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她骂也骂不醒,向来傲气的骆啸天只能无奈摇头。“怪不得子民对你感到伤脑筋……你真是顽皮!”
水羽凡不以为然地嘟起嘴,“我又不是小孩子,为什么老说我顽皮?爹娘这么说,表哥也是……现在连你也这么说!”这世上对她的行为无异议的,大概只有她师父。
骆啸天懒得同她再辩。他头一回碰上这么个不知死活的娃儿。
水羽凡喝完米粥后,将碗递给骆啸天时,突地想到一事,俏脸一红,羞涩地问,“骆大哥,是你替我上药的吗?”
仿佛知道水羽凡会有此一问,骆啸天俊颜淡漠,大方坦白,“那时我是救你心急,才会替你上药。我对你绝无非分之想。”
“你说话还真伤人。”水羽凡有丝微怒,又不知从何而来。
骆啸天挑了挑眉,有些感到莫名其妙。他说错了吗?
水羽凡皱皱鼻,“骆大哥,我知道你是逼不得已才碰我的身子。我又不会因此要胁你娶我,你又何必摆出一副完全不受我吸引的样子?这样很伤我的自尊心耶!”
她娇嗔的模样令他发笑,也没多想地月兑口道:“对你,我是绝不可能想入非非的。”
伤人!伤人!真伤人!她都已经十八了,他竟然完全不把她当一回事!
水羽凡侧过身,却因动作太大,再次扯裂伤口,剧烈的疼痛让她哀叫出声。
骆啸天听到她的痛呼,紧张的欺身向前问道:“碰到伤口了?”
水羽凡痛得龇牙咧嘴,眼眶聚满泪水,又倔强地不让它流出,看起来竟楚楚可怜地惹人心疼,让骆啸天瞧着都愣住了。
水羽凡没注意到骆啸天的失神,她痛得连话都说不完整。“痛……死……人……”
她的话唤回了骆啸天的神志。他在想些什么?竟会瞧她瞧到失神!
他正正面容,扫看一眼她的肩头,只见原本覆盖伤口的白巾已渗出红丝,他微低下头,低声问:“伤口可能裂开了,你能自己敷药吗?”
水羽凡咬着唇,疼得说不出话来,额角的汗珠是一颗接着一颗。
骆啸天见她痛苦的模样,也不再犹豫,动手为她解开白巾,重新为她上药。
水羽凡因身子虚,再加上刚刚和骆啸天一番争执让她体力透支,因此当骆啸天替她上好药时,她整个人也已经昏睡在骆啸天温暖的怀里。
瞧她睡着后黛眉仍然微蹙,似乎肩头还泛着疼,骆啸天心微动,忍不住抬掌抚向她的秀眉……
脸上传来温柔又心安的感觉今她舒展了眉头,嘴角微扬,咕哝一声,小脸往温暖来源靠去。
她稚气可爱的举动令骆啸天一笑,眸底有着连他自己也不知道的浓浓宠溺,心头更是涨满了充实又骄傲的感觉。
怔怔地盯望着她的睡颜好半晌,他才轻轻放下她,拉来薄被替她盖好,不舍地再望了她一眼,才步出房去。
水羽凡再次醒来,已是隔天下午。她眨了眨眼,虚弱地爬坐起身和她上次醒来的情形一样,骆啸天不见踪影。
她下了床,右肩传来阵阵剧痛,她左手抚上右肩头,觉得房里好闷好闷,待在里头挺不舒服的,遂勉力走出房去。
可她才走没几步,已累得喘吁吁、汗流浃背。
她倚着栏杆滑坐在地,头微微垂下,也不在乎会不会有人经过这被她吓着。
骆啸天端着药汁从廊道走来,见到的就是这副情景,心头一惊。
她怎么了?怎么坐在外头?
他正要快步上前,利眼看到一条毒蛇吐着火红蛇信正朝着水羽凡缓缓接近,距离她不到三尺——
为免打草惊蛇,他轻拿起杓子往毒蛇的头部一射,同时间飞身一跃,单手抱起水羽凡,远远离开危险之处。
水羽凡惊讶他突如其来的动作,再望望自己之前坐的地方,瞬间明了他救了她。她目光一转,凝定在他另一手上端着的药盅刚才他飞身救她竟还能让药汁不滴出半分……好功夫!
她赞佩不已,“骆大哥,你好厉害!”
骆啸天无心理会她的赞美,他只担心她的伤。“你伤未好,怎可任意出房!”语气中虽有些评斥责,但更有浓厚关怀。
望着他,水羽凡淘气地嘴角往上一弯,小手紧紧拉住他衣襟,眸底全是浓浓的崇拜,“骆大哥,你不是要教我刀法吗?再教我轻功好吗?我想学你的绝世武功。”
他哪有绝世武功,不过是懂得几招几式而已……骆啸天想这么告诉水羽凡,但瞧见她崇拜的眼神,整颗心霎时飘飘然,保护欲充斥心臆,想将她拥在怀中疼惜的念头油然而生……他不由得收紧铁臂,柔软的娇躯竟让他有些更意乱情迷,想吻她的念头化为行动,缓缓低下头……
水羽凡直勾勾地望着骆啸天,正觉得奇怪,一阵昏眩猛然袭来,骆啸天的俊颜变得模糊,她头往旁一点,靠在他胸膛,鼻间窜入清新的青草味混和着泥土的芬芳,让她觉得安心……
她突然的晕厥震醒了骆啸天。来不及思考刚才无礼的行为,他连忙抬起她的小脸,心倏地一紧,大掌再抚上她的额头,掌下传来烫人的温度——她发烧了!
他抱起昏迷的她回房,唤来小二到药房抓几帖药,见她冒了一额的汗,又拿布巾细心的为她拭去汗水,就这样照顾了她一整天。
当水羽凡再一次转醒过来,已是隔日晌午。
当她见到骆啸天趴在床头睡着,心蓦地一动。她轻轻慢慢地坐起身,小心别扯裂伤口,目光凝视着他,心中满是她不懂的满足、开心。
他一直都在身旁照顾着她吗?是因为表哥的交代,还是……
是什么?她怎么想不出来呢?
骆啸天一向浅眠,听到细致的声响,他睁眼抬起头,见她转醒,连忙伸手抚上她的额头,这才放下心道:“烧终于退了。”
他温柔的关怀让她心中再次升起异样感觉,双颊不自觉的浮上红晕。
骆啸天见她脸红,以为她又哪儿不舒服,略略紧张地问:“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没有。”水羽凡细声细气地回答。
“那就好……看你以后还敢不敢冒险!”说实话,他真的很不想斥责她,但她胆大的行为令他不得不端起架子。
“骆大哥……”她撒娇似的唤了一声,不认同的獗起嘴,苍白的容颜因这娇暝的模样,竟有一股动人之感,让骆啸天愣了愣。
水羽凡微讶地回望着他。他怎么了?
她疑问的目光令他回过神,目光望向几上的药盅,伸手拿起。“药凉了,我唤小二去热过。”
“不用了。”瞧他要走,她连忙扯住他的衣袖,轻声道:“冷了也可以喝。给我吧。”
见她坚持,他也不再多说,回身坐了下来,将药盅递给她。
水羽凡微倾身,欲接过手,却扯动了伤口。
“你肩头受伤不方便,我喂你吧。”骆啸天说道,也不待她答应,便舀起药汁送进她口中。
水羽凡望着他,乖乖的一口接一口喝下药汁,竟不觉得苦涩,只觉得心头泛着浓浓的甜蜜……
经过十多天休养,再加上骆啸天的悉心照顾,水羽凡肩上的刀伤已渐渐结痂。再过数十日,应该就可复元。
水羽凡走出房门,慢步在容栈的园子里闲逛。她养伤的这些天,每到黄昏时候,骆啸天都会陪她散散心。
经过这些天的相处,她觉得骆啸天挺好相处,不似外表傲气,又不会摆架子,不但耍刀法让她瞧,还会陪她聊天,说说他闯荡江湖碰上的奇事,让她对他更是崇拜。
骆啸天从回廊拐弯处走来,见到水羽凡,加快了速度走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