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算屈服,我现在全部心力都投注在公事上,这些事就交给我母亲去处理,我相信她的眼光。”
柔筝见胜利在握,忍不住露出微笑。
“可我偏偏不吃这一套。”她骄傲的说:“要是连选丈夫都不能作主,那人生还有什么意思?”
欧阳涉缓缓吐出口烟,隔着白雾看着她,“听你这么说,你似乎不赞成被人安排婚事了?”
“嗯。在美国听到的时候,我就已经拒绝了,不过……”
她正要解释自己在看见欧阳涉之后便已改变心意,但话还没说出口,就被欧阳涉打断——
“那太好了。”欧阳涉熄了烟,转过身面对她,“刚刚我只是在试探你,我早知道你不会是那种听任父母安排的传统女人。”
“这话是什么意思?你不是……”柔筝睁大眼睛,不解的望着他。
“其实我也对被人安排的婚姻深恶痛绝。只要我们有这个共识,老人家那就交给我来解决。”
欧阳涉轻拍她的手臂,就像是对同性的朋友一样。
柔筝呆愣半天没回神,她没想到欧阳涉第一次对她露出笑容,竟会是在这样的情况下。更令她气愤的是——欧阳涉毫不掩饰被她拒绝后的如释重负!
柔筝一想到好好的事被自己弄砸,心情真是恶劣到了极点。
看到欧阳涉准备下楼,她不死心的又问:“你拒绝婚事不是因为我?”
“跟对象无关,是因为我向来不接受安排。”他编了个谎,不至于让柔筝太难堪,“不过还是谢谢你。”
“谢我什么?”
“要不是你表达你的意愿,我就会直接拒绝,这样对两家交情和未来的合作都会有影响,所以……真谢谢你帮了我一大忙。走,我们下去吧。”
他轻拍她的肩,随即带着愉悦的神情穿越花园往门口走。
柔筝站在那,胸口那把无名火已经快把她给烧透了。
但是她能怪谁?是她自己将父母铺好的桥给拆了,连后路都没有预留。
在离开花园的同时,她脑中突然灵光一现——
反正刚刚说的话只有他们俩听见,就算她反海也没人知道。于是她追上去,在进屋前拦下了欧阳涉。
“阿涉,我刚刚想到……拒绝订婚这件事还是先别说好了。”
“为什么?”
“反正我们已经有共识了嘛。”
“可是这种事还是说清楚比较好。”欧阳涉对她的动机存疑。
“我只是不想一下子让我爸妈太失望,但你放心,我会用婉转的方式让他们还有伯母了解的。交给我吧。”
欧阳涉想了一下,点头答应。
柔筝见事情稍稍有了转圜,这才笑了。
当两人同时走进大厅,柔筝看到每个人眼中欣喜的神情,还有对他们俩的赞美,她就越清楚自己不能放手。
得到了初步的结论,心中的愤怒也稍稍平复。
她挺起胸,拨拨垂落肩头的发丝,莲步轻移的往楼下走去。
第五章
“耿梨,你又在发呆了。”
尹?突然走到她身后,指着刚走进餐厅的客人说。
“喔!对不起,我马上去。”耿梨低着头,抓了菜单迅速领客人到座。
在将菜单送进厨房后,尹?在门口拦住了她。
“你是学校压力太大,还是家里怎么了?这一个多礼拜来,老是这样魂不守舍,心事重重的。”
“对不起,我会注意的。”她连忙鞠躬道歉,然后就想闪开。
尹?先伸手拉住她,然后轻拍她的头说:“我找你不是要你道歉,是要听听你的心事。”
“我没有心事啊。”耿梨忙否认。
“还说谎。我记得上回你还说你跟总裁出去过,这事……是不是跟他有关?”
“你别乱猜,不是……”这一次,她又再度被自己泛红的脸颊出卖了。
“你还不说?还是你根本不把我当朋友?”
“不是啦……唉!”
雹梨无力的靠在墙上,撑了一个多星期的意志力,在尹?的柔性攻势下,完全崩溃。于是她一五一十的将这些日子发生的事,全都告诉了她。
听完之后,尹?脸色凝重,一句话也没说。
“尹?姐,你说我该怎么办?”耿梨无助的说:“我知道我该忘了他,这几天我也这么欢自己,但是……越是压抑对他的思念,我就越想他。这几天……甚至作梦都梦到他。”
尹?确定她已经坠入情网了,但却什么也没办法说。因为这可不像一般人谈恋爱这么简单,毕竟对方是富可敌国的大集团总裁接班人。
要是她早知道这件事,绝对会反对到底,但现在说什么都太晚了。
“尹?姐,你别看着我不说话,到底该怎么办啊?”
“耿梨,你跟他真的除了亲吻什么都没做?”
“当然。”她肯定的回答。
“那好,等今天下班,你到我家来,我们好好商量一下对策。”
“对策?有这么严重吗?”
“开玩笑,恋爱就跟作战一样,不是凭着一股喜欢扑上去就行,当然得拟定作战计划,而且你的对手这么厉害,更要好好从长计议了。”
雹梨听得一愣一愣的,只能跟着点头。
“好啦,先出去专心上班,晚上再说。”
“嗯。”
因为找到了可以倾诉和商量的人,耿梨的心稍稍定了来。带着这心情才刚走回餐厅,一个身影又让她的心情跌回原点。
“您好,欢迎光临。”她微微欠着身子,对关兆罄点点头。
但关兆罄一时没认出她,直到落坐点完餐之后,才想起她是那晚被拿来打赌的筹码。
“你还是学生吧?”兆罄趁她铺餐巾和放置力又时询问。
“嗯。”
“对了,你……”
突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说了声抱歉,他立刻接了起来。“喂,阿涉,你在哪?”
听到他喊欧阳涉的名字,耿梨立刻呆愣在桌旁。
“我啊,我正在皇后酒店吃饭。”
兆罄抬头看了她一眼,她立刻尴尬的转身离开。
罢好这时,她又听到关兆罄说:“嗯,你要过来?好啊,我等你。”
话才说完,旁边立刻传来东西摔碎的声音。一转头,刚好看到耿梨撞到了正要端汤上菜的服务生。
“对不起……”她立刻踏去,捡拾地上的碎片。
跋过来的尹?正想阻止她,已经来不及了。
“啊!”
“糟了,流血了。”尹?拉她站起,抓了空桌上的餐巾按住伤口说:“先到休息室去擦药。”
“经理,对不起。”
“先别说了。”
“你啊,还真该好好训练一下,别老是撞翻盘子伤到自己。”兆罄突然冒出这一句。
雹梨低头不语。
尹?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交代身边的人:“快把这里清一下,我带她去擦药。”
兆罄被瞪得莫名其妙,却对这女子留下深刻印象。
二十分钟后——
欧阳涉一到,目光便在餐厅内搜寻耿梨的身影。
“哎,你吃什么?”
“不了,我吃饱了。”
“吃饱?那你还来做什么?”
“一阵子没见面聊聊,难得我今天有空。”
“对了,你来得刚好,我正想找一天把演奏会的邀请团送过去给你。”
欧阳涉这才想起这是即将移民的兆罄,在台湾最后一场的演奏会。
他接过银色的邀请函,突然陷入沉默。
“怎么啦你?几天不见,好像变得怪怪的,你有心事吗?”
“我怎么可能有心事,别瞎猜。”他看着邀请函,做了意外的要求,“能不能……多给我一个位子,我想带个朋友一起去。”
“当然,那有什么问题。”兆罄嘴上没问,但心里可是好奇极了。
这时,尹?礼貌的送上水杯和菜单,欧阳涉只点了杯咖啡。
她一走,兆罄立刻低声说:“你这饭店经理看来挺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