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客气,只要以后有褚沿枫的独家新闻,提早告诉我就行了。”
“绝对没问题。”筱鸯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她点头说:“抱歉,我接个电话。喂!爸,怎么啦?"
筱鸯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她起身朝边廊走去。
“嬛莹现在在医院。”沐廷尧声音哽咽的说。
“她怎么了?”
“刚刚在家里晕倒,医生正在帮她检查。”
“是什么病?”
“还不清楚。”
一时她也问不出什么细节,与其在这像无头苍蝇似的着急,倒不如先去医院了解状况。
“爸!在哪一家医院?"她走回座位上说:“好,别急,我马上到。”
她挂上电话,坐回位上,安妤已经听到一些话了。
“怎么啦?家里有事?”
“嗯,我继母住院了,所以抱歉,我可能要先走。”
“没关系,我们有的是时间聊。”
安妤体贴的微笑着。在筱鸯擦身而过时,她开口叫住了她:“筱鸯,你要小心申光甫,千万别跟他单独相处,记住我的话。”
筱鸯虽然不懂,但还是点头允诺。
“希望你家人没事。”
“谢谢。”
筱鸯抓着背包,匆匆的坐进车里,心里悬念着沿枫,不知该不该接他一起去。考虑了一下,她还是决定先去了解状况,或许嬛莹只是贫血而巳。
来到医院,筱鸯直奔检查室。
空无一人的长廊里,只见沐廷尧一个人站在窗前,被亮的让人张不开眼的阳光包围着。
“爸。”筱鸯轻声唤父亲,而转身的片刻突然发现他的发全白了。
沐廷尧朝她走来,父女俩一起坐在天蓝色的排椅上。
“沿枫呢?我以为你会带他一起过来。”
“他在工作,我想先来了解情况,否则两个人都慌慌张张的……”
“对。”他点头,两眼无神的说:“其实沿枫知道嬛莹这个病的。”
“嬛姨到底怎么了?”
“为了这个病,她几年前动过手术,一直都控制的很好,没想到……”为了掩饰眼角一闪而过的泪光,他别开脸说:“她的癌症复发了。”
“癌?"筱鸯眼前一片空白,脑袋里乱哄哄的,仿佛和这个空间分离了。“我知道这天迟早会来,所以努力想让她快乐,但缘分这事儿是命定的,该多少就多少,一点都多不得。”沐廷尧握着女儿的手,慨然的说。
“爸!你先别灰心,嬛姨可能只是太累了,等检查出来再说嘛。”
她把头靠在父亲肩上,迅速用指抹去眼角的泪水。
一个钟头过去,在确定嬛莹确实是癌症复发后,沐廷尧办妥住院手续。
在父亲和医生商讨治疗的方法时,筱鸯动身去接沿枫。
懊怎么说,其实筱鸯心里根本没谱。坐在车里像是失了魂,两眼怔怔的望着大楼入口,直到沿枫的身影出现。
意外看到筱鸯出现,沿枫开心极了,大步的朝她飞奔而来。
“怎么啦?”
筱鸯仰着头,轻握他的手说:“嬛姨住院了。”
她清楚感觉到沿枫的手越来越用力,他低头看她,仿佛靠这渺小的力量支撑往自己,不要倒下。
“现在怎么样?"
“刚做完检查,爸爸正在跟医生商量治疗的细节,我来接你过去。”
“那晚上的通告……”他仿佛全明白了。
“我都处理好了。”
“那我们走吧!"他二话不说坐进车里。
一路上,沿枫沉默着,午后的阳光映照在他脸上,从明亮灿烂变成一种冷冽的苍白。
从停车场走到病房,不过几分钟的路程,走起来却像是永无止尽。
筏鸯跟在后头,望着那宽阔的肩线,蓦然有股冲动,好想紧紧拥抱着他。
“几楼?"进了电梯他问。
筱鸯按下八楼的钮,不经意间见身旁的人,无论男女,都用一种倾慕的目光盯着沿枫看,像是欣赏一件精雕细琢的艺术品般。
筱鸯这时领悟到自己的自私,不自觉的想退后,这时沿枫心电感应般的握住她的手说:“不用怕,有我在。”
“沿枫……”
“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会一直在你身边,不会离开。”
筱鸯不懂。安慰的话应该是由她来说才对,怎么反过来了呢?
但是步出电梯时,筱鸯一瞬间懂了。
原来沿枫是在对自己说,他是在安慰自己。
想透了,筱鸯心头又是一阵酸楚,此时此刻除了将他的手握得更紧,她什么也不去想了。
“咦!怎么都来啦,真是的……”
一进门就听见嬛莹开朗的声音,和愁着眉的三个人比起来,她最不像病人。
沿枫一往床沿上坐,进门前凝重的神色瞬间消失,取而代之是他一贯灿烂的笑容。
“早就叫你休息,现在好了吧!都要结婚了还这样。”
沐廷尧静静坐在窗前,筱鸯倚在他身边,此时,陪伴就是最好的安慰了。
“嗳呀,别费事,我过几天就出院了。”她一口婉拒任何的安排,显然并不知道自己病情的严重,频频询问有口难言的沐廷尧:“是不是?这个星期天我们还要拍结婚照呢!"
“看看吧!等报告出来再说。”沐廷尧只是这么应。
“好,不管其他的,这几天你就好好休息,养胖一点,拍照也好看些。”
“是啊!"筱鸯替沿枫帮腔说:“家里我会处理的,你别担心。”
“可是,你不是后天要出国?"嬛莹问。
筱鸯还没回答,沿枫倒先发话了:“还有我啊!"
“嗳!我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这个兔崽子。”
嬛莹轻轻捏着沿枫的脸,疼得他哀哀求饶。嬛莹笑,其他人也跟着笑。
房间里的愉悦是种假象,在欢愉的气氛散去后,他们该如何面对明天呢?
沐廷尧不去想,筱鸯不想,就连沿枫也不敢去想。
“好啦!好啦!人也看了,话也说了,回去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呢。”
嬛莹不仅赶沿枫和筱鸯,就连沐廷尧也一视同仁的要他走。
“有什么好陪的,在这儿又睡不好,明天一早再来就行了。”她说。
见父亲不愿却又说不过她,筱鸯只好开口帮忙:“就让爸在这陪你吧!回去他也睡不着。”
“是啊!如果两个人都睡不着,也有伴可以聊天嘛。”沿枫说。
拗不过他们的轮番劝说,嬛莹只有让步。
在送孩子们出来时,沐廷尧将嬛莹的病情又详述一遍,他希望沿枫心理要做好准备。
这一天,两人替老人家张罗好住院所有的必需品,当忙完踏进家门时,已经将近十二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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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晨,筱鸯起了个大早赶到禾薇,将更改的行程交给副总。她帮沿枫挪出两个星期的空间,让他能好好陪陪娘莹。
这样又忙了一天。走出禾薇的大门,她立刻拨电话给沿枫。
“报告出来了吗?"
“等你过来再说。”他的声音听来没精打采的,很沮丧。
“好。跟爸说一下,我们一起吃晚饭。”筱鸯特别用开朗的声音说,希望能稍稍感染到他,结果不但没效,那一头反而断了线似的安静下来。
“沿枫?"
“没什么,只是很想你。”他傻傻地,说得人好心疼。
“等我,我马上就到。”
筱鸯挂上电话,只觉眼前起了一阵水雾,脸颊上冰冰凉凉的,伸手模到泪水才知道自己哭了。
在前往医院的一路上,她不停的掉泪。等车停好时,还无法从溃决的情绪中回复过来。
这一顿饭吃得人心情低落,沐廷尧在差不多吃完时,才告诉他们:医生建议的化学治疗,被嬛莹拒绝了。