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吻了她是吧?
不安的感觉与日俱增,尤其是被步无忌吻了后,除了不安外,陆采衣心中又多了些揣想,至今仍想不透他为什么要吻她。
她一手撑着下颚,另一手捧着书,心思却不知飞向何方。
因为步无忌的坚持,她答应留在步府,但却不敢四处走动,只待在屋子里。
她真的很害怕会被人认出来,虽然这个可能性不大,毕竟当年她在步府只待了几个时辰,更何况已事隔三年。
就算被认出来,步无忌也不能怪她,是他自己强留下她的。
只是,一想到他可能又会因此误会她欺骗他,她的心就没来由的揪紧,再想起当年初见他时那张铁青骇人的怒容,她更是下由得打了个冷颤。
唉,如果他愿意让她离开,她也不会这么伤脑筋了。
伴下书本,她正想倒杯茶来喝,敲门声正巧传来。
她还未出言询问来者何人,步无忌低沉的嗓音已响起。
“陆儿,在歇息吗?”
陆采衣起身来到房门后,将门打开。“步爷,有事吗?”
步无忌笑了笑,“你镇日待在房里不会闷吗?”
“怎么会?”
“能和你聊聊吗?”
这儿是他的地方,她能拒绝吗?
陆采衣没有回答,只是往后退一步,让他进房。
步无忌走入房里,眸子扫了一圈,最后目光落在桌上的书本上,“在看书?”
“嗯。”
“镇日在屋里看书?”他听常儿说,她总是一看书就是一整日。
“我喜欢看书。”她回道,觉得心虚。其实书中一行行的字根本无法映入她眼里,反倒满脑子都是他。
“你想看书解闷,这我不反对,但是偶尔也该出去走走,我可不想你伤了眼睛,那我这个做主人的可就有失待客之道。”
“别想引起我的愧疚,我不上当的。”陆采衣淡淡地回应。她告诉自己,他只是说客气话,而不是关怀,不想让自己的心更加混乱。
“你应该上当的。”盯着她柔美的容颜,他的眸光逐渐转为深幽。
“为什么要上当?”陆采衣满脸不解,不明白他的话意。
“这样一来,接下来的话,我才能说出口。”
他那显得孩子气的淘气模样,令陆采衣不禁噗哧一笑。
步无忌望着她开怀的笑颜,有瞬间闪神。纵有绝色天姿在他眼前,也比不上她的笑靥。
“步爷?”陆采衣不自在的轻声低唤一声。他直勾勾的目光勾得她胸中那颗芳心直乱窜。
“这是你来到步府后的第一个笑容。”
陆采衣愣了愣,望着他关怀的神情。他是为谁费神伤心?真是因为她吗?
“你这话真好笑,陆儿本来就不是爱笑的女子。”她别开脸,不敢接触他那双过于灼亮的眼。
“是吗?”
虽只是简单的两个字,但他那颇有深意的语气令陆采衣不自觉地扭过头,对上他那双深沉的眸子,她的心霎时狂跳了下。
奇怪,他看她的眼神为什么这么温柔,而且是每见一回,他眸底的温柔便增加一分,再这么下去,终有一天,他不用说话,她就会融化在他的眸光中了。
暗暗吸口气,她力图镇定,却掩饰不了慌张的别开脸。“步爷,你渴不渴,要不要喝杯茶?”
步无忌沉默无语,只是盯着她雪白娇容上那乍然浮现的红晕。
没听到回答,又不敢再转头望向他,陆采衣干脆替他倒杯茶,只是,她的手为什么会发抖,是因为他那会烫人的目光吗?
步无忌瞧着她慌乱的神情,唇畔不由得扬起一抹微笑。她的慌乱和害羞确实是因为他。
“陆儿。”他的大掌覆上她颤抖得险些将茶溢出杯子的小手。“我喜欢看你笑。”
心跳因为他的话而加快,她连呼吸都几乎忘了。他的话是什么意思呢?
不敢妄加猜测,心里头又慌得厉害,陆采衣只能连连摇头,盼能将他的话摇出脑海,假装没听到刚才他那句足以烙在她心中的话语。
步无忌笑看着她无措的模样,心一动,掬起她一绺云发,凑至鼻端,大大方方的汲取她发上的淡香。
他那可称得上挑逗的亲密行径再次吓着陆采衣,她第一个反应就是往后退,完全忘了这么做有可能让他反应不及而扯伤了她的头皮。
“步爷,请你自重。”她语气冰寒,脸色更冷。
早在看出她要往后退的那一刹那,步无忌便松手放开她的发丝,怕她疼痛。
“我也想自重,只不过情不自禁,非我所能控制。”他耸了耸肩,一副我也不想如此的模样。
“错就是错,请别为自己的犯错找借口。”
瞧她正气凛然,以严肃的语气教训他,步无忌只能无奈的摇头,“我说了,我只是想看你笑而已。”
陆采衣的脸色更加难看,“步爷,我想歇息了,请你出去。”
“好吧,我出去就是,不过陆儿,听我一句劝,别镇日待在屋里,出去走走,心情也会舒坦些。”
若不是担心逼她太过,激起她的倔脾气,担忧她会坚决离开步府,他岂会轻易向她妥协?
“谢谢步爷关心,陆儿自有分寸。”
步无忌看了她一会儿,在她冷眼注视下,只好转身离开。
陆采衣关上房门,听到脚步声渐远,一直憋在胸口的气这才吐出。
放松之后,她不禁腿软的滑坐在地面上。
对于他的温柔,她不是没有感觉,只是以生气的神情应付,其实她根本紧张得脑子里一片空白。
唉,她究竟该怎么面对这一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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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斋向来是步无忌办事之处,他在与人商议公事时不喜他人打扰。
然而今日,某个情况让正和葛镛谈事情的步无忌暂且抛下公事。
“你说陆儿近来什么都不吃?”步无忌拢起眉头,有些担心。
“是的,陆姑娘说她胃口不好,厨子也换了不少花样,她还是什么都吃不下,我们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常儿禀报道。
“嗯,我知道了,你下去吧。”
“是。”
步无忌俊容一沉。奇了,陆儿并不是个挑嘴的姑娘啊。
“爷,我瞧陆姑娘是在府里闷太久了,该出去走一走。”葛镛开口建议。她连跨院也不曾踏出一步,没病也会闷出病来。
“我提过了,她一点兴趣也没有。”
“那根本是借口,我瞧陆姑娘是有她的顾忌。”葛镛瞧见主子询问的表情,接着道:“一般姑娘家本就不敢和男人太过接近,更况是一个被丈夫休离的妇人,当然能避多远就避多远。”
步无忌沉下眼,思忖着葛镛的话。“没想到你这张狗嘴也能吐出象牙来。”
“忠言一向逆耳,我有自知知明。”葛镛叹了口气,一副感慨万千的模样。
步无忌瞧了眼嘻皮笑脸的葛镛一眼,冷哼了声,转移话题问:“我要你查的事查得如何?”
“爷,咱们现在不是在谈陆姑娘吗?”
“葛镛。”步无忌的语气倏地一沉。
“是,爷。”听出他警告的语气,这回葛镛不敢再造次,“天翔书院是八年前云天翔一手建立,外头对云天翔的评语是学富五车,才高八斗,待人温文有礼,对于贫困的学生从不收束修,是位重情重义的夫子。”
“听起来像是个君子。”
“难道爷认为不是?”
“如果我说,我身上的伤是他招呼的呢?”
梆镛瞪大眼,“那岂不是伪君子?”
对于他夸张的表情,步无忌觉得好笑,“你可不可以正经些?”
既然爷都这么说了,那他不好再过分,于是葛镛整了整脸色,道:“爷,如果你真要听我的看法,我只能说你根本是嫉妒云天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