采衣看着纸鸢愈来愈小,终至不见,她的心竟然莫名的不再沉重。
为什么?一个纸鸢岂有如此大的影响,抑或是,让她丢下沉重往事的人是他?
她转过头,正好对上那双一直注视着她,承载着关怀深情的双眼。“无忌……”
步无忌嘴角扬起一抹温柔的笑,俯首吻住她的唇,与她缱绻缠绵。
第十章
唉,真是一波三折,难道好事就是需要多磨吗?
梆镛摇头晃脑的走进书斋,见主子刚忙完,正拿起茶来喝,不免在心中暗叹,怎么每次有什么坏事,他总会先知道?
“爷,有件事,我不知道该不该说。”
“在你眼中也有不该说的事?”步无忌暍了口茶,似笑非笑的扫了葛镛一眼。
“当然有,奴才难为啊。”
“这话从你嘴里说出来,真是好笑。”
闻言,葛镛不免在心中嘀咕,待会儿笑不出来的恐怕会是主子。“爷,陆二小姐回来了。”真是的,早不回来,晚不回来,怎么就在这时候回来?
步无忌挑了挑眉,“陆采蝶?”
“是,人已在陆府。”
“她一个人回来?”
梆镛点了点头,“就是一个人才惨。”
步无忌沉默不语,明白葛镛的担忧,而这也正是他所担心的,陆儿是重倍重义之人,加上他和陆采蝶的婚事尚未解决,陆儿极有可能为了成全他们而选择退让。
“陆儿知道吗?”这件事情必须尽速解决,才不会多生风波。
“还不知道。”他葛镛嘴巴大归大,但这等大事可不敢轻易说出口。
“暂时先别跟她说。”
“爷,您该不会想左拥右抱吧?”
“你觉得我有那个命吗?”
“只要爷您想,没有做不到的事。”
步无忌笑了声。葛镛的话说得一点也没错,但是,他并不想这么做,不想委屈心上人。
“送上拜帖,我要见陆二小姐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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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采衣嘴角漾着甜美的微笑,手里端着刚炸好的水晶丸子,快步走向书斋。
上回小豆子他们来到步府,曾央求她做水晶丸子,她拗不过他们的哀求,只好借步府的厨房做了一大盘。
当时步无忌虽也在场,但那时候他一颗也没尝到,因为她一做好就被那些孩子们一抢而空了。
昨日,步无忌突然开口说想尝尝她做的水晶丸子,她还没出声,葛镛便急急忙忙的来请步无忌,说有重要的事需要他先行处理。
后来听常儿说,他昨晚忙到大半夜才回来。
所以,趁着步无忌这会儿正在书斋里忙着,她便下厨做些水晶丸子让他当点心。
这时葛镛正巧走来,见到陆采衣朝书斋走去,他快步迎上前。
“陆姑娘。”向她请安的同时,他的目光紧盯着那盘晶莹剔透,香味四溢的水晶丸子。哇,好想尝一口呀。
“无忌人应该还在书斋吧?”
“爷刚才出府去了。”
“喔,那他什么时候会回来?”
“这很难说,看爷怎么处理。”
看来一定是有重要的事,他才会急着出府。
陆采衣抬起眼,看见葛镛一脸馋样,笑问道:“葛总管,你会饿吗?”
“很饿。”
“这水晶丸子凉了就不好吃了,麻烦你了。”
“陆姑娘请放心,我会解决的。”葛镛一从陆采衣手上接过水晶丸子,便一口接一口吃了起来,活似饿了好几天。
陆采衣见他狼吞虎咽的模样,不禁笑着摇头,然后转身回自己的厢房。
当她一踏入院落,常儿便三步并作两步的跑到她面前。
“陆姑娘,您上哪儿去了?我还以为您不见了。”方才总管吩咐了,要她好好顾着陆姑娘,别让她出府去。
“瞧你紧张得。”陆采衣笑着摇摇头,走没几步,顿觉不对劲,像是想到什么,她停了下来,转过身看了紧张兮兮的常儿。“常儿,你知道无忌上哪儿去了对不对?”
“我不晓得。”常儿连忙回答。
“常儿,你是沉稳细心,但不是说谎的料,说吧,他去哪儿了?”
避不了陆采衣打量的目光,常儿只好老实地道:“爷上陆府去了。”
陆采衣不解的皱起眉头,“这么突然?是不是我爹发生了什么事?”
常儿瞧见她紧张的神色,连忙摇头,“不是的,听葛总管说,是陆二姑娘回来了,爷去陆府见她。”
陆采衣愣了愣,粉脸突然刷白。他是为了采蝶上陆府?那么,这么说来,
他的心底仍有采蝶?
应该是的,他和采蝶婚约未解,不就是最好的证明?而她,竟然因为他的温柔而忘记了这些。
“陆姑娘?”常儿轻声低唤着脸色白得跟雪似的陆采衣。
陆采衣身子晃了晃,一语不发的走出院落,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常儿见情况不对,赶忙挡在陆采衣面前,阻止她前进。
“常儿,你让开。”
“陆姑娘,您要去哪儿?”
“也该是我离开的时候了。让开。”
常儿见她脸色异常冷肃,只好让开,拔腿往书斋奔去。
陆采衣已无心理会常儿的举动,只知道她必须赶紧离开。她不想等到步无忌回来,等到他来告诉她,采蝶回来的消息。
她不想让自己落入难堪的境地,不想等他来告诉她,其实他最爱的人是采蝶。
跨出门槛,一道身影倏地挡在她面前。
“葛总管?”陆采衣讶异地低呼。瞧他的神情,似乎正等着她。
“陆姑娘,请问您要上哪儿去?”葛镛微笑问道。一听到常儿的禀报,他也顾不得好吃的水晶丸子,将盘子塞给常儿,疾速赶来大门口。
“我想离开这儿。”明人不说暗话,面对诡计多端的葛镛,她也毋需隐瞒。
“不告而别?”要是让她就这么走了,他葛镛的头下被爷砍下来当椅子坐才怪。
“你现在不就知道了?”她勉强扬起一抹微笑,胸口却酸涩得想哭。
“陆姑娘明知道我指的人是爷。”
“我不想让他烦心。”话说得婉转,她可以相信步无忌对她的关怀是真心的,但,若说到她是不是他的最爱,她就不确定了。
就算陆采衣不明言,葛镛也能从她脸上失落的神情窥知一二。“爷喜欢的人是你。”
陆采衣轻笑着摇头,“那采蝶呢?当初他要娶的人是采蝶,这些年来,他一直不放弃寻找采蝶的原因,不就是因为喜欢她?”
梆钥无语可反驳,连他自己也不懂,爷若真对陆采蝶已无情意,又上陆家去做什么?也难怪陆采衣会误会。
说来说去,现今这棘手的麻烦是爷自个儿惹出来的。
“陆姑娘不听听爷的解释吗?”
“有些事是无法可解的,再说解开了又如何?我不能因为我的幸福而毁了采蝶的一生,那样一来,纵使和无忌在一起,我也不会快乐。”
梆镛暗暗叹口气,他就知道陆采衣会有此想法。“可是,陆二小姐若是自愿和爷解除婚事呢?”
望着一心护主的葛镛,陆采衣笑了,“感情这种事无人可插手,你就别费心了。”
“您这一走,回头我会被爷骂惨的。”
“依葛总管的聪明才智,必能逢凶化吉。”
梆镛见劝阻不了陆采衣,只好退而求其次,“陆姑娘,这辆马车会送你到你想去的地方。”
陆采衣的目光越过葛镛,瞧了马车一眼,“不用了。”
“我无法阻止您的意愿,但是,必须确保您的安全,就请您不要推辞,让我对爷也有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