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您猜猜她是谁?”
“她是……”
聂丰加快脚步来到客厅,皱著眉,细细打量著。
“伯父您好,我是米嘉嘉。”米嘉嘉尴尬的欠著身子,自我介绍。
“米……嘉嘉。”聂丰指著她,脸却转向儿子,用颤抖的声音问:“她真的是老米的……嘉嘉?”
“真的。”聂见凯点点头,开心的凝视著米嘉嘉。
“你这孩子,事前怎么一点消息也没有透露?想给我一个惊喜啊?”
“事情还没确定前,一来怕说了让您悬念,二来……也怕希望落空,所以决定等到亲自证实之后,再带回来让您看看。”
“好……来……过来让聂伯伯好好看看。”
聂丰上前去轻握住米嘉嘉的手。
他泛红的眼中带著泪,布满皱纹的手微微颤抖……那副感动的模样,让米嘉嘉惊讶得不知所措。
或许因为知道是父亲的老友,本来不习惯与人亲近的米嘉嘉,对聂丰却有股说不出的亲切感。
“聂伯伯,您先坐下来吧。”
三个人于是一起坐下来,回忆往事。
“时间过的真快,一转眼就,“十年了。咦?怎么就你一个人,老米呢?”
聂丰热切的眼光先是望著米嘉嘉,最后是落在聂见凯身上。
“爸,米伯伯他已经……”
看聂见凯欲言又止的模样,聂丰举起手,阻止他说下去。
“我大概也猜到了。”他望著米嘉嘉,眼里充满疼惜,“孩子,快把你这些年的经历一字不漏的说给我听。”
米嘉嘉望著聂见凯,不知该不该说。
“说吧。”
见聂见凯轻轻点头,她才缓缓道出那些尘封在记忆中的苦日子。
说话时,米嘉嘉故意表现的不以为然,甚至刻意轻描淡写,像是在诉说旁人的经历。
待她说完,客厅的气氛陷入一片沉默。
“唉……”聂丰深深的叹了口气说:“原来发生这么大的变故,真是为难你了。”
“没什么,我习惯了。”米嘉嘉不经意的望向聂见凯。
他那犀利的目光,似乎能看穿她的谎言,米嘉嘉立刻低头闪躲。
“好了,不要提那些伤心事了。现在既然找到你了,我绝不会再让你过一天苦日子。”聂丰转头对聂见凯说:“叫佣人整理一下你隔壁那间空房,然后带嘉嘉去选些她喜欢的家具、用品,千万别委屈她了。”
“我知道。”
“聂伯伯,不需要这么大费周章,能让我住在这已经很好了。”
“这是什么话?”聂丰板起脸,轻责的语气中带著些心疼,“见凯没告诉你,你是聂家的媳妇吗?更何况老米已经不在,照顾你当然是我们的责任。”
从聂丰口中听到这话,此刻,米嘉嘉是百分之百相信婚约一事了。
“好了。”聂丰开心的拍拍米嘉嘉的手,笑弯双眼说:“你就安心住下吧!见凯,你带嘉嘉四处看看,熟悉一下环境。记得叫见帆回来,晚上一家人吃顿饭认识一下。”
“可是……见帆下午要为画展的事到台中一趟,恐怕赶不回来。”
“还在搞那些名堂?算了……不要等他了,我们自个来庆祝庆祝。”
“那我先带嘉嘉去买些生活必需品。”聂见凯朝她点点头。
“好好……去吧。”聂丰欣慰的挥手,催促两人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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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路上,米嘉嘉都把脸撇向窗外,不发一语。
车子在一处红灯前停下,聂见凯轻拍方向盘问:“怎么啦?”
“我想……你还是送我回去好了。”
“回哪?”
“当然是我原来住的地方啊!”
“这样的安排委屈你了吗?明明走投无路,还不认输,逞强对你有什么好处?”
米嘉嘉紧闭双唇不语。
虽然认识不到二十四小时,但聂见凯已经大概清楚她吃软不吃硬的性格,于是语气一转,温和轻缓的问:“有什么困难你大可说出来,是环境不喜欢?还是……”
“都不是!”
以聂见凯原本的个性,他根本不可能这样捺著性子哄问一个女人。
但他知道她不是个无理取闹的人,于是决定问个清楚。
等灯号一转,他立刻将车驶到路边停下。
“说吧,到底怎么了?”
米嘉嘉没说话只是摇头。她倔强的望著窗外,就是不看他。
聂见凯将她的脸转过来,语气微愠的问:“我们最好今天就说清楚。你别动不动就耍性子,我可没闲工夫哄你。”
“我又没要你哄我,我只是想回家,回我自己的家。”
“好,只要你说得出一个令我心服的理由,我就送你回去。”
米嘉嘉在他的注视下渐渐软化。
她垂下眼,为难的说:“我不习惯别人对我这么好,更不习惯过那种正常的家庭生活。或许你觉得米家有恩于聂家,照顾我是理所当然,但明明不是一家人却勉强装出一副和乐模样,你不觉得很尴尬吗?”
“这是什么理由?”
“或许你觉得荒谬,但对我而言却是事实。尤其……看到聂伯伯那种愧疚又急于补偿的表情,我就很难过。”
聂见凯本来想斥责她胡思乱想,但当他看见她眼眸里隐隐透著的惶恐不安,才意识到她竟然连亲友之间最单纯的关心都惧于接受,一股心疼油然而生,让他忍不住想抱她。
“我说过,这些事都交给我,你只要住下来,其他都不用担心。”
“可我是说真的……”
“一个比你麻烦十倍的弟弟我都能收服,还怕搞不定你的事?”
“可是……”
“别再可是。我们该走了,还有好多事要办呢!”
聂见凯松开手坐回驾驶座,然后加油上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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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眼米嘉嘉来到聂家已经一个礼拜了。
每天一睁眼,就有人服侍吃饭,洗衣、打扫清洁再也不用自己动手,出入还有司机接送,顿时……她感觉自己像是个废人。
这样的生活,舒适得让人不知所措。
而聂家的人总是忙碌不已。
至今她连聂见帆的影子都没见到,就连聂见凯,也只有偶尔吃晚饭时才见得到面,百余坪的豪宅时常安安静静、空无一人,屋子里除了佣人,每天就只有她闲闲的在屋里晃。
为了打发冗长的无聊时间,米嘉嘉干脆钻进厨房,帮忙王婶张罗晚餐。
这天下午五点,聂见凯因消结束会议而提早回来。
他换了套深蓝色线衫,亚麻长裤,悠闲的坐在客厅与父亲闲聊。
两人聊了好一会儿,聂丰才左顾右盼,拿下嘴边的烟斗问:“嘉嘉人呢?”
“没看到。””这的生活她还能适应吧?我知道你忙,但你还是得多抽出些时间陪陪她,知道吗?”
“嗯。”
“再不然……你干脆休半个月的假,带她出国走走。”
“爸,您别担心,她的事我会放在心上的。”
聂丰信任的点点头。
“对了,光顾著聊天,正事差点忘了。”聂见凯招手,叫佣人到书房把邀请函拿过来。
“这是今年国际企业慈善晚会的邀请函,下个月初在菁然酒店举行。我想带米嘉嘉去参加这个晚宴。”
聂丰双眉一挑,惊喜的说:“好好……这想法太好了,以后她会常常跟你出席宴会,是该让她去见习一下,习惯这些交际应酬场合。”
“嗯,那我找个时间带她去挑选合适的衣服。”
就在父子谈的正热络时,厨房的门突然打开。
只见米嘉嘉手里端著一盘热呼呼的菜,兴高采烈的跟王婶说著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