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他是一样的。”筱鸯坚定的说。
“我这病,医生早说过会复发,所以我跟廷尧才想赶紧办婚礼,谁知道……该来的还是躲不掉。但是想想,如果是为了凑合你们俩,也是值得了。”
筱鸯不知该说什么,原以为不可能有的结局,如今实现了,却换来满心的酸楚,这样的幸福还算不算完美呢?
答案,她虽然还不清楚,但是未来,她已不再惧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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决定低调面对一切的筱鸯,在禾薇的坚持下,还是召开了一个只说明、不发问的记者会。
“我基于负责的立场,从今天起暂时停止所有的经纪约,专心照顾生病的家人,也希望媒体不要再来打扰。私人的事,我不想多做说明,这几天辛苦大家了,非常抱歉。”
语毕,她深深的一鞠躬,灯光此起彼落闪个不停,在副总的陪同下从容的离开,留下的是更多的问号。
筱鸯的决定也是禾薇高层的决定,说的现实一点,合约已经签到,取代筱鸯的大有人在,禾薇不会为了一个绯闻事件而赔上所有。
牺牲筱鸯,自然成了最省时省力的方法了。
走出禾薇的大楼,她头也不回的向前走着,正午的阳光非常耀眼,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走着走着,身后传来两声喇叭声。
“小姐!要不要搭便车?"沿枫把头探出车窗问。
“我刚刚失业,又身无分文,你能不能帮帮我?"筱鸯坐进车里跟他玩了起来。
“嗯……先说说你有什么专长吧?"沿枫老气横秋的说。
“专长啊,我会三国语言、电脑、口才也不错……”
“我又不是找翻译,也不是秘书,这样好了,先口试看看你合不合格?"沿枫说的跟真的一样,灵活的反应让筱鸯有点跟不上。
“怎么口试?"筱鸯皱起眉,一脸不解的问。
沿枫不说话,别过头来直直吻上她的唇,惹得筱鸯噗哧的笑了出来。
“嗳……你这样不合格喔。”
沿枫才说完,筱鸯双手立刻揽上他的颈子,给他一个又深又长的吻。
“这样可以吗?"她甜甜的问。
“嗯……先试用三个月,看你的表现再决定。”
筱鸯捏捏他的脸,在沿枫抱她的同时,记者闻风赶至。
沿枫机警的发动引擎,迅速将车驶离。
车子在往医院的路上,筱鸯盯着他的脸看了许久,突然说:“对不起。”
“干嘛道歉,你哪里对不起我?"
筱鸯没有解释,她只是温柔疼惜的轻抚沿枫及肩的发,交代似的说:
“两年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你自己要好好加油。”
“我不懂你的话。”
“在禾薇这两年我不能陪你,我决定到美国一趟。”
“我说过,要走我们一起走,没有你,我不会待在那个地方的。”
“没有我们,只有我。你要留下来履行合约,还有照顾爸爸。”
“为什么?"
简单的三个字,却包含千万种复杂的情绪,他像是在问着:为什么你要走?为什么是我留下来?为什么我该懂、该体谅、该放你走?为什么?为什么?
“我要你给我一个理由,只要你说得出口。”他强作镇定的说。
“如果现在不分开,我没有信心走下去。”筱鸯诚实的说。
“反正你早认定我们会分开,又何必说那些冠冕堂皇的借口安慰自己。”
“你很清楚这是惟一的办法了。”
“连在一起都做不到还能说什么,我要你!我敢说出口,那你呢?"
“别傻了,那又能证明什么?"
沿枫没有责备,只是猛力的捶着方向盘,恨透了自己的无能为力。
“事实证明,我连把你留在身边都办不到。”他自嘲的别过头去,自责的痛楚让他再也说不出话了。
“沿枫……”
“不要安慰我了,没有你,我一个人也是会过下去,因为我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你放心,我会做好该做的,不要再为我担心了。”
筱鸯凝视着沿枫,顷刻间,他仿佛变成一个成熟世故的男人,一个真正的男人。她心头有千言万语,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在我有资格爱称之前,我不会再说任何爱你的话了。”他发誓似的说。
而这句话就像是一道咒语,从这一刻起,紧紧的锁住了他的心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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绯闻的风暴持续蔓延,一个星期后,安妤召开的记者会更是惊人。
她拿着验伤及采样报告,在美国召开记者会,控告申光甫伤害及强暴。
消息一传出,立刻像是瘟疫一样蔓延整个亚洲,因为是刑事案件,申光甫立刻被带回警局侦讯,而且当庭扣押。
这种绯闻就跟判了死刑一样,不但让申光甫一夜之间失去一切,还要面临庞大的赔偿金和刑责。
从另一种角度来看,他这也算是惊世骇俗的退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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嬛莹在一个初冬的夜里走了。
原本的婚礼变成了丧礼,最伤心的莫过于沐廷尧,然而他却用一种平静安详的态度,送挚爱的人走完最后一程,这样的悲伤也是种幸福。
丧礼在一座小教堂举行,除了至亲好友之外,只有嬛莹最喜欢的黄色姬百合和优美的诗歌陪伴。
从开始到结束,一身黑衣的沿枫始终不发一语的坐在沐廷尧身旁,冷眼的看着仪式的进行。
自从坦白至今,近两个月他们俩都不曾交谈,筱鸯了解他的痛苦,但她还是希望在离开之前,能够得到他的一个拥抱。
至于轰动一时的绯闻案,在申光甫进入二审时,再次掀起各方的注目,不过热潮不再,再过几个月,他就会被彻底淹没,遗忘了。
令人不解的是,沿枫的绯闻却早被人遗忘了。
他的人气和声势有如神助般直往上冲,各方邀约不断。
禾薇紧抓着难得的机会,将他所有的时间占住,排满了通告,因为谁知道,明天,他会不会成为另一个申光甫呢。
丧礼结束后,沿枫就不知去向。
明天就要上飞机的筱鸯,真希望能在离开之前跟他说说话。
凌晨三点,沐廷尧也起身到客厅来,见筱鸯没睡,心疼的问:“等沿枫吗?我看他是不会回来了。”
“只是有些话想跟他说。”
筱鸯自己并未发觉,这些日子以来,她变得坦白而且诚实,坦白是对身边的人,诚实则是对自己。
沐廷尧拉拉睡袍笑了笑,昏黄温暖的灯光让他看起来苍老了许多。
她勾起父亲的手,撒娇似的将头靠在他厚实的肩上。
“爸!真对不起,这个时候我应该陪在你身边的。”
就是因为明白,所以从头到尾他都没有反对。他拍拍筱鸯的手说:
“从小你都没让我操过心,现在当然也是,不过别勉强自己,做不来就歇歇,随时回来看看我们。”
“嗯……我会的。”
“还有啊,不管是你的选择、你的决定,我跟嬛莹都永远支持你,所以相信自己,千万别气馁、别放弃。我想总有一天沿枫会懂的。”
“爸!谢谢你。”
“好啦!别等了,去睡一下吧!"
躺回床上已经睡不着了,只要一眨眼,冰凉的源就像涌出的泉水,在蓝色的枕边形成一圈更深的蓝……沿枫一夜未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