剩下的那句诗,正好用来绑住她,省得她三天两头想逃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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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风小子,你们亲热完了没有?老头子肚子快饿扁喽!”
抗议的声音棒打鸳鸯,风允天惋惜地摇头,意犹未尽地放开双颊绯红的净月,拉着她至席上坐好。
“偷爷,你这不是杀风景吗?”
偷爷也不客气地推门进来。这小子居然有了娘子就忘了老头子?让他一个人在外头羡慕地看着别的客人狼吞虎咽!
“杀风景?没有我偷爷,你能有方才那番‘风景’?”
“你都看到了?”净月惊呼一声,想到刚才与风允天……简直丢死人了!
“嘿,老头子没这么无聊。”光瞧净月的反应也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好事,还用看吗?抓起席上的鸡腿大快朵颐,偷爷含混不清地说:“想我当年也是一表人才、风流倜傥,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连三十年前武林第一美人凌云娘,都被我迷得神魂颠倒……”
“只是到后来吃吃喝喝让身材走了样,那第一美人也就飞了。”语带调侃地一接,对于偷爷的吃相,风允天实在不敢恭维。
“臭小子,老头子也不过在落霞小筑骂了你几句,你就巴巴地在小净月面前拆我的台?”嘴上说得吹胡子瞪眼睛,手还是直往那尾肥滋滋的醋溜黄鱼抓去。
偷爷骂了风大哥?净月听了偷爷的话,惭愧地看了风允天一眼。他会挨骂,定是为了她的事。
风允天知道她在想什么,笑着轻抚她的脸,朝她摇摇头。
淮阳子啊淮阳子,还有那老不死的商不孤,这两个娃儿能有今日,老头子算是对得起你们了!偷爷表面上叨叨念念,原先心里其实为风允天及净月的感情进展操心不已,一个老是莫测高深,另一个又像只闷葫芦,如今见他们郎情妾意,他也算放下了一桩心事。
“好了,风小子,你模够本了没?可以把净月娃儿还给我了吧?”偷爷笑眯眯地将整个大锅汤放在净月面前。“净月娃儿,这些日子你是怎么过的?瞧你瘦成这样,老头子可心疼的!来来来,喝点汤、”
“这……”真的不是她不赏脸,只是这么大一锅汤,教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喝?
包何况,这满桌杯盘狼藉,让净月对这锅汤有些望之却步。
“风大哥还没动筷呢!清风大哥先喝吧。”语罢忙将汤推向风允天。
非喝不可吗?风允天暗地轻捏了净月的手心一下,苦着脸喝了一口。其实滋味还不错,倘若偷爷方才端汤时没把那几支油腻腻的手指放进汤里,相信滋味会更好。
“偷爷,东西都吃光了,待会儿请店小二重新上一桌菜给净月吧。”
还整不到你风小子?偷爷边吆喝门外的店小二,一边得意地笑:
“行!行!罢才看你出手教训隔壁厢房那个色胆包天的小胡子,就知道你风小子疼净月,换一桌菜算什么?”
“原来是风大哥……”难怪那群人这么容易就放过她。
每次都是这样,似乎只要她遇到麻烦,风允天无时无刻都会出现保护她。净月投给他一个感激的眼神,缓缓道出这些日子她的遭遇:
“在迎宾楼卖唱,像刚才那样的事常常发生,平日都是周老板替我挡过去的,可是今天这个……好像叫吕总管吧,来头应该挺大的,连周老板都不敢得罪他。”
叩叩!敲门声于此刻传来,原以为是店小二上菜了,没想到端菜进来的人竟然是周老板。
“二位大爷,和商姑娘是旧识吗?”
周老板一听到店小二通报,说商姑娘和东厢房的客倌相谈甚欢,便急忙赶过来看看,深怕有人就要带走他的摇钱树了。
“没错,而且关系匪浅。”风允天轻揽净月的肩头,表明他们的关系。“这位想必是周老板,这些日子劳您照顾净月,在下日后必有所回报。”
“不敢、不敢。”唉,摇钱树果然飞了。
“想请问周老板,方才那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客人,被称作吕总管的人是?”
“哦,吕总管啊,”这年轻人问这个干嘛?该不会因为吕总管欺负了商姑娘,就想去报仇吧?“他是吕府里的总管。吕府在无锡一带布坊是开得最多的,就连绣坊、染坊也都有吕家的势力,他们财大势大,惹不起的。”说到最后一句,周老板特地加重语气,意味深远地看了风允天一眼。
“我知道了,谢谢周老板。”
风允天明白他那一眼代表什么,也不多加解释,以重金谢过周老板后,独自沉思起来。
“风小子,那吕总管有什么岔眼的吗?问他做什么?”换上一桌新菜,偷爷也重新吃起来,不过这次他没忘记先将好菜夹给净月。
“没什么,只是觉得他们的言语举动有点……奇怪。”
算了,也许是他想得太多,为了那句“最盛桑麻无锡府”,一到无锡总觉得所有人看起来都怪怪的。
“接下来我们要往哪儿找?”
偷爷已经听风允天说过所有关于四季吟的秘辛,接下来要找的,当然就是剩下的两卷图,以及商不孤了。
“既然诗中提到无锡,我们这几天就到街上晃晃,说不定有所斩获。”都走到这一步了,急也没有办法。
“那我爹会在这里吗?”净月一想到父亲,面对满桌佳肴根本提不起劲。
“可能。”
风允天也没把握,毕竟四季吟还有一句不是吗?他黑眸直视她落寞的脸蛋儿,给了她一个坚定的眼神:
“放心,有我呢!”
第六章
烈日当空,榴红如火,净月的小脸被太阳晒得红扑扑的,风允天见状,体贴地为她打了把伞。
“这么湿热的地方,真不习惯。净月娃儿,你比老头子在无锡多待了近月,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快帮老头子介绍介绍。”虽然挥汗如雨,偷爷还是挺着个大肚子,笑嘻嘻地观察周围路人。
“无锡这么大,我整天待在迎宾楼里,其实也不太熟悉。”她也是头一次走到城的这一头。“不过,这儿最有名的应该就是刺绣吧?我看过几个绣女绣的手帕,那真是巧夺天工、栩栩如生。绣鸟儿,那鸟儿就像在啼叫;绣花儿,那花儿便似在摇曳……”
“偷爷,你还真的是来游览的?”风允天拗不过老人家,好气又好笑地买了两支冰糖葫芦,一支给了偷爷,一支递给净月。
“不游览又怎么办?难不成走着走着,商不孤就会从路边跳出来?”
一口解决冰糖葫芦,偷爷一眼瞄见净月的脸色黯了下来,知道自己说错话,赶紧转而安慰道:
“我是说,现在急也没用,多走走看看,搞不好就可以得到什么线索了。”
风允天见净月难过,不着痕迹地搂了搂她的腰:
“偷爷说的对,当初我们在梅庄也是花了大半个月,才探得一点你爹的消息,现在我们的线索比上次更少,所以可能要更辛苦些。别担心,只要你爹还活着,就一定有办法把他找出来。”
在风允天吻过净月之后,对她的态度并没有改变,但最近有意无意的一些亲呢小动作,常让她感到脸红心跳。她逐渐爱上这种被呵护、被宠爱的感觉,她深深感激及庆幸在失去父亲的这一段日子,还能有风允天及偷爷这样的好人守护着她。
“我没关系的。”净月小脸上漾出一抹笑,在红艳的阳光下显得璀璨。“我也知道爹音讯全无,找起来很困难,不过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会重逢的。’
“就是说嘛。“爷见净月笑得自然,他也放下心继续观光。“嘿!这无锡的人穿着就是和咱们洛阳不同,精致多了。净月娃儿,你刚才说那什么什么刺绣,老头子也去买一件绣大红牡丹花的衣服来穿穿,摆摆阔气,你说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